哥与她们姐弟三人的关系还不错,要不然以江禾暄这个白切黑的性子不可能对他如此亲昵,但是为何原书中姐弟三人的结局如此悲惨,而这个所谓的大哥却一直没有出现。
不对!没有出现!
难不成江宇……他也死了……
是了,以梁玉淑的性子,她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威胁到她的人,这江家最出息的人莫过于是江宇了,要是他不在了,以洪氏和张氏的贪婪,没人救得了她们姐弟三人。
一想到这,江禾曦心情有些复杂,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江宇。
大哥,其实我们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当初你不在家,姐姐害怕被伯娘们卖了,只能带我们离开,虽然当时我告诉姐姐大哥会护着我们的,但是大哥在府城,根本来不及带我们走。江禾昀拉着江宇的手眼巴巴道:大哥,你不要伤心,姐姐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阿昀吧。
大哥怎么舍得怪阿昀呢。江宇既感动又无奈,温柔地摸了摸江禾昀白嫩的小脸蛋,看向江禾曦时收敛了笑容,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正色道:四妹,我娘犯下了弥天大错,她不该欺凌亲侄女,亲侄子,不该心生歹念企图谋害你,这是她的错,但我也有错,我有愧三叔多年的教导,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们姐弟三人,这是我的错。
三叔自幼把我当亲儿子看待也不为过,于我而言,三叔既是长辈,也是师父,是我有愧于他多年的栽培,竟然任由自己母亲欺凌他遗留下来的儿女,这是我的错!说着,江宇直接跪了下来,朝屋子处磕了三个响头。
只把江禾曦吓得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含热泪的江宇。
今日我过来是向四妹与二位弟弟赔罪的,四妹想如何责骂我都可以,我绝对没有一丝怨言。江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家母亲,淡淡道:娘,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
闻言,张氏面色一僵,不甘不愿地走了过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脸都涨红了,直到江宇冷咳一声,才咬牙道:对不住了曦丫头,昀哥儿,暄哥儿,是二伯娘没良心。
说出来以后张氏也不在乎还有没有脸面了,反正有自家儿子在,这一遭是不可能躲过去了,还不如老老实实认错,至少他还不至于不认自己这个娘亲,于是难得低声下气道:是我狠心肠,我不该谋害曦丫头,不该趁着你们家没有长辈主事就仗着长辈的身份欺压你们,我不该把坏主意打到自己亲侄女身上,这都是我的错,曦丫头,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说完,张氏难堪地低下了头。
江禾曦简直是大开眼界,她还依稀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张氏时这人是如何嚣张跋扈,哪里像今日这样,活像一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简直是任意打骂都不敢还手啊!
看来这江宇还真是有点意思,想到这里,江禾曦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江宇,却发现他也在含笑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二伯娘,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了。一看到张氏面露喜色,江禾曦心中冷笑,慢悠悠道:但是,我爹娘可是受了不少委屈,二伯娘可要好好去他们二人墓前好好认错,请求他们二人的原谅,毕竟二伯娘实在是不该如此欺凌我们姐弟三人。
既然二伯娘一心悔改,要不就干脆吃斋念佛为我爹娘祈福吧,就但是赎罪了,这祈福讲究一个心诚,二伯娘不如就吃斋念佛三年吧,也好表示对我爹娘的弥补。江禾曦笑眯眯地看着面露愤怒的张氏,故作惊讶道:怎么,二伯娘不愿意?唉,我还以为二伯娘是真心悔改呢,原来只是说说而已。
说着,江禾曦状似伤心地柳眉一蹙,垂眸不语。
江宇勾了勾唇,当做没看见一脸苦
哈哈的张氏,淡淡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待会我就带娘去三叔三婶面前赔罪。
行,劳烦大哥了。江禾曦点了点头,眸光闪烁。
听到江禾曦终于肯认自己了,江宇松了一口气,恭敬地朝余氏抱拳行礼,拉着不情不愿的张氏离开了。
