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他们留下的时候,就是为了到东北和叛军决一死战,可是两军相持了半天,现在才开始真的打起来。
江禾曦感觉脑子里都是交战的场景,古代没有那么多热兵,都是短兵相接,那样的格斗就更加猛烈,受到的伤害也更加疼痛。
可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伤害呀。
她努力地跟着江小玖一起准备饭菜,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这么严重的事情。
边疆的情报成了饭店里客人最多的谈资,有的说官兵在东北得了胜利,也有的说皇上开始割地求和。
但是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没有听到任何的消息还有文书。
江禾曦看过电视里面战乱时期的生活,感觉现在的状态真的跟里面的有点儿像。
战争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可是,不管是在书上还是以前网络里面看到的战争,都是隔岸观火,跟自己没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发生在自己的身边,那种感觉就非常迫切了。
她好像听到了北方萧瑟的北风,还有惊慌失措的马鸣。
就连距离边境十万八千里的清河县,都开始有人莫名其妙地惊慌,开始囤积大米,开始卷走黄金。
整个清河县上下都是人心惶惶。
陈俞不断地发文书让大家冷静,而且还开了几次县里的救济粮,可是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效果。
江禾曦自从拒绝了霍景琛对自己的示好,心里面就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特别是想到现在已经两军开战了,要是真的霍景琛遇到什么险情……
他要是受了伤,或者是回不来了,当初自己的犹豫和任性,岂不是成了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流言蜚语的传播,似乎从来就没有停止。不管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还是国家大事。总是有人喜欢拿出来说事。
听说之前的侯爵已经投降了,皇上大怒,可是找不到人来接替他的位置,就派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县官来抵抗。
什么?你说是县官?县官能够带兵打仗吗?恐怕现在败局已定了吧?
我们清河县会不会遭殃呀?
你说呢?要是皇上投降了,那就不是皇上了,我们也就不是皇上的县城了。到时候……
他们说得越来越夸张,可是也不完全没有道理的。
江禾曦听着感觉自己都快吓尿了,越是感觉局势扑朔迷离,自己的好奇心就越是无法抑制。
一连三天都没有收到边疆的战报,江禾曦跑来问江小拾和陈俞,陈俞说现在边境的江线已经无法通邮了,消息可能要慢一点才能传过来。
江禾曦感觉自己甚至饭都吃不下了,一心就想着边疆的事情,要知道边疆的消息。
可是,越想要知道,往往就越无法知道。贱贱地,她突然有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要亲自去看一看。
他知道,要是将这个计划说出来,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反对的。可是如果不做,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身边的一切安顿好,然后自己偷偷摸摸地出去,要是霍景琛安好,就和他风风光光地回来。
自己的食全食美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很多回头客都已经固定了下来,并不需要为自己的经营而担心。
至于别的事情,她觉得什么都还可以想办法。
她开始在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将平时所知道的一些武术套江演示了一番,然后又到空间里面看了一看,检查了一些刀伤的药材还有手术的器械。
如果这次霍景琛胜利了,她就和他一起回来。
如果他们还在打仗,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称职的军医。
古代的战场上都是没有医生的,所以一旦受伤士兵就会非常疼痛,战斗力大大降低。
江禾曦拿出信纸,写了一封信,带着行囊就出去了。
穿越之后还有之前的她照顾了小玖这么久,感觉小玖也算是个大姑娘了,做起事来不会惊慌失措不靠谱的。
只不过第一次接受分离这样的事情,都会有一些的不舍得,还有一些的伤感。
但是习惯了,那就好了。毕竟这个食全食美,也算是江小玖的精神寄托。
想清楚了一切,她就蹑手蹑脚地走出了食全食美的门口。
毕竟是生活过这么久的地方,她觉得有一点点的不舍得,于是就在县城里面转了一圈,想要多待一会儿。
没想到走着走着,在槐树下,碰到一个人影。
江禾曦,你也打算跑江呢?一个非常沉稳的老人的声音,对自己的诡异行踪了如指掌,但是却又没有特别的强求。
江禾曦尴尬地看了看,笑道:师父,你也……
缪世桢点点头:哎呀,我也听说了,现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我缪世桢世代行医,况且跟霍公子又是世交,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不过,他看看江禾曦,又摇摇头说:不过江姑娘呀,你这样打扮出去,多有不妥呀。
江禾曦氧气眉毛,看着缪世桢:那,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应该去吗?
