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曦突然松开了霍景琛,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凉凉道:对了,之前那个舍罗三公主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与你解释过了吗,那都是误会!都是那个舍罗三公主纠缠不休!霍景琛心中一凛,眼巴巴地看向江禾曦,只差没举起手法毒誓了。
看到霍景琛可怜巴巴的样子,江禾曦端不住脸上的怒气了,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见她如此,霍景琛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耍了,不怒反笑,好啊你,居然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无恙,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不要挠我!
飘飘扬扬的雪花纷纷飘落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降落在挺拔的树枝上,一颗颗圆润可爱的红柿子挂在枝头上,远远望去,叶子稀疏的枝头就像挂满了一盏一盏火红的小灯笼。
江禾曦一大早就把自己裹成一个小粽子,偷偷摸摸地溜到霍景琛的院子处,拉着他一道跑出镇南侯府,来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悠悠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湿漉漉的大街上,一双纤细的白嫩小手掀开了蓝色的帘子,露出半张被白色绒毛围着的清丽脸庞。
小心寒风入体,待会去到茶楼再看也不迟。一袭蓝袍的霍景琛心疼地看着女子被冷风吹得泛红的鼻尖,忙把放马车中间的小暖炉移进一点到女孩身旁。
我没事,就是想看看雪后的青州城是怎么样的,这里的雪倒是不大,还没有荆州的冬雪大呢。江禾曦笑眯眯道,但手上的动作却收了回来,乖乖坐回马车内。
霍景琛无奈一笑,这次来青州,过几日我就要回去了,年关将近,如今京城估计大雪纷飞,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闻言,江禾曦内心极其不舍,脸上就流露出来几分,咬了咬唇,纠结道:行吧,那你回去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还是会时不时写信与你,定然不会忘了你的。霍景琛,心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拉起江禾曦纤细修长的手掌,眼神柔情温和。
江禾曦抿嘴一笑,温馨的气氛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马车悠悠地停留在了一座酒楼面前。
主子,酒楼到了。车夫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曦儿,我们下去吧。霍景琛率先跳下马车,随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江禾曦走了下来,二人一同走进了酒楼内。
二人一走进酒楼,却发现里面有些喧闹。
望眼看去,只见一大群人围在一个桌子面前,依稀传来女子的啜泣声与男子的怒骂声。
江禾曦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不顾霍景琛的阻拦,挤到前面看热闹去了。
霍景琛苦笑一声,生怕她被人挤到了,忙护着她挤到人群中。
一看霍景琛妥协了,江禾曦弯了弯唇,饶有兴致地看起热闹来。
只见一个壮实的汉子怒气冲冲地指着一旁泪流满面的妇人,大声喊道:你是我的媳妇,如今我好心带你来酒楼吃饭,你竟然还不识好歹,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晦气!竟然这般不给我面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相公,我们家已经没有银子了,你就不要再花钱在此处吃饭了,我们快些回家吧,天色晚了路就不好走了。妇人面色悲切,想要拉着汉子的手臂求饶,却被汉子毫不留情地甩开了。
赵兄,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家里还是嫂子做主,陪兄弟吃一顿饭都不行了?一个青衣男子故作惊讶道。
闻言,汉子拍了拍胸口,陪笑道:王兄弟见笑了,我家这婆娘不懂事,就会扫兴,我们不必管她,继续喝酒去。
你快给我拖这个赔钱货回家!别在这碍手碍脚的!转眼看向妇人时,汉子却立马
换了一副凶恶的嘴脸,猛地踹了一脚瘫倒在地上的姑娘。
江禾曦这才发现地下竟然还躺着一个柔弱的姑娘,明明是大冬天,那素衣姑娘却穿得十分单薄,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俨然十分寒冷。
看到这场景,江禾曦柳眉一皱,神色不善地看向那个恶狠狠的汉子。
相公,丽娟如今还病着呢,你就饶了她吧,我们家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留一些下来给丽娟买些药可好,她已经咳嗽好几天了。妇人哽咽道,心疼地用肩膀护着坐在地上的女儿。
仿佛是为了验证妇人话语中的真实性,女孩压抑的咳嗽随之响起。
