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洗好了。袭月细致地洗漱干净江禾曦乌发上的茶籽,用簪子挽起一个发髻后,静候立在一旁。
江禾曦舒服地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睛,身子感受着艳丽花瓣下的温热,只觉得浑身都毛孔都张开了,舒爽清透。
你下去吧,我再泡一会。
是。袭月悄悄地退下了,何上了木门,静候在门口。
一时之间,热气腾腾的屋子内只剩下氤氲在雾气中的江禾曦。
咔嚓一声,窗台处突然响起了一丝声音,在静悄悄的屋子内显得格外明显。
原本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的江禾曦瞬间就被惊醒了,胆颤心惊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没有动静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刚要站起身来穿衣裳,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却被后头突然传来的动静吓得蹲回了浴桶内。
江禾曦猛然回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僵硬的背影站在眼前,顿时瞳孔紧缩,下意识就要大喊一声。
曦儿,是我!霍景琛既羞愧又窘迫,手脚一阵发麻,一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再也不能抬起来了。
方才他都看到了了什么!
冰肌玉骨的美人半眯着双眸,一双藕臂环绕着木桶边缘,露出一大片赛雪的香肩,那凝脂中间隐隐约约还露出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霍景琛深吸一口气,心中狂念清心咒,用尽毕生力气才艰难地把脑海中方才那片几乎令他瘫倒在地的风景给驱散了。
无恙!江禾曦惊呼一声,顿时想起自己如今的光景,忙把身子往浴桶处沉了沉,本就被热气腾腾熏红的脸蛋越发殷红,水润润杏眸上的翘长睫毛一颤一颤,白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
姑娘,怎么了?袭月担忧的声音响起。
江禾曦心中大骇,生怕袭月下一秒就要闯进来了,忙高声喊道:我没事,只是打翻了东西,你不必进来,我再泡一会。
是。
一看面前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江禾曦既羞恼又好笑,咬了咬唇,无恙……你先出去,我,我要穿衣服!
好,好!霍景琛六识回身,立马往前走去,却没想到太过紧张,差点被自己的左脚绊倒了,幸好他手疾地扶住了一旁摆放兰花盆栽的的高桌,这才避免了又一出惨案。
噗呲一声,江禾曦没忍住笑出声来,倒是消除了方才的恼羞成怒。
霍景琛越发尴尬,不敢再留在这里了,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外头,丝毫没有平日里以沉静端方着称的威远侯之风采。
那通红的耳尖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两只手掌更是拽得死死的,直到慌慌张张地灌了好几杯茶水后,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江禾曦穿好白色里衣,漫步走出浴房,一见霍景琛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抿嘴一笑,眼珠子一转,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背后打算吓他一跳。
要是放在从前,就算江禾曦特意悄悄走过来,以霍景琛在战场上多年血战堆砌而成的敏锐,定然能发现不对劲,但此刻他心乱如麻,竟然丝毫没有发现背后渐渐靠近的人儿。
无恙!江禾曦轻轻拍了一下霍景琛的左肩,却灵活地走到了他的右边,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霍景琛被吓得不轻,下意识看向左后方,却没有看见江禾曦的身影,僵硬地转了一圈以后,对上了她满是戏谑的双眸,往下一看,便是白里透红的脸庞,紧紧包裹着玲珑有致身子的透气贴身里衣……
脑海中砰的一声巨响,宛如烟花绽放,密密麻麻的酥意遍布全身,喉咙下意识滚动几下,不敢再看,慌张地低下了头。
江禾曦再也忍不住了,掩嘴一笑,眉
眼弯弯地看着他许久,直到他就要恨不得尴尬地钻进地洞时,勉强忍住笑意,故作自然地把棉布巾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声音轻快:如今你在这里,袭月都不好进来了,那就只好罚你帮我把头发擦干了。
好!霍景琛忙接过巾子,小心翼翼地擦起眼前乌黑亮丽的长发。
姑娘,你洗好了吗?奴婢可以进来吗?袭月等了许久,发现今日江禾曦泡澡的时间格外长,忍不住喊了一句。
江禾曦安抚地拍了拍霍景琛由于紧张而停下了的手掌,高声道:不必了,你回去睡吧,东西先放着,明日再收拾。
……是。袭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退下了。
一时之间,屋子内只剩下头发摩擦的声音。
江禾曦也没有开口,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霍景琛是太过尴尬了而不敢开口,只闷着头擦着手里的秀发。
许久过后,及腰长发终于被霍景琛硬生生用巾子擦干了大半。
江禾曦摸了摸秀发,觉得差不多了,一把握住了霍景琛仍在动作的手掌,开口道:好了,已经差不多了,待会让它自己干就好了。
霍景琛干巴巴地放下了巾子,别开眼不敢看江禾曦,一双手紧紧抓着衣裳。
