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曦在穿越以前,是学过两年素描的,虽然记忆并不高超,但还是很快把刘婉婉的特征画了出来。
想了一下,她嘴角冷笑一闪而过,又拿出一张纸,把赵大郎的画像也画在了刘婉婉身边。
这画像看下去,就像这两人相依相偎,郎情妾意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好像都带了情意。
两人一看就关系匪浅。
江禾曦把画一并放在信件里,这才走出了院子。
东边巷子出了大杂院,再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正午大街,江禾曦的目标,便是正午大街上的人了。
天儿仍旧冻得人打结,正午大街由于是榆城最繁华的街道,因出了细作,街面上的巡逻越发的多了。
而其中一个带着虎头帽,身材威武,腰间夸张一把大长刀的男人,便是其中的领头了。
男人名叫常威,二十七八的模样,是一名千夫长。
在经过今日的巡逻以后,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常威在和下一组巡逻的兄弟交接班以后,对身边的兄弟道,“兄弟们,现下也交接完毕了,不如我们去买一些烤串,再去喝上一杯?”
常威身边的几个人立即道,“那行,这鬼天气,如果能够吃上一把江家烤肉,再喝上一杯小酒,那日子过得该是多么的美好的日子。”
常威身边的几个人兵丁平日里没少在街市收钱,腰包都鼓鼓的,平日吃酒吃肉,不在话下。
对于吃肉,那自然也是舍得的。
毕竟,虽说近年太平了,但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和辽人发生冲突?
刀剑无眼,过了今日没明日,能吃酒吃肉的时候,自是得加紧吃喝。
当即,一群人朝着江禾曦开的烧烤摊子走去。
烧烤摊子一如既往,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人挤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因江禾曦的摊位早就被传言有“关系”,这些底层的兵卒也并不敢为难,只乖乖走到队伍后面,进行排队。
江禾曦在和常威擦肩而过的时候,袖口一动,一下就把信件放入了常威的口袋里,她若无其事,和常威身边走过。
常威下意识看了她一眼,也没多注意,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而常威,果然没有让江禾曦失望。
在排队没一会儿,他下意识朝着口袋摸过去,下一刻,一下就愣住了。
等打开信件,他的眸子更是变得惊疑不定。
不过,他没有怎么迟疑,几乎立即的,就招呼身边的几个兄弟,道,“兄弟们,如果来了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你们干不干?”
底层兵卒就是炮灰,一旦发生战事,都是冲到最前面的那一批人,这些人谁不想出人头地?谁不想活着回到家乡?
当即,有人道,“哎哟,常哥,瞧你这话说得,这要是有门路,谁不想升官发财啊?”
“常哥,你要是有门路,可得带着兄弟们啊!”
常威“嘿嘿”一笑,眸子亮得出奇,道,“兄弟们,走,跟着老子走一遭,咱们先办正事,等正事办完,再去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去。”
常威身为一名千户,虽在官员里排不上号,但是在下面的士兵和平民这里,还是有不少特权的。
他招呼一队士兵朝着信件上的妓院走去,下面的士兵,也并不多过问,只笑嘻嘻跟在他身后。
等来到那迷信上告密的暗娼院,他笑嘻嘻的走上前去敲门。
等那老鸨打开院子门,常威虎着脸,带着人就朝着院内闯。
在院子里,赵大郎和刘婉婉住在一起,正郎情妾意的说着话,听见外面的动静,两人也没多大反应。
在之前,早就有官府的人前来搜查了,不过官府之人画的画像太过离谱,等见了赵大郎和刘婉婉,竟一点也认不出人来。
也因此,即使再次搜查,赵大郎也是不惧怕的。
赵大郎之前也出门打探过情况,自然也见过官府搜捕人的画像,看着那离谱的画像,画像上的女人看着就像一个丑八怪,和刘婉婉长得完全不一样。
就官府按照那个画像搜查,那肯定是抓不到人的。
赵大郎便也跟着放心了。
所以,对于这次的搜查,赵大郎也并不在意。
在赵大郎的想法里,这次的搜查肯定和之前的每次搜查差不多,都是走个过场而已。
而很快,官府的人也便搜查到了他们的房间。
赵大郎如同往常一样朝着房门走过去,在把房门打开的刹那,他拿出银子来,像往常一样挤出笑容,递给屋子外的人,道,“大人,我们都是良民,这是小小心意,还望多多的包涵。”。
这当先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威,常威在见到眼前的赵大郎的时候,眼睛就不由眯了一下,道,“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呢?还不叫出来?可别妨碍官爷做事,不然拿你们好看。”
刘婉婉怯生生的露出头,娇声道,“官爷,奴家是良民!”
