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对面的路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只等汤敏情绪真的稳定下来后，她才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汤敏摇了摇头，“没有”，语气委屈极了。
对不起，师父，我其实不是您的徒弟。
只是这话汤敏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在真实的汤敏没有回来之前，她还不能对师父实话实说。
“我明天回国，你把你目前的水平真实的告诉我”
路芸沉默了少顷，就已经下了决定。
汤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师父就这么答应自己了。
“嗯嗯，谢谢师父，呜呜，师父，呜呜”
好似是体内属于汤敏的身体记忆又回来了，汤敏的眼泪又涌上眼眶，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事，哭啥，学一学就又回来了啊，乖，别哭了”
路芸耐心的安慰着汤敏。
在她认为，书法生天赋和努力各占一半，汤敏的天赋足够，虽然失忆了，长期练习书法的肢体记忆应该还在，只是这孩子被自己的身体弄得不自信了而已。
可这样的情况，到底要怎么恢复，路芸其实心里也有点犯难。
是从最基础的开始，开始直接让她临摹她最新的作品。
“好，那师父，您明天到了跟我说一下哦，我去机场接您”
“嗯，好~”
挂断电话的汤敏还从刚刚的情绪中没有回来，不停的抽泣着。
曾云辰在外面听到动静，也急忙进到办公室内，见汤敏趴在桌子上，连忙跑上前，不停的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美术馆要改革，一定要改革！”
汤敏突然握紧拳头，大声喊着。
曾云辰被汤敏突如其来的激情吓了一跳，侧头看着她。
“怎么了？”
“美术馆不能只靠我的作品活着，要不然我得累成啥样啊........”
曾云辰这才明白汤敏担心的地方，不由的笑了起来。
经过这一件事，敏敏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明白“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反正也不让那些坏人办画展了，不如把之前办过画展的那些人再找过来，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汤敏嘴里嘟嘟囔囔的。
之前办过的应该有一部分是真的苦于作品不能被人看见才找到她的，或许现在那些人已经有了一点知名度了呢。
说干就干，汤敏从一堆资料里翻着，准备把之前的资料都找出来，筛选一下看有哪些人能用。
“看来这几天还得让林木再来一趟啊”
手中的资料，汤敏能看明白，但一点都不熟悉。
有的看着好像在哪见过，可她现在完全没有记忆，等于白搭。
希望林木有时间可以帮忙。
“要不要我陪你？”
曾云辰在一旁依稀听到汤敏提起林木的名字，不由的看向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上敏敏的忙。
“唉，不用了，你去忙公司的事吧”
汤敏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着。
她可不敢让曾云辰一直在这待着，万一公司那边有什么事找他没找到，她罪过可就大了。
曾云辰在一旁没有说话，希翼的心里被打断，略点了些失落。
其实，敏敏偶尔依赖一下他也没什么。
只是他也不愿意强行插足敏敏的事情，只能等着敏敏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在等着随时听她的召唤。
铃铃铃
手机的声音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处。
见不是自己的手机，汤敏收回了目光，继续埋在那一堆文件里。
“喂，怎么了？”
“曾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查好了，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知道了”
看似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一通电话，曾云辰打开手机某一处，耐心的看着。
这些美术馆跟敏敏的方式差不多，都是在建筑风格和营销上下功夫。
不一样的是，敏敏这边有主打的作品，也就是清风，而其他美术馆则比较杂了。
看着像是谁在他那里办展，就卖谁的作品。
别的不说，作品介绍和背景倒介绍的头头是道，颇有耍嘴皮子的嫌疑。
这么一对比，敏敏这个美术馆的优势就是“清风”了，看来真的只有让“清风”出山这个办法了。
不过，这也是敏敏的最大劣势，一旦“清风”不再有新的作品，就直接影响美术馆的业绩，这也是敏敏现在面临的难题。
敏敏的担心是对的，只是要想改革，首先得让美术馆先生存下来，任道重远啊。
铃铃铃
铃声又在急促的响着，只是两人都没有动。
汤敏以为是曾云辰的手机，曾云辰手里正拿着手机呢看的起劲呢，也没有理会。
铃铃铃
铃铃铃
汤敏被铃声弄得烦了，皱着眉，大声喊着“曾云辰，你手机响了”。
曾云辰无辜的看着汤敏，“敏敏，是你的”。
啊？
汤敏终于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好吧，是他的。
“对不起啊”
“没事”
“喂，汤敏！”
“怎么了？”
刚接到电话，就被对面的人大吼的声音吓了一跳。
花漫言这是怎么了，还从来没听到过她那么大声音跟她说话呢。
“你心情怎么样，还好吗？”
花漫言在休息的间隙，本来想看看休息一下，看点娱乐新闻，结果就看到了清风美术馆的那条通告。
好家伙，底下的评论简直是不堪入目，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汤敏假慈悲的，有说汤敏不讲信用，还有说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总之，不管说什么的都有。
花漫言实在忍不住用小号反驳了一句，马上就被那些人攻击。
她的那条评论，下面已经有几十条骂她的了，更别提整个评论区了。
担心这些不好的评论影响汤敏的情绪，她赶紧退出来，赶紧给汤敏打电话。
“哦，这事啊”
出乎花漫言的意料之外，汤敏表现的很平淡，甚至还开始安慰起她来了。
“哎呀，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控制不住啊，你别看了，我没事”
本来接到花漫言的电话，还以为她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告诉自己呢。
一听是这个，汤敏就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着手里的资料，边看一遍点头。
这个应该还可以，这个先放一边。
“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发出去的时候，我就想到会这样”
好吧，看来是她过于紧张了。
不过汤敏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和稳重的心态，还是让花漫言欣慰了几分。
敏敏也在不断的成长了呢。
“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啊？”
“明天师父回来，你陪我去接她吧”
“好啊，我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
花漫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