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饭点,她给陈婆子的饭里,她丈夫的饭里,以及几个孩子的饭里,特意塞了一块的鸡蛋,她的饭则清汤寡水,不怎么见米粒子,更别提荤腥了。
下午,陈婆子借口不让她辛苦,留她在屋子里看顾病怏怏的陈大郎。
陈大郎久病不起,身子上早就有了恶臭和病人的那股子死气的滋味,陈婆子根本不想近儿子的身,只把照顾儿子的活计,一股脑推给了儿媳妇桃花。
到了镇子上,她偷偷把从赵家顺来的物件,全部典当,换得了五百来个大钱,狠狠的发了一笔。
主要那一只毛笔和碗值钱。
都是赵大郎专用的物件。
而村里,赵婆子屋子里却闹腾了起来,他们实在饿得不行,人在饥饿的时候,总能想出一些法子来,赵婆子也一样,他们此时,脑子光芒一闪而过,也想到了典当赵大郎的物件,先填饱肚子的法子。
不过,等把家里的东西一翻,立马就发现了丢失的物件。
赵婆子在家里找了又找,始终没发现丢失的物件。
屋子里,赵二郎嚷嚷道,“娘,娘啊,你找到了吗?”
赵婆子语气不耐烦的道,“奇怪,老娘明明记得那一只毛笔和那一个白瓷松竹碗摆在这里的啊,这碗是大郎最喜欢的碗的,怎么就没有了呢!”
赵吟雪此时也在房间里尖叫了一声,道,“娘,我的荷包和手帕没了,娘啊,你有看见我的荷包和手帕吗?那可是绸缎的啊!”
虽然是半旧的,但是赵吟雪一向爱惜,这可是她在村里自傲的资本!
村里姑娘连穿着粗麻棉布的衣服,那都是顶好的生活了,多数人家,甚至好几个姐妹共同穿一条稍微完好的裤子,有的裤子在反复缝补以后,甚至有些衣不遮体了。
所以,对于绸缎做的荷包,哪怕是半旧的,因着这个荷包,赵吟雪在村里仍旧成为女孩们追捧的对象。
如今荷包和手帕丢了,可把赵吟雪给心疼坏了。
赵吟雪当即尖声向赵婆子询问道,“娘,娘,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荷包和手帕?我明明放在这里的!”
赵婆子苦着脸道,“你大哥的毛笔和白瓷松竹碗也没了,咱家这是进贼子了啊,本来我想拿着家里的东西先去镇上典当,好歹买一口吃的。”
赵二郎忽然拉开房门,一脸阴沉的道,“是那四个娃子,肯定是那四个贼娃子,就是陈家那四个。”。
赵吟雪听了这话,脸色也跟着阴沉了起来,“是了,那四个娃子进门就眼珠子到处乱串,肯定是惦记咱家的东西!”
“狗东西!老娘的东西竟然还敢偷?老娘非收拾他们不可!”
赵婆子说着话,一下怒气冲冲的朝着陈家跑去。
赵二郎和赵吟雪也急了,他们早就饿极了,现在知道家里值钱的物件被偷了,还不得气疯?一向只有他们占别人的便宜的份儿,哪里有别人占他们便宜的份?
当即,一下也跟着赵婆子跟过去。
说来也是凑巧,陈婆子把那物件典当以后,刚好带着几百个大钱回家呢,结果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了怒火冲冲跑过来的赵婆子。
陈婆子心里一跳,脸上当即露出几分柔弱的模样,温言细语的道,“赵大姐,你这是哪去?”
赵婆子本来就是个泼辣会算计的,见了陈婆子,她二话不说,一下就冲过去,对着陈婆子就扇了“啪啪”的几个耳光。
“老贱人!你他娘的竟敢偷老娘的东西!快把你家那四个贱种叫出来,不然,老娘今儿和你没完!”
说着话,不管不顾,就朝着陈家屋子里冲进去。
陈婆子急了,呜呜哭泣,道,“孙大哥,孙大哥,来人啊,呜呜呜,救命啊!赵婆子打死人了啊!”
屋子里,陈婆子的四个孙子和儿媳妇桃花一股脑冲了出来,等看见自家婆婆被陈婆子和她的两个儿女按在雪地里打骂,慌忙都冲过来帮忙。
那四个孩子对着赵婆子又咬又踢,满目阴沉道,“我让你打我奶奶,我让你打我奶奶!”