而常威几乎在看见刘婉婉的时候,眸子就不由一缩。
他手掌朝着身后跟着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下一刻,所有人拿着武器一溜烟跑进来,快速就朝着两人扑了过去。
那刘婉婉虽然是辽人郡主,也算金尊玉贵之人,但辽人的教育方式可是和宋人的教育方式不一样。
辽人的女子,也会跟着学习武义和文章。
这刘婉婉感受到危险的刹那,一个翻身,手里的匕首划了一个虚招,一下就朝着最前面的士兵砍了过去。
她显然受过特殊训练,招式直接朝着大动脉划过去,如果被划破,只怕士兵当先就会死去。
士兵身子下意识后退,刘婉婉趁机扑向一旁的窗户,竟一下撞开窗户,一下朝着外间逃了出去。
常威此时断声道,“此女就是辽人细作,快,抓住就得一百两!”
那一百两的赏金,无疑极为诱人。
一行兵士身子一扑,也一下冲了过去。
有几个落后的士兵,眼看功劳被旁人抢去,当即就朝着赵大郎扑过去,一下就把赵大郎揍得身子萎缩了下来。
一个士兵道,“眼前此人贼眉鼠眼,又和细作同室,必是细作同党,咱们须得一起抓回去。”
赵大郎被揍得眼冒金星,慌忙道,“官爷,不,不,我不是,我不是细作啊,我是良民,我有路引,我有路引的!”
他慌忙便要朝着兜子里掏路引。
只是这个时候,官兵哪里听他说话,三五几脚踢过来,转眼就把他制服。
一个士兵恶狠狠的笑道,“小子,你他娘的一个宋人,怎的就要去做狗子?看着辽人杀死自己的同族,你不会愤恨吗?真他娘的犯贱!”
边关的士兵,以往每次和辽人的铁骑交手,死伤总是惨烈的。
这些士兵自是恨辽人恨到骨子里。
对于那些卖国求荣的贼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一旦落入手里,少不得好生教训一番。
所以,这些人根本不听赵大郎说话,直接拿了臭汗巾把赵大郎嘴巴塞住,打算带回地牢审查。
另外一边,常威等人追出去以后,等和刘婉婉打斗了一番,也把刘婉婉制服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就把刘婉婉和赵大郎往刺史府送去。
而等刺史府把人确认并收押以后,常威等人没得说,自是乐滋滋拿了一袋子的银子,兄弟几人前去分钱去了。
因了这次抓奸细的功劳,常威等人以后的前途,也肯定少不了。
而另外一边,当赵大郎被关押入地牢以后,他整个就直觉不好了。
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一旦被扣上细作的名头,不说考取科举,便是活命,只怕都难。
他的前途,他的野心,他所有的希望,竟什么都没了!caset
赵大郎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村子里。
官差来到江家村,直接对赵大郎家里进行了一番的搜查,赵大郎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被卷走了。
官差来的那一天,赵婆子原本正在床上谩骂着她的女儿赵吟春,结果房门一下就被撞击开了。
赵婆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群拿着长刀的官兵就闯了进去。
带头的官差拿出搜查令,道,“你们家赵大郎,藏匿朝廷要犯,勾结乱党,现对其房屋进行搜查。”
赵婆子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儿子那么听话懂事,以后可是要做状元的啊,怎么会勾结乱党?”
官差嗤笑一声,道,“你家儿子,且只是勾结乱党啊?那可是辽人的细作,你儿子连这样的人也敢私藏,可真是胆儿贼肥!”
说完话,也不再搭理赵婆子,而是在赵家的屋子里开始翻翻找找。
不管能否找到更多勾结敌国的证据,兄弟们既冒着风雪出来,那自也是要捞一些好处的。
赵家的书房,要说最值钱的,那肯定是读书人用的笔墨纸砚和书籍了。
其中的书籍,一本又需要好几两银子,赵大郎私藏了不少考学的书籍,平日里并不让任何人触碰。
官兵看到这些书籍,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乐滋滋的把所有的书籍和笔墨纸砚都卷了起来。
赵婆子急了,呜咽着哭泣着跑过去,道,“你们不能拿走啊,这些都是大郎读书要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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