汉子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只不过是一个赔钱货,病几日自然就会自己好了,哪里用得着大夫,好了,你们两个快些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妇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汉子打断了,我警告你,你再不回去,我就立马把这丫头给卖了,反正她如今也病得快死了,还不如把她卖了换几个钱,也好让我们一家人过个好年。
说完,汉子眼前一亮,直勾勾地盯着身子微微颤抖的女孩,仿佛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妇人捂住了嘴巴,哭泣道:相公,不要啊,丽娟还小,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她是我哪门子女儿,我好心给她一口饭吃把她养的这么大已经很仁慈了,如今也该是让她为我做些事情了!一听这话,汉子却被激怒了,死死地盯着母女二人。
青衣男子假意劝道:好了,赵兄,孔夫子也说,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赵兄一届英雄豪杰,何必与妇人多费唇舌,你养了丽娟这么多年,如今她的去留也该是你做主,但如今时机不对,不如回家再商讨也不迟,
王兄弟说的没错,你们快些离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一个路人看不下去了,怒道:你到底是怎么当爹的!你女儿都病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就是,这孩子都病成这样你,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还是不是人啊你们!一个妇人怒气冲冲指责道。
真是知人不知面不知心,亏你们一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心却这般黑,这姑娘当真是可怜啊,摊上这么一个爹!一个老妇人摇头叹气。
汉子怒了,大声道:你们这群长舌妇,我家的事情与你们何关,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样教导就怎么样教导,你们既然这样好心,不如你们买些药给她吃,也好提现你们的善心啊!
闻言,方才怒骂他的几个妇人都气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汉子良久。
一看众人只说不做的假善心,汉子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方才你们不是很善良吗?怎么如今你们倒是心疼起自己的银子了,怎么不掏银子出来带这丫头去买药,我看你们就是瞎好心,一张嘴倒是挺利索,但也只会嘴里说说而已!虚伪!
你!方才的妇人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你当真是个无赖!自己的女儿也不管不顾,你还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你看不见吗?大娘!汉子懒洋洋道。
妇人越发气愤,但她到底害怕这个混不吝的汉子因此当真讹上自己,只同情地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母女二人,干脆懒得出声,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其余人也是怕了这泼皮汉子,虽然还是小声嘀咕着,但到底不敢出口骂他。
王姓男子到底有些受不住众人的指指点点,朝汉子笑呵呵道:赵兄,我家里还有好一些美酒,不如去我家叙叙旧,晚上我再去赌几把如何?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汉子大喜,拉着王姓男
子乐呵呵地离开了。
只剩下母女二人绝望地站在原地。
其余百姓一看没有花头看了,随便安慰了妇人几句,也纷纷散了。
江禾曦咬牙切齿地看向汉子离去的背影,但想到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到底有没有良心,还是忍了下来。
霍景琛眸色微寒,朝一旁的与白使了一个眼色。
与白福至心灵,走到仍在啜泣的母女二人身旁,拿下腰间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妇人手里,柔声道:大娘,这里有些银钱,你带这位姑娘去看病吧,如今冬日寒冷,给这位姑娘买些厚点的衣裳穿吧。
这,这该如何是好,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妇人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推拒着,忙把手里的银子推到与白手中。
与白却不肯拿回来,笑道:大娘不必在意,这位姑娘如今还病着,你还是快些带她去看病吧,免得耽搁了时辰,小病积成大病就不好了。
妇人捂住嘴巴哭泣不已,一把拉着女孩跪了下来,哽咽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丽娟,快多谢这位公子。
咳咳,多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与白涨红了脸,挠了挠头,忙拉着二人起身,急急忙忙道:大娘,你们快起来,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我家公子吩咐的,你要谢就谢我家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