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江禾曦想的更多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大弟和江二弟,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们还是不够强,权势不够,实力不够,所以,那周常素竟也不愿意把真凶告诉他们。
当然,不论是别的权贵还是周常素害的他们的爹,她想,她还是会查出来的。
迟早有一日,她会查出来的。
出乎江禾曦的预料,第二日,周常素又来了。
他没有明说求婚之事,只让仆从送来一大堆的贵重礼物。
其中,有北地紧缺的棉布,粮草等,这些物资,他一共送来了上万车。
江禾曦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退回去。
而傅今生,心情却分外的微妙。
前一刻,他还当江禾曦是他的囊中之物,下一刻,就有周常素这么一个全国首富来向江禾曦求婚了,傅今生的心情,又怎么会好呢?
他不过做了一个看门狗一样的小官而已,拿什么去和人家周常素比较?
周常素虽然三十出头了,但是人家保养得好,长得风度翩翩的,在年前,因为给朝廷捐献了巨资,又被册封了一个忠义爵,虽然只是一个闲散爵位,没有任何的实权,但是人家好歹有个官位了,而且,人家还富可敌国呢。
那破天的财富,每日吃山珍海味,别提日子过得多好了。
虽然周常素也成亲过了,但是前妻早就去世了,名下也只有一个女儿,只要把女儿嫁出去,家里就没了别的子嗣。
这样的对比之下,是个女人都知道怎么选。
一时,傅今生的眸子闪烁,脸色别提多难看。
好在半月以后,他的妹妹傅兰娘回来探亲了。
傅兰娘的回来,让傅今生再次有了靠近江禾曦的机会。
傅今生知道,但凡是女人,总要哄的,如果把女人哄得心甘情愿,即便别的男人再如何的权势滔天,女人也心甘情愿跟了自己。
傅今生便开始细细谋算,筹谋着如何勾引江禾曦,让江禾曦对他先动了芳心。
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一个有妇之夫,江禾曦又一直把他当做闺蜜的哥哥,怎么会对他动心?
另外一边,傅兰娘回来以后,因为要见到江禾曦了,心情也是高兴的。
傅兰娘这次回来,脸色很不好看,身边除了一个婆子,再没一个人跟着回来,当年前去陪嫁的丫鬟,都没一个跟着回来的。
傅兰娘极为瘦弱,整个人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看向人的时候,一双眸子是黯淡的,早就没了早年少女时候的灵动和活泼了。
这次回来,她因存了心事,原本很担心娘家人不欢迎她的,得亏傅今生亲自去接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简单梳洗以后,到了第二日,她就决定去拜访江禾曦了。
傅兰娘把请柬送到县主府的时候,江禾曦知道傅兰娘来了,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忙让杜大嫂子去把傅兰娘迎了进来。
不过,等看见傅兰娘的时候,她却有些愣住了。
记忆里那个知心体贴,脸上永远带着笑容,好像小姐姐一般的女孩儿,此时已经变了,她极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一样,原本椭圆的脸蛋,此时变得干瘪,一双眼睛黯淡无光,见了江禾曦,她整个人有些瑟缩,毕恭毕敬的,对着江禾曦行礼。
民女傅兰娘,见过县主。
江禾曦原本高高兴兴迎向傅兰娘的手,刹那就顿住了。
兰娘!
她忍不住走过去,把傅兰娘一下扶了起来。
兰娘,你……你怎么这么瘦了?
她握住傅兰
娘的手的时候,心里越发的心惊,那手背上面,真的就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了。
一个女人过得好不好,看她的衣着和面相就知道了。
傅兰娘的面相自是不好的,完全不能同做姑娘时候比,要知道,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只是一户穷苦的庄户人家而已啊。
而一旁,傅兰娘一听见江禾曦的话,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县主,县主……
跟着傅兰娘一起进府的嬷嬷忙道,县主容禀,我们家姑娘,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还请县主救一下我家姑娘,不然,我家姑娘肯定活不下去的。
江禾曦沉了脸色,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兰娘,是你夫家对你不好吗?你被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们姐妹之间,能帮你的,我肯定会帮你。
傅兰娘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泣了起来,也把她嫁人以后的点滴,都一一说了出来。
女人出嫁,那真是再一次的投胎。
而很多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男人都惯会伪装,你永远不知道你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傅兰娘便是如此。
傅兰娘当初说亲的时候,江禾曦为其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因傅兰娘本身又长得好看,便战乱过后,便有不少人家都向傅兰娘提亲。
最终,傅兰娘看上了面皮白净的胡公。
胡公父母双全,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听说家里原是福州城内的人,家境也是非常殷实的,只是因为战乱,这才逃难到了榆州。
最终,胡家前来提亲,她也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当初,江禾曦可是拿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来给傅兰娘添妆,她是真心希望自己这个闺蜜这一辈子过上好日子,成亲以后,傅兰娘拿了嫁妆银子,还买了一个婆子带着,一并跟着胡家去了福州。.
