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村的隔壁是刘家村,村子里也挺富裕的,附近的村里人都会去山里找野人参和各种药材出售,日子过得都不错。
江禾曦来江家村卖东西,一来为了赚几个钱,二来,还是为了周管家帮忙买下的地和山林。
地并不多,也就四亩地和五亩山林,但是对于江禾曦一家人来说,却是以后生活的保障,江禾曦必须把这一份产业牢牢握在手里。
江禾曦提着肥肠来刘家村兜售,也采用了和江家村差不多的法子,先是让村人免费都吃了一块肥肠,接着再开始卖肥肠。
因价格不贵,她这提着的半桶肥肠,也很快就卖了个一干二净。
刘家村的人口比江家村更多,有那没有买到卤肥肠的人家别提多懊恼,让江禾曦明日多送一些过来,江禾曦也答应了下来。
等卖完肥肠,接下来,她就去看地了。
因是周管家出面帮忙买下的地,当她找到刘里正的时候,刘里正特别的客气,立即带了她去查看那一片的土地和山林。
那一片土地并不算肥沃,但是整片地和赠送的五亩丛林地是都连在一起的,这就让江禾曦很满意了,毕竟连接在一起的话,也方便耕种和管理。
而且,江禾曦已经想好要种植什么了。
在这个年月,虽然家家户户都缺粮食,但是在产量无法提高的情况下,远远不如种植药材来得赚钱。
在刘里正的带领下认识了自家的地,江禾曦满意了,对刘里正道了谢,这才提着水桶回家去了。
到了晚上,王氏打马吊也回来了。
看见江禾曦,王氏道,「卖了多少钱?」。
江禾曦抿了抿嘴唇,道,「三十五文钱!」。
其实江禾曦撒谎了,她一共卖了一百二十文钱。
但是王氏喜欢打马吊,而且被大房的江大壮等人哄上几句就找不着北,看不住自己的钱财,江禾曦不放心她当家。.
王氏听了三十五文钱,撇了撇嘴,道,「把钱交出来吧,真是的,废了那么大一堆的山芋和柴火,也就赚这么几个钱,这生意不值当。」。
江禾曦只拿出二十个铜钱,低声道,「娘,剩下的十五个铜钱,我留着买一些调料,再买一些猪下水卖,好歹有几个钱。」。
王氏虽然看不上这点钱,却也不多说什么,把二十个铜钱拿过去,道,「以后卖卤肥肠,每日须得交二十个铜钱啊!」。
「娘,我知道了。」。
因锅里还剩下一些山芋和肥肠,晚上,一家子便就着黑馒头吃肥肠了。
虽然肥肠剩得不多,但是每个人吃个七八块总有的,外加有山芋呢,一家人吃起来的时候,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这可都是肉啊,而且汤里都是肥油,别提多香了,这对于大半年没打个牙祭的人家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人间美味。
对于江奶奶这边,因江奶奶是单独开伙的,江禾曦便特意端了一大碗的肥肠,给江奶奶单独送去。
王氏和江奶奶关系并不怎么好,她不想江奶奶看王氏的脸色,连带的下筷都不自在。
夕食以后,其实天儿并没黑透,王氏一个人失神的坐在屋檐下不言不语,在乌云的笼罩里,她的脸上带了几分的悲怆和麻木。
北风在夜色里呜咽的打了个转儿,直吹得墙上挂着的红辣椒串子随风飞了起来,这辣椒串子还是前些日子江长生归家的时候串上的,可是现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江家的篱笆院外,忽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
「禾曦,禾曦,在家吗?」。
本在柴房洗碗的江禾曦听见声儿,擦了擦手掌,有些快活的
朝着屋外走出去。
「兰娘,你来了?」
傅兰娘比江禾曦大了一岁,现年十四岁了,小姑娘梳了一个双丫鬓,圆嘟嘟的脸上带着笑意,她比江禾曦高了快一个头,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了,而她父母,也在家里给她相看了,前些日子她去了外家,就是去相看去了。
傅兰娘走到门边,低低的喊了王氏一声「大娘!」,见王氏也不应答她,她一溜烟跑进了柴房里。
两个小姑娘好几天没见面儿了,且傅兰娘又听说了江禾曦父亲去世的事儿,小姑娘心里心疼小姐妹,进门以后,小心翼翼拿出一个芭蕉叶包着的白嫩包子,递给江禾曦道,「曦儿,你快吃,这个白面肉包子,可香了。」。
江禾曦看着眼前的女孩,恍恍惚惚想起了前世,也是这个女孩在父亲去世以后跑过来,因言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便拿出存了很久的私房,特意买了一个白面肉包子给她吃,但到头来,小姐妹却一口都没吃过。
江禾曦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而且,她已经活了一世了,前世穿越成一个胎儿,出生就失忆了,浑浑噩噩活了一世,等惨死以后再次重生,这才记起了前尘往事。
作为一名穿越女,此时的她,自不肯收好姐妹辛苦存钱买来的白面包子,但是又不忍拂了好姐妹的一片好心,当即,便把包子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傅兰娘。
傅兰娘迟疑了一下,也就把包子接了过来。
小姐妹并排坐在灰扑扑的灶台,相对而笑,开始一起美滋滋的吃着白面包子。
兰娘低声道,「曦儿,对不起啊,我前些日子不在村里,竟也不知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呢!」,顿了顿,又拿出一个荷包,低声道,「曦儿,这是我的私房钱,你先拿着买米粮,你别担心,我们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不免心里越发的感动了。
傅兰娘前世嫁给了她舅母娘家的一个侄子,结果这个男人是个家暴男,动辄对兰娘打骂,兰娘被男人打小产了两次,到了后来,傅兰娘是活生生被那个男人打死的。
想到这里,江禾曦便道,「兰娘,你这次去你外祖家,可是相看对象去了?」。
傅兰娘听了这话,头埋得低低的,脸上有几分的羞涩,道,「是呢!」。
「那相看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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