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洲眼神越发明亮,直勾勾地看向霍景琛,迫不及待地接过话来,但陛下如今还年轻,等他年老时,三皇子恰好长成了,有霍国公府在,何愁不成大事,襄王与信王却会因斗争多年而让陛下渐渐厌弃他们,到时候……
到时候羽翼未丰的三皇子才是陛下最心疼的儿子,两个兄长那般凶残,陛下总得为其他儿女考虑考虑。霍景琛含笑道。
江禾曦要是看到如今这眼底满是精光闪烁的霍景琛,估计会惊讶得合不拢嘴,原来,他早就有所谋划了,怪不得书中威远大将军会扶持三皇子上位,而君臣二人虽然有所猜忌,但最后还是安然无恙。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肃穆大气的军营内,一个墨衣男子赫然端坐在正上方,面色沉静而肃然,下首坐着一个儒雅含笑的白衣男子。
侯爷,军师,霍校尉到了。一个随从走了进来,朝二人恭敬抱拳行礼。
请进来。梁施年抬眸看去,只见一个黄衣女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流萤朝二人抱拳行礼,恭敬道:骑兵校尉霍流萤见过镇南侯,军师大人。
霍校尉不必多礼。梁施年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不知霍校尉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回禀镇南侯,下官今日来是受兵部尚书卫大人的命令,前来为青州军营送密文。流萤从腰间处掏出一封信件,递给了一旁的随从。
随从立马把信件交到梁施年手中。
侯爷,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闲杂人等回避。
下去吧。梁施年朝侯着一旁的随从摆了摆手。
随从恭敬退下了。
霍校尉如今方便说了吧?军师悠悠一笑,心绪百转千回。
侯爷请看,信封中的图纸乃是工部近年来的心血,这车船炮威力极大,既可在陆地上远攻敌军,亦可安装在船上击倒敌人,射程远,后挫力小,乃是最好的杀敌重器!
哦!军师神色一凛,原来悠然自在的笑容逐渐消失,急急忙忙走到梁施年身旁,与他一起细细浏览起图纸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巧夺天工的大炮图形,精美秀致,栩栩如生。
梁施年与军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郑重神色。
太好了!梁施年与军师抚掌大笑起来,眉眼间皆是轻松喜悦神色。
梁施年紧紧拽着手中的图纸,眸光熠熠地盯着它,不肯放过一处细节,心中的喜悦就要漫出来了,有了这个车船炮,梁家军再也不用每次眼睁睁看着倭寇逃走在茫茫海面上却无可奈何了!
工部果然是人才济济,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研制除了更好的图纸,有了这个车船炮,乃是我大盛之福啊!梁施年感慨万千,甚至眼含热泪。
流萤肃然道:工部官员确实日夜操劳,为此图付出极大心血,侯爷以后也可安心一些,不必再过于担忧青州百姓安危了。
嗯。梁施年含笑点头,倒是难得一脸温和。
军师严肃道:侯爷,车船炮乃是攻坚利器,既然朝廷不愿意此事张扬,我们要把此事捂紧了,不可泄露消息,不如暗中制作,等来日与倭寇决一死战时,再拿出来震慑倭寇,一举击败那些猖狂的倭寇,把他们彻底赶出大盛!
军师说的在理,此事确实要慎重。梁施年郑重点头,朝流萤恳切道:还请霍校尉帮忙保密此事。
流萤忙保证道:侯爷放心,下官一定捂住嘴巴,定然不会泄露机密。
多谢霍校尉了,此次有劳你一路护送此图来青州,梁某感激不尽。梁施年眉眼带笑,语气温和道:霍校尉,不知你
这次前来可有带工部的技师过来?