结果到了福州以后,却发现胡家吹嘘的好条件根本不存在,胡家一直寄居亲戚的家里,靠着打秋风度日,连基本生活都成困难。
傅兰娘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拿出压箱底的银子,好歹买了一个小房子居住。
到了福州以后,原本对傅兰娘和善的胡家人,都变了脸色。
胡婆子和胡老头都是好吃懒做之人,而且非常刻薄,直接就把傅兰娘的嫁妆当做了他们家的私产。
平日里做饭,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在餐桌大吃大喝,傅兰娘却被站在一旁立规矩,但凡傅兰娘多吃一口饭,都会被胡婆子打骂。
胡婆子和胡老头是个惯会糟蹋人的,娶了媳妇以后,立即摆起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架子来,每日把傅兰娘和傅兰娘的婆子指使得团团转,如果不是有个婆子,只怕傅兰娘早被这两人就磋磨死了。
傅兰娘哽咽的道,成亲三年,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是我出,衣食住行,都是我准备,在我嫁妆被他们挥霍以后,我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嬷嬷去给人缝补洗衣,养活他们一家子。可是,即使是这样还不够,他们……他们要取我的性命啊。
这是怎么回事?,江禾曦听得脸色都变了。
胡婆子娘家有个表妹,听说从小和胡家小子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以前,那姑娘嫌弃胡家太穷了,这才没有嫁给他。现在我置办了屋子,家里日子又过得去,那表妹和离以后,无处可去,他们家就把人带回来,让我把人当做祖宗一样侍候着,而私下里,我听见胡老头和胡婆子商议,打算把我磋磨死,好早日给他们家的表妹让位置。
也因为如此,傅兰娘这才想法逃了回来。
一旁的婆子道,县主,您一定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啊,小姐如果再回福州,肯定会被他们家磋磨死的。
江禾曦听了这话,便看向傅兰娘,道,兰娘,你是怎么想的?你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傅兰娘咬了咬嘴唇,发狠的道,我想和离,我……我还想把小朵儿带走,他们嫌弃小朵儿是个女孩,从小就对小朵儿不好。我如果不带着小朵儿走,小朵儿肯定会被他们磋磨死的。
她顿了一下,又道,那个胡婆子的娘家侄女,已经有了身孕了,等她的孩子生下来,哪里有朵儿的地位?
江禾曦点头,道,好。你别的,还有什么想法?
如果可以,我……我想把我买的房子拿回来。那是我以后回榆州立足的根本。
至于那些养胡家一家人被他们挥霍的银子,她知道是肯定收不回来了。
那三口人好逸恶劳,贪图享乐,兜子里哪里有钱?
江禾曦点头,道,好,我派人去,把和离这件事,肯定给你办好。
她现在作为一个县主,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也多亏她现在有权有势的,不然,如果是个平民,要想帮人和离,谈何容易?
别的人家和离,只会让女方净身出户滚出家门,不但不会归还家产,还会把女方生下来的孩子狠狠拿捏手里磋磨,就为了磋磨女方,拿捏女方。
他们拿定了女方舍不得孩子。
想通过孩子来拿捏女人,使唤女人。
江禾曦派了人特意跑去福州,帮傅兰娘和离,而傅兰娘主仆两人,则被她留在了县主府暂住。
而傅今生,因妹子住在了县主府,便时不时递了拜帖,过来看望妹子。
傅今生到县主府的时候,时常也能见到江禾曦。
因江禾曦忙于公务,虽然不是经常见到,但是十次里,起码有三四次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