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对美食的研究成果斐然,脸色红润,活力四射,让人感到欣慰。
家里的饼干和蛋糕不知不觉就少了,真让人有点儿心疼呢。
这就像那些小馋猫,手总忍不住往零食罐里伸。
不过,在几次温馨的提醒后,大家终于学会了眼观其成,不再轻易伸手。
“三叔,我要吃雪糕!”
那天早晨,当大家都被运动员入场仪式吸引时,陈妮儿在某人的怀里却发现了不一样的风景,一辆自行车驮着的白色雪糕箱。
“现在太早了,雪糕太凉,吃了会肚子疼的,等中午再吃吧。”
尽管对三叔的话有些疑惑,陈妮儿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转而继续观看场内的热闹。
运动会最考验耐心的部分莫过于开场后的领导讲话。
那扩音器的声音加上校长带有浓重口音的话语,让陈汉良几乎听不懂几句。
但好在,运动员们很快退场,比赛随之开始。
妮儿看得津津有味,可对陈汉良来说,这些场面早已失去了新鲜感。他回忆起自己四十岁后的日子,那时连奥运会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三叔,我上学以后也会有运动会吗?”陈妮儿好奇地问。
“你呀,还早得很呢。等你到了上学年龄,自然就有运动会啦。”
既然来到了学校,礼貌地拜访一下对自己有帮助的老师是必不可少的。
陈汉良前往领导台,与老熟人柳传林和他的班主任严戍打了招呼。
老师们坐在阴凉处,陈汉良拿出了一包过滤嘴bJ香烟,这可是店里少见的好烟,售价超过一块钱。
来学校当然要带上点心意,毕竟当年这里有不少老师并不看好他,如今看来,他们的直觉还真准。
陈汉良给每位男老师递上一根烟,老师们显然对这种高级烟感到新奇,纷纷仔细端详起烟盒上的商标。
“这是bJ烟啊!好像连供销社都不一定能买到呢。”
“这烟居然要几毛钱一包。”
“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抽得起这么高档的烟。”
女老师们自然不会抽烟,不过人群中一位年轻女子却吸引了他的目光。她正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打量着他。
“你也不是老师吧?怎么混到教育界来了?是不是想捣乱啊?”他开玩笑地说。
那女人无奈地笑了笑,“陈汉良,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调皮。”
“严雪红,别总是活在过去好不好?我现在可是个三好青年了。”
原来她是老教师严戍的女儿,曾经和陈汉良同桌过一段时间,两人那时经常斗嘴。
“我才不信呢,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孩子?”
“我大哥家的,你有个女儿看吧?”
“没错,坐吧!”严雪红指着身后的空椅说道。
“还记得我们同桌时打架的事吗?有一次你抓伤了我的脸,就在这儿。”陈汉良指了指自己的左脸,但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严雪红笑起来:“谁让你先动手的。”
“谁先动的手?明明是你先挑衅的。”
提到这事,严雪红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还说呢,你划的界限都快到我的下巴底下了,还说我越界。再说,你怎么扯到我如果嫁不出去的事情上了?”
“那次你抓我,我就发誓长大一定要娶你回家,每天打八遍。”
严雪红吓了一跳,“你当时真的这么想的?”
“当然,我还想了好久呢。”
这时,一个卖雪糕的小贩推着自行车来到附近,大声吆喝:“雪糕嘞,小豆和奶油雪糕,小豆四分,奶油一角!”
“三叔,我还想吃雪糕!”
听到街头雪糕小贩的吆喝声,陈妮儿再次想起了那甜蜜的诱惑。她转头看向三叔,眼里满是期待。
“卖雪糕的,过来一下!”陈汉良扬声道,尽管心里想着直接走去买更方便,但为了面子,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小贩连忙推着他的雪糕车赶了过来,他满脸堆笑问道:“要什么口味的?”
“五支奶油雪糕。”陈汉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仔细找了找,递给小贩一张五毛的纸币。
小贩开心地打开木箱,取出五支雪糕,然后又拿出两支豆沙冰棍,递给了陈汉良:“多送您两支。”
“这还差不多。”陈汉良接过雪糕,分给孩子们,顺便递了一支给旁边的小女孩,“叫爸,我就给你吃。”
小女孩的母亲严雪红瞪大了眼睛,不满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孩子买东西不是问题,用不着你来炫耀。”
“我只是想让孩子开心嘛,”陈汉良笑着说,想要缓和气氛,“你看,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甜食。”
严雪红虽然有些生气,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雪糕,毕竟孩子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家条件不错,但也要懂得节约。”她解释道:“不过偶尔享受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陈汉良点点头,开始讲述起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经历,从被抓被放的日子,言语中带着几分感慨。
严雪红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两人回忆起了过去的日子,也谈论着未来的可能。
“现在呢?”
“我在家开了个小店,就在村子路边,要是路过六仗沟,欢迎来坐坐,我至少能给你倒碗白开水。”
严雪红瞥了陈汉良一眼,嘲讽地说:“开店?就是当个体户嘛!不过还挺适合你的。”
陈汉良有点不悦:“听你这语气,好像不太看得起个体户似的。”
“哪有,每个劳动者都值得尊敬。不过你那小店一天营业额大概有多少呢?”
“大约二三百块吧。”
“那利润应该不多吧?”
“确实,也就百分之十左右。”
“也不错啊!一天能赚二三十,比我一个月工资还多呢。”
“严雪红,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在供销社呢!”
八十年代,在供销社工作的人可是让人羡慕的。
“你在供销社哪个部门?”
“服装部!说起来,你现在带侄女来看运动会,你大嫂在家看店吗?”
“对呀,她看店的同时还能做其他事呢。”
“还能做什么?不是一直在看店吗?”
“你这观念真老套,她一边看店一边还能裁剪裤子。”
“吹牛吧?你们家为啥要裁那么多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