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难为你细心!这一伙马贼,我也是知道的,听说附近有村子曾经被一伙马匪灭门,手段极其残忍,现在,我先去和你叔叔商议一下,再把这个消息告诉里正。”
“二爷爷,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家收拾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全家赶紧先逃进内城去吧。”
“人命关天,肯定要给村里人通知到,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芳儿你去忙自己的,剩下的,就交给二爷爷来。”
江禾曦告诉二爷爷,本来也是打算让她处理这些事情,她点了点头,直接回家去了。
家里最宝贝的就是那些做好的成衣,以及绒毛。
江禾曦回到家里以后,趁着没人,赶紧就把这些东西收到了空间里。
是的,她有一个空间,有个一百个平米的样子,能够存储部分的物资。
如今,倒是刚好可以保全自己的物资。
等把东西装好,江禾曦便打算带着家人进山了。
是的,进山。
现在这个时间点,进城已经来不及了,跑到内城的时候,只怕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只能跑去山里躲一夜。
那马贼白天踩了点儿,晚上肯定要动手,再没有别的什么比保命更重要的了。
等把东西都收拾好,江禾曦也就打算叫上江奶奶一起出发了。
在江奶奶家里,江奶奶正拿了馒头给江三弟吃呢,见了江禾曦进屋,忙道,“芳儿啊,奶奶刚刚蒸好的馒头,来,来吃啊。”
江禾曦摇头,低声道,“奶奶,快带上你值钱的东西,咱们准备逃命了。”
江奶奶一下惊呆了,道,“啥?”
江二爷爷家里富裕,家里是有驴车的,便也赶着一起出发。
这驴车可值钱了,算是家里最大的家当,而且还能载一些家当,让一旁的江禾曦也不由露出羡慕的神色来,心里也暗暗下定了决心,她得买一辆车来。
没有什么比有一辆车更舒服的事情了。
即使会吃掉一些粮食,但是比起便利的生活,以及逃命时候的高效,一辆车子太有必要了。
江禾曦便打算等马贼跑了以后,便去买车。
江禾曦和江二爷爷说了一会儿话以后,六岁的江三弟让江二爷爷带车上去了,江奶奶也跟着上了驴车。
家里的小孩和老人,都上车行走,年轻人则步行护车,这是大伙商议出来的结果。
过了没一阵,傅家人也来了。
傅家人得到的消息早,家里的东西也收拾得较快。
不过,由于傅家人养了猪,而且还是两头,他们家不得已,只能把猪捆着,让家里的牛车拖着走。
但是由于两头猪都是大肥猪,牛的体力扛着这么一个玩意,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于是,傅家的男丁便在牛车一旁帮扶着,总之,那场景看着有些搞笑。
作为一户庄稼人,家里最大的家产,也就这两头猪了。
傅家是否能够过上一个好年,全靠着这两头猪了。
傅兰娘看见江禾曦,冲着江禾曦招了招手,蹦蹦跳跳的朝着她走来。
在她身后有个小尾巴,五官和她有五分相似,但是长得脸蛋宽一些,眼睛小一些,五官不如兰娘好看,这还是傅兰娘的妹妹傅梅娘。
“芳儿。”
江禾曦看了看她的包袱,道,“你带了御寒的东西没?”
“我带了一件棉袄。”
江禾曦想了想,道,“如果晚上冷的话,你过来和我挤一下吧,我带了薄被。”
羽绒被很轻薄,但是,也很暖和啊。
“好啊好啊,一会儿我来和你一起取暖。”
片刻以后,村里人差不多聚在了村口,除了刘家刘大根和刘二根,竟都到了。
江里正清点人数,道,“刘大根和刘二根怎么还没来?来个人去喊一句,再不来我们就走了。”
江大叔应了一声,跑去喊人了。
不过片刻以后,江大叔就回来了,而身后,刘大根和刘二根一家都并没有跟过来。
江里正道,“怎么回事?怎么他们还不过来?”
江大叔道,“刘大根说根本不信有马贼,他不去逃难。”
“刘二根呢?”
