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位气势非凡的男子正是东璃国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宇文渊。
他心中一惊,忙不迭地拉着林夫人,“扑通”一声双双跪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草民参见摄政王!”
宋昭昭见状,稍慢了半步,也跟着屈膝跪地,恭敬说道:“参见摄政王!”
宇文渊的目光牢牢地落在宋昭昭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片刻后,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低沉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瞧瞧。”
宋昭昭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迎上摄政王那如炬的目光。
摄政王凝视着她,眼神中带着探究与审视,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面容,目光在她的眉眼、鼻尖、唇畔一一逡巡,仿佛要透过这张脸,看穿她的灵魂深处。
突然,宇文渊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像!实在是太像了!”
跪在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宇文渊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意识到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他轻咳一声,抬手掩住唇角,试图掩饰这份尴尬。
随后,他恢复了一贯的威严,“你们都起来吧。”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宋昭昭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探寻的意味:“你,可是从大梁而来?”
林夫人听闻此言,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以为摄政王看上了宋昭昭,心中警铃大作。
她急忙伸手将宋昭昭拉到自己身后,试图挡住宇文渊那炽热的目光,言辞急切地说道:“回王爷的话,她是民妇的侄女,此番跟着我们来东璃,是想学着做点生意。”
宇文渊的目光在林夫人和宋昭昭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通过她们的表情和细微动作,判断林夫人话语的真假。
“她是你侄女?那你们都是从大梁京都来的?”
林夫人心中“咯噔”一下,慌乱之中不假思索地否认道:“回王爷,我们并非京都人,只是大梁偏远之地的普通百姓。”
“是吗?”宇文渊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语气也变得有些落寞,“看样子,本王是认错人了。”
他微微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风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关怀:“也罢,你们初来乍到,日后在这东璃若碰上什么麻烦事,不必顾虑,尽管来找本王。”
言罢,他长袖一挥,转身大步离开了客栈。那挺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喧嚣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
林夫人看着摄政王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宋昭昭却若有所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客栈外,宇文渊的护卫凑近,低声请示道:“王爷,要不要属下……”话还未说完,便被摄政王抬手打断。
“不必,再看看。”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客栈内,林夫人满心关切,拉着宋昭昭的手,焦急问道:“昭昭,你没事儿吧?刚才可真是吓坏了。”
宋昭昭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宋昭昭轻轻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抚道:“林姨,我没事儿。陈叔,林姨,咱们先回房吧,今天也折腾一天了。”
陈老爷点点头,三人回到房间,气氛却异常沉重。
宋昭昭独自走到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街头巷尾,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可她却充耳不闻。
此刻,她的脑海中全是摄政王的身影,以及他那令人费解的言行。
东璃摄政王,为何会对她这般关注?他口中所说的“像”,究竟是像谁?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层层迷雾,紧紧地困扰着她的心。
第二日,东璃京都的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摄政王英雄救美的话本。
“哎,各位,你们听说了吗?就在昨晚,摄政王竟在悦来客栈,救下了一位从大梁远道而来的姑娘!”
一位卖书先生站在街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手中还挥舞着一本刚出炉的话本,上面赫然印着“摄政王客栈救美”的字样。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那姑娘美得如同下凡的天仙,摄政王初见时,都惊得看呆了眼!”
旁边一位卖货的小贩,也忍不住凑过来,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
“嘿,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这次却为一个女子挺身而出,啧啧啧,真是奇了怪事儿!”人群中,有人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议论着。
“依我看呐,摄政王铁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然怎么会这般上心?”一个年轻人满脸兴奋,大胆地猜测着,眼神中满是对这段“传奇”的期待。
此时,林夫人正带着宋昭昭在街边漫步,这些热烈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她们耳中。
林夫人瞬间柳眉紧蹙,面露忧色,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凑近宋昭昭,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昭昭,他们说的该不会就是你吧?这可如何是好?”
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什么,补充道:“他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宋昭昭却只是轻轻一笑,神色间满是淡然,仿佛这些传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为惧。
她挽起林夫人的胳膊,柔声安慰道:“林姨,您别听他们瞎讲。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呢?您担心啦。”
林夫人听了,仔细琢磨一番,觉得宋昭昭所言在理,便缓缓点了点头。
“也是!”
悦来客栈二楼,摄政王正坐在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宋昭昭身上。
一旁的侍卫见状,低声问道:“王爷,需不需要属下把传谣言的人抓起来?”
宇文渊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用。随他们说。”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
“宫里那位最近什么情况?”
侍卫恭敬地回答:“回王爷,宫里那位一如既往,饮酒作乐,不理朝政。”
宇文渊听后,轻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幽幽说道:“是吗?这皇宫里的戏,每日都在上演。你说,人为何都要这般虚伪,整日戴着面具演戏呢?难道,他们就不累吗?”
侍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哪敢随意接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回应:“属下愚钝,实在不知。”
宇文渊也并未为难他,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间尽显洒脱不羁。
恰在此时,另一名侍卫神色匆匆,快步走进雅间,单膝跪地,急切禀报道:“王爷,大事不好!大梁的靖王,此刻正朝着我国边境而来!”
宇文渊听闻,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随后缓缓放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沉声道:“哦?来了多少人马?”
“回王爷,就他孤身一人!”
宇文渊闻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喃喃自语道:“他一人?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略一沉吟,吩咐道:“暗中观察,不要轻举妄动。”
待侍卫领命退下后,摄政王再次端起酒杯,缓缓送到唇边,浅酌一口。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深邃得如同幽潭,让人难以捉摸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