侯爷放心,工部技师以及朝廷下拨的银两我都已经带来了,只不过此事重大,兵部一直没有泄露消息,今日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侯爷一个惊喜的,还请侯爷见谅。流萤脸上带了歉意,朝梁施年弯了弯腰。
梁施年忙摆了摆手,霍校尉客气了,我明白朝廷的苦心,这图纸来之不易,是该十分慎重,要是泄露了机密图纸,那对战机可是极其不利的。
军师正色道:霍校尉放心,侯爷向来大气,不会追究这些小事,如今倭寇横行,青州也有不少船工百姓叛变了大盛,朝廷担忧消息泄露而保密森严也是为了青州百姓好。
多谢侯爷与军师见谅。流萤一脸感激地看向二人,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之前与白说过的话语,眼珠子一转,故作纠结地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
梁施年以为她还有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语,善解人意道:霍校尉有话直说,不必忌讳。
侯爷,其实朝廷原本是打算把这图纸先用在西北军上的,匈奴猖獗,西北军向来防守压力极大,朝廷这些年一直派人暗中改良大炮图纸,就是为了缓解西北军的压力。
但威远侯深知青州抵御倭寇之艰难,一直感念敬佩侯爷您的累累军功,这次特意向陛下提起此事,就是为了助力梁家军抵抗倭寇,振兴大盛!
梁施年沉默良久,实在是没有想到里面竟然还有霍景琛的手笔。
流萤细细打量了一眼梁施年十分复杂脸色,暗自窃喜,与白说的果然没错,镇南侯确实对主子有些偏见,这次她既然过来了,必须把日后的舅老爷给哄好了,要不然她回去后都无颜面对主子!
侯爷,下官这样说也不是为了替我家主子招揽功劳,只是陛下前些日子十分欣喜地与我家主子提起此事,主子下意识就想到了您的不易,这才向陛下提了一嘴,还是陛下感念青州百姓的多年心酸,这才派下官前来青州的。
……劳烦威远侯了。梁施年心情极其复杂,一方面他很感激霍景琛的举动,一方面又对他暗自拐走自己的外甥女而感到十分不爽,但如今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领了人家的情后还这般冷淡待人。
威远侯大义,青州百姓铭感在心,想必霍校尉一路奔波也劳累了,不如我派人送霍校尉去驿馆歇息。军师哪里不知道梁施年别扭的心思,转而笑吟吟地朝流萤开口道。
流萤忙开口道:军师不必操心了,下官已经安顿好了,既然侯爷已经收到图纸了,那下官先告辞了,侯爷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派人去驿馆找下官便是。
好,霍校尉慢走。梁施年温声道。
流萤与二人礼貌颔首,美滋滋地赞叹这着自己的聪明伶俐,回去后她定然要在主子面前好好说道说道才行,她可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为他讨好了未来的舅父,主子不得感谢她啊嘿嘿。
还有与白那个二愣子,果然有些事情还是要她出马才行啊,与白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还是去扫马厩吧,毕竟他也没有别的优点了,唉!
流萤越想越兴奋,已经等不及回京领赏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朝二人恭敬行礼,随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一见没有外人了,军师笑着摇了摇头,戏谑道:侯爷,我看威远侯当真是对表姑娘极其上心,竟然能够说服陛下把这车船炮先给青州用,谁不知道比起青州陛下向来更重视西北军,这图纸,想来得之不易啊。
梁施年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道:我也没有想到威远侯竟然这般用心,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这次我领他的情了。
侯爷也不必过于纠结,这车船炮迟早要用在青州的,只不过如今威远侯凭
借在陛下跟前的情面为我们提前求来了而已,侯爷不必因此而改变想法。军师悠悠道。
梁施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威远侯这般作态,想必最高兴的人就是你了。
难道侯爷不高兴?军师挑了挑眉,正色道:威远侯此举,乃是拯救青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有了这车船炮,将士们也能轻松些,日后伤亡数量必定大减,倭寇也能早日被驱赶出大盛国土。
侯爷,我知道你向来光风霁月,看不上朝廷官员那套官官相护,但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威远侯乃是天子近臣,为人又谦和有礼,更是大盛英雄,侯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表姑娘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其实侯爷与夫人心里定然是十分高兴的,只不过表姑娘才刚刚寻回来,侯爷与夫人不舍得她这般早出嫁罢了。
但女大不中留,表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这姑娘留着留着就留成仇了,侯爷与夫人多加干涉小辈的事情,只会让表姑娘为难。
表姑娘一看便是心中极有主意的人,侯爷何必过于为难他们的亲事,我们也年轻过,年轻人之间的炽热情感最为宝贵,实在是无需长辈过于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