一看他这怂样,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冷哼一声,果然看到霍景琛身子猛地颤了颤,顿时哭笑不得。
明明是我被人看了身子,你怎么反倒一副被人非礼了的委屈小媳妇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霍景琛又气又急,抬眼一看,果然看到江禾曦嘴角勾起一抹流氓十足的笑容,不知为何顿时来了勇气,直勾勾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这才勾唇一笑。
江禾曦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今日不惜夜探香闺,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霍景琛反问道,手掌不自觉地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
自然可以!
自然可以!
江禾曦故作镇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看他眉眼带笑的模样,索性伸出长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果然看到他身子一僵,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故意靠在他耳畔处吐气如兰:怎么?堂堂威远侯竟然不顾礼法,夜袭女子闺房,可真是令小女子大开眼界,不知道外头那些儒慕威远侯风采的百姓知道你这样做,会不会心生失望呢?
霍景琛眼眸渐深,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想要教训一番怀里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的冲动,哑声道:我不过是见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旁人何干,他们无处谈论我们的事情。
是吗~江禾曦弯了弯唇,察觉到抱着的男子越发紧绷的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脑袋一转,在他本就殷红如血的耳朵处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曦儿!霍景琛虎躯一震,指关节咔咔作响,再也压抑不住了,一把抱起调皮捣蛋的女子,不顾她的惊呼声,把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手紧紧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眼底聚起深邃幽远的漩涡,定定地凝望着眼前的让他又爱又恨的鬼精女子。
看着霍景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眼神,以及大腿处隐隐约约有些烙人的存在,江禾曦面色一僵,白玉小脸瞬间红得爆炸,下意识别开了眼。
霍景琛哪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这个磨人的妖精,手掌紧紧钳住她的柳腰,以免怀里的姑娘继续蹭来蹭去,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处,声音沙哑:曦儿,别动了,再动就真的忍不住了。
砰的一声,江禾曦大脑爆炸,脸庞通红,立马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动。
呜呜呜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挪开一点,没想到反而越发尴尬了。
无恙,我,我要是说我这次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江禾曦欲哭无泪的声音响起。
霍景琛咬了咬牙,你这个小骗子,嘴里的话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还有,你为何知道这么多这些勾引人的法子,你……你是不是在别人身上用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禾曦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委屈,急急忙忙解释道:没有!我,我那是从书上网上学的,只是觉得有趣,这才试试而已。
说到最后,江禾曦自己都心虚极了,其实她以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只不过都没有到最后一步罢了,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霍景琛知道!
她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暂且信你一回。霍景琛哼了一声。
江禾曦暗暗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心里得意极了。
如今得意洋洋的她不知道的是,后来成婚后某一日江禾曦醉酒后却不打自招了,结果打翻了醋坛子的某人又气又恼,第二日醒来以后,江禾曦直接在床上住了三天,期间再也没有力气下来过。
不过那是后话了,如今她倒是躲过一劫,心里美滋滋极了。
无恙,你怎么大晚上的就过来了。江禾曦干脆坐在他的大腿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