赵婆子被小的两哥恶狠狠咬了两口,直疼得头发发麻,慌忙回头,对着两个小孩就是一脚踢过去。
恰好这时,住在附近的孙老头和孙家儿子跑了出来,这孙老头虽然还有个媳妇,但是却对着平日里温言细语的陈婆子,早就存了心思,此时见了陈婆子吃了大亏,不由给心疼坏了,又眼看着赵婆子去踢几个孩子,孙老头一下就给气坏了,当即,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一下朝赵婆子冲了过去,并挥动拳头,对着赵婆子就恶狠狠打了一个拳头。
“老虐婆,你竟敢毒打几个孩子?几个孩子多乖顺,怎的就有你这样的老虐婆?”
赵婆子被孙老头这么一打,一下被揍得头晕脑胀的,等回过神,不由恶狠狠的瞪向孙老头。
“老东西,你竟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
说着话,什么也顾不得,一下朝着孙老头冲了过去。
女人打架是掐抓咬,男人打架则是挥动拳头。
赵婆子对着孙老头抓头发抓脸咬过去,孙老头则毫不客气,拳头挥动得虎虎生风。
再有陈家的几个孩子,孙老头的儿子等加入战场,很快,战场变得一片的混乱。
赵婆子等人,由于人数和力气的差距,到底落了下风,被按在地上打得“熬熬”直叫。筚趣阁
等村人里都赶过来看热闹的时候,场面已经极度难看了。
江里正走过来,狠狠的道,“把他们都拉开!”
一旁的青壮听了这话,忙去把打成一团的众人拉开!
再看众人,孙老头和孙大黄被抓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头发也跟着散落了,头皮上,有几处还被抓掉了头发。
而赵婆子等人就有些凄惨了,赵婆子母子三人,竟被得得脸都肿大得像馒头一样了。
而且最起路来,一瘸一拐,看着好不凄惨。
赵二郎甚至哭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呜呜哭泣着,一点也没男人的模样,道,“呜呜呜,村长,你可要给我们家做主啊,他们欺负人!”
这其中,唯一没受多少伤的,竟是苏婆子等人。
苏婆子早在孙老头父子二人加入战斗以后,就偷偷躲在了一旁,根本不加入战斗。
见孙老头父子受伤,原本在外干活的孙婆子得了村民报信以后,急匆匆丢了背篓,冒着漫天的风雪跑回家来。
等见了孙老头父子的模样,孙婆子一脸的心疼,忙朝着孙老头走过去,关切的道,“当家的,你咋被打成这样了?下次遇着赵婆子,咱们直接找里正做主,可不能和赵婆子纠缠!”
孙老头一脸的不耐烦,一巴掌对着孙婆子拍过去,道,“住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懂?给老子一边去!!”
因被赵婆子毒打以后,孙老头心情不好,便对着自己婆娘来了一顿的谩骂,以体现他的男子气概。
但是,好像这样还不足以体现他的男子气概,他想也没想,对着孙婆子的心窝子又恶狠狠的踢了一脚。
一边踢,一边对着孙婆子“呸”的吐了一口唾液,阴沉的道,“臭娘们,老子的事情哪里容得你来指手画脚?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孙婆子被孙老头一脚踢到心窝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整个人好像一个气球,瞬间倒地,萎了下来。
如果不是的江大军等人把孙老头拉住,只怕孙老头还要冲过去毒打孙婆子。
孙老头毒打自家婆娘的时候,由于孙婆子不会反抗,他好歹找到了打人的乐趣,找到了体现他男子气概的乐趣,越发的挥动拳头,想要继续毒打孙婆子了。
一旁的里正看不过去,恶狠狠的看了孙老头一眼,道,“孙老头,再不好好的讲话,别怪我把你们一家逐出村子!”
孙老头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冷颤,这才有所收敛。
里正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话一问,孙老头一下愣住了,接着,他恶狠狠的道,“赵婆子一家欺负孤儿寡母呢!”
说完话,忙急切的跑到一旁的陈婆子跟前,语气温柔的道,“陈大妹子,你咋样了?可还好?那一家子的破落户没把你打着吧?”
陈婆子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道,“我……我被……打着了,我心口……好疼,我头……好晕!”
“大妹子,大妹子,哎哟,快,快,快叫大夫!”,陈婆子一副受伤虚弱的模样,可把一旁的孙老头急坏了,他也不管倒在雪地里的自己的媳妇,就那么抱着陈婆子,就往陈家屋子里送去。
有人喊道,“孙老头,你媳妇还在地上躺着呢,你不管了吗?”
孙老头随口道,“那死老婆子能有啥事?壮实得跟头牛似的,就在那装相,我呸,狗东西,你要再装相,别怪老子回头揍你!”
说着话,头也不回的抱着陈婆子,朝着陈家屋子里赶。
一旁的,孙大黄也学着他亲爹的做怕,抱了倒在地上的陈家媳妇桃花,直接往陈家屋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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