缪世桢摸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江姑娘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你不方便,不是说你不应该去那个地方,而是觉得你这样打扮被人欺负,最好还是换一身男人的衣服。
江禾曦恍然大悟。虽然自己不接受男女不平等这个现实,可是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女人和男人一样精明能干,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很多都喜欢欺负女人的。
与其用尽办法,竭尽全力去改变所有男人的想法,还不如就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别的男人就不会欺负自己了。
缪世桢小心翼翼地将她带进保和堂,找了两套男款的一副,让江禾曦换上。
江禾曦穿上男人的衣服,虽然没有胡子,而且皮肤也特别的洁白,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奶油书生了。
这样,我就做你父亲,你做我儿子,我们是到北方行医的,你看行不?
太行了!江禾曦拍手叫好。
于是,缪世桢看看天上的星宿,对江禾曦说:禾曦,天也不早了,我们磨磨蹭蹭,不知不觉就天亮了,你要走,还是快点走。
江禾曦点点头。
缪世桢将江禾曦带到城墙的东北角,那里刚好有几块砖崩塌了,没有立即修复,刚好能够容下一个人,弯着腰走过去。
缪世桢一马当先,弯下腰,好像小狗一样钻了过去,然后回过头来,拉着江禾曦。
江禾曦敏捷地穿过那个小洞,笑道:师父这么高高在上,怎么也钻起狗洞来了?
缪世桢云淡风轻地说:狗洞算什么?要是没得吃的,马尿,狗屎我都在所不辞!
江禾曦听着感觉挺好笑,可是却又有一点点淡淡的无奈涌起来,虽然说能这么做当然是最好的。可是,被迫这样做,说明环境很差,他们都不能好好地生活了。
缪世桢指着东北角,说:我小时候,还跟霍景琛在外面玩过呢,不过那时候我们都很小,彼此都不记得事。
江禾曦原来以为这个缪世桢只不过是精通医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书呆子。
没想到外表的宁静,实际上是内心澎湃的伪装。
缪世
桢在山上走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平地上一样,甚至连陡峭的山崖,也能直上直下。
倒是后面的江禾曦,没走几步就已经满头大汗,现在气喘吁吁,有些力不从心了。
缪世桢回头看着江禾曦:走不动了吧?为师从前可是这样采药过去的,你还没做到我一半的锻炼呢。
江禾曦喘着气,拉着缪世桢:我以为自己跑遍城南城北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绝招,真是服了!
所以,你要到边疆,为师从来没有提过反对意见!缪世桢一边说,一边更快地往前面走。
走着走着就天亮了,在山上看日出,能够看到太阳从地面升起来的那一刻,突然好想跳起来一样。
然后整个天空,都是红艳艳的朝霞,看上去整个天空都是金黄金黄的。
禾曦呀,他们打仗的地方大概就是山里,天天看着日出,恐怕就没有这么大的新鲜感了。
江禾曦点点头,继续跟着缪世桢走。
缪世桢在一个树下停下来,找了一些野菜野果,生了火,然后烤给了江禾曦吃。
野菜独特的味道,还有烧烤的烟火味,综合作用起来,感觉到一种别样的优雅。
缪世桢看看江禾曦吃得不亦乐乎,笑起来:平时是你给我弄好吃的,现在为师给你弄,你看好吃不?
江禾曦连忙站起来,说:好吃,好吃,要不下次我帮你摘野菜吧,师父你就不用来来回回这么辛苦了。
缪世桢摇摇头:野菜这东西还是算了吧,要是你不小心找来了有毒的野菜,吃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禾曦撇撇嘴。对于药物的性质,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是野外的东西就不是好像书上说的那么简单了。
随着生长环境不一样,还有生长过程中受到的养料不一样,生长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有一些蘑菇,在室内就是良药,可是到了某座山,在某一棵树上面,就变成了剧毒的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