“刘二根说他自家有藏的地方,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江里正道,“既如此,那我们便走吧。”
说着话,便带着众人,急匆匆朝着西边的山上赶。
他们必须在天黑以前进入山里,且在山里找个靠谱的地方躲藏起来。
根据那一伙马贼的尿性,多半在晚上的时候动手,夜深人静,等人们睡着以后,收割村民的生命像砍牲口一样,一刀子下去,就能取走一个人的生命。
想想都让人胆寒。
马贼躲藏在东边临近辽人附近的草原,也因此,马贼才能来去如风,让官府抓不到。
村民从西边去,那自是可以避开探子的。
也亏得西边的山林道路比较平整的,不然村民赶来的驴车之类,进山就困难了。
当然了,随行的村民里,只有极少部分带了猪出来的,不少人把猪找了地方藏了起来,只带了容易携带的牲口,诸如鸡鸭鹅之类。
毕竟不是谁家都能买得起驴车的。
村民赶在落日余晖以前,快速进入了西边的山林里。
西边的山林都是村民们自家分到的山林,平日里大家也会过来砍柴火,所以也很熟悉山林,这里只有一些小动物,并没有野兽出没。
大家一路走一路和里正商议,不少人建议躲在第一座山的山顶,山顶可以看望远处村庄的情形。
不过江禾曦并不怎么看好第一座山的山顶,这里离村子太近了,而且山道一路往上,很容易就被发现目标。
江禾曦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最终,江里正决定在第二座山的夹缝里,带着大伙抱团躲藏。
那山涧夹缝处,有一处悬崖,悬崖下面,躲藏在这样一个地方,易守难攻。
等一群人来到山崖下面,天色已经黑了起来了,村里人只能把自家的牲口在不远处的丛林先隐藏了起来,再攀爬着朝着山间夹缝走去。
也亏得大伙都是走习惯山路的,对于爬到悬崖缝隙这种事情,村人并没有什么难度。
等上了山涧夹缝,各户人家就挨着关系紧密的人家一起互相抱团,互相照应。
由于担心山下的情况,众人是不敢睡觉的,甚至说话的声音也极低,就怕马贼发现了他们的藏身地。
不过也有例外!
江家村除了临近居住的江傅赵刘,离村子远一点的,还有几户人家。
分别是陈家和张家和孙家。
陈婆子约四十出头,丈夫早年已经去世了,现在带着媳妇和儿子一起生活。
陈婆子的儿子是个瘦弱的男青年,听说身子骨不大好,平日里都在家里歇着,由媳妇李氏赚钱养家。
李氏是一个面色白净,身段丰硕的女子,生下了四个男孩。
因分外能生,让附近没有男丁的人家别提多羡慕。
其中,张家就最羡慕陈家了。
张家的张婆子也是一个寡妇带着儿子儿媳妇生活,不过和陈家不同,张家的儿媳妇却只生下了两个女儿。
因张家的孙辈没有儿子,张婆子恨毒了儿媳妇,便时常想要磋磨。
此番两家一起进山逃难,都恶狠狠瞪着对方,眼里跟淬了毒一样。
张婆子看着陈婆子,讥讽一笑,道,“哎哟,陈婆子,你家儿子快断气了吧?瞧瞧这气喘吁吁的,这要是不知道的,还当立马没气儿了呢,可真晦气,别把大伙给带得晦气了。”
陈婆子听了这话,气恨到了极致,不过陈婆子说话一向轻言软语,习惯绵里带针。
此时软软的道,“张大姐,我不比你家里,我家里四个大壮实的孙子,以后啊,总有儿子服侍我儿,张大姐,就不知道你以后死了,身后有没有摔罐子了,哎哟喂,可真可怜!”
这两人互相踩了对方的痛处以后,竟一下纠缠着摔打了起来。
先是张婆子和陈婆子打架,接着,两个儿媳妇也加入了打架之中,到了后来,张婆子那人高马大的儿子加入了战局以后,一下把整个战局扭转了。
连带的,陈婆子和陈婆子的儿媳妇都被按倒在了地上摔打起来。
陈婆子的儿子本来就病得脸色惨白,惊呼一声,身子竟一下倒了下去。
“儿啊!”
“夫君啊!”
伴随两声尖叫,一旁的江里正等人过来把两家人暂时分开了,但是陈婆子的儿子,竟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就不行了。
“呜,我的儿,我的儿!我儿要是有事,我和你个张婆子没完!”
张婆子淬了一口,幸灾乐祸的道,“你儿子本来就不行了,和老娘有啥关系?”
陈婆子待要过去手撕张婆子,但最终,还是被江里正阻止了下来。
江里正道,“闹闹闹,闹个屁!要是把马贼引来山里,咱们这群人都不够填马贼的刀口的。你们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下一代作想吧!”
江里正一番发作,这两家人好歹分开了。
一旁,陈婆子的儿媳妇搂着四个年幼的儿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忍不住流出眼泪了。
这陈婆子的儿子本来就身体不大好,此番受到惊吓,又经过张婆子的刺激,只怕也活不了几日了。
不过,人群已经没力去关注他们了。
此时,有人惊呼道,“快听,有马蹄声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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