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帆短暂地沉默片刻:“哦?”
我忙道:“乐乐好像真的不是关子辰亲生的。”
陆逸帆一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关子辰亲口告诉我的。”
陆逸帆似乎很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跟你说这种话?”
随后又道:“现在太晚了,不如这样,明天等我到了孟家,你再找个时间跟我细聊。”
这次轮到我意外了,“你明天要来我家?”
“孟夫人没跟你说讲吗?两家上门,要把事情定下。”
他不说我都忘了,刚刚在孟辞晏的办公室,躲在屏风后时,孟夫人是讲过的。
只可惜当时太紧张,压根儿就没往心里记。
挂了电话,我忽然就有些摸不透陆逸帆了。
既然明天就要把事情定下来了,可他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他到底能不能接受乐乐的存在。
而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我和孟辞晏的关系不清不楚,居然还能接受这桩婚事?
难道这桩婚姻,真像陆逸帆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吃过一次婚姻的苦,我只怕这里面有什么大坑,等着我去跳!
摇摇头,我也不愿多想。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儿子,其他的所有,多离谱我都能接受。
......
本来定的是陆家来孟家见面,但孟夫人始终少了一个环节。
便是我和陆逸帆没有在长辈的见证下,正式见一面。
这毕竟是相亲,而非自由恋爱,尽管我们私下见过多次,但明面上的规矩仍是需要遵守。
因此孟夫人纠结了一晚上,便联系陆家还是找家饭店,先正式见一面,要不要定下来,还是得看孩子们的意见。
因此陆家的夫人连夜在“珑璟”定了位置。
翌日,孟夫人硬是将孟辞晏给叫来了,他刚到,孟夫人就让我上了他的副驾。
孟夫人则跟孟乾坤乘坐红旗去往餐厅。
不知是时间太早,孟辞晏有起床气,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来的原因,此刻他浑身都带着气儿,还打开了车载广播。
广播里的主播在念观众寄过去的信,有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在二十八的时候离了婚,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唯独只要了儿子。
她丈夫一开始不乐意,女人拼死斗争,连律师都找了好几个!
好不容易要来了儿子的抚养权,可伴随她二婚,儿子便记恨上了她,小的时候叛逆,长大了连家都不回。
偏偏她将所有财产都转到了儿子名下,房子、车子,票子,现在儿子不肯管她,她又开始打官司,想要回车子和房子。
可法官却以自动赠与为由,驳回了她的请求,同时要求儿子每月给她一千块,作为赡养老人的费用。
为什么是一千元?
因为最低标准就是一千!
可一千块,在寸土寸金的京港市,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媒体。
我听得心惊肉跳,伸手关闭了广播,孟辞晏又打开,“我最近经常听情感调解的广播,你也多听听,对你有帮助。”
“我为什么要听?”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你不觉得刚刚那女人的状况,跟你很像吗?