观看了全过程的梁冉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想起之前江宇虽然出身寒门,眼神却依旧十分清明,没有丝毫如张氏洪氏一般的贪婪神色,亦十分守礼,并未眼神乱瞟,不由得暗暗点头,开口道:曦儿,你这大哥还挺讲道理的,不像是他娘那般不堪之人。
一旁的余氏难得赞赏道:确实不错,不骄不躁,气定神闲,明理清正,你父亲没有白教导他。
想到江宇只是自幼受过江父的教导便已经如此气质如兰,若是江父在世,还不知道是何等的光风霁月,儒雅俊秀,嫣儿也不算是一生悲苦,还算找了一个好丈夫,可惜二人都是短命之人。
可惜啊可惜。
余氏不由得想到梁玉湘当年静雅的模样,顿时悲从中来,不愿再小辈面前失态,轻声道:曦儿,我想去嫣儿的房间看看,你带我过去吧。
好。江禾曦没发现不对劲,朝一旁的江禾暄嘱咐道:阿暄,你带着表姐到处逛逛,我待会就过来。
知道了,姐姐你去忙活吧,这里有我。江禾暄乖巧应下,拉着梁冉的手软软道:表姐,我带你去我和哥哥的房间看看好不好,那里有许多爹爹之前做给我们的小玩意,可有趣了。
好啊。梁冉笑眯眯应了一声,一手牵着一个小家伙漫步走进了屋子里。
咔嚓一声,封闭许久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了。
江禾曦漫步走进古朴幽静的屋子,含笑看着眼前依稀如旧的小屋,一只食指轻轻拂去桌椅上的灰尘,感慨道:舅母,爹娘去世以后,我基本上就把房间关了起来,说起来,我也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余氏则踱步在屋子处,细细打量着木床旁边的梳妆台,一看到上面雕着兰花的木梳,忍不住红了眼眶,拿起木梳轻轻拂拭,哽咽道:嫣儿最是喜欢兰花,以前她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那些兰花就是她的宝贝,谁也不许动。
说起往事,余氏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色,含笑道:你不知道,嫣儿那样一个性情温柔的人,当初就是因为一盆墨兰,她竟然把钟氏给骂了一顿,那是当真是吓呆了我,我从未见过嫣儿发那般大的脾气。
你都不知道,当年钟氏气得要死,那张白脸直接气红了,急急忙忙就要去平敬侯那里告状,好笑的是,平敬侯竟然不相信。余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细细用帕子擦了擦后,感慨道:谁让曦儿平日里脾气那般好,也怪不得平敬侯那般偏心钟氏的人都说是钟氏胡说,那场面当真是好笑得很。
江禾曦含笑地看着余氏回忆往事,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其实江母以前的日子并不是很苦,即使没有父亲的疼爱,但母家的亲人待她比亲女儿也没什么两样了,而且,虽然年少时遭遇不测,但最后也遇上了江望。
那个在阿昀和阿暄口中的一两句回忆便可看出是个温文尔雅且有趣味十足的潇洒男子,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曦儿,其实你娘在这里一定过得很好,我也算是心中安慰了,嫣儿那样一个随和的人,定然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余氏慈爱地看着江禾曦,轻声道:虽然我不知道嫣儿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但我知道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心里有分寸,不找我们也必定有她的道理。
也许吧。江禾曦目光微动,垂眸浅笑。
曦儿,我们出去吧,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了,它们都是你爹娘存在过
的证明,也许有一天他们想你们了,也会回来看看。余氏柔声道。
好,我们走吧。江禾曦挽着余氏的手臂漫步走出了屋子。
那个清雅的屋子终究被关了起来。
曦儿!
江禾曦下意识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眼含热泪的妇人。
王婶!
曦儿!
飞扬的裙摆扬起一阵尘土,两个女子紧紧抱在一起。
一旁的王大夫勉强压住眼睛的泪水,眉开眼笑道:好了好了,曦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王叔!王婶!两个小家伙小炮仗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王大夫的大腿。
阿昀和阿暄也回来了!太好了,胖了,身子结实了。王大夫再也忍不住了,一前一后一把抱起了江禾昀和江禾暄掂了掂,眼眶瞬间就红了。
王叔,阿昀好想你啊。江禾昀特意拉长了声音,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向王婶子,奶声奶气道:王婶,阿昀也想你了。
江禾暄撒娇地抱着王大夫的大腿,软软道:阿暄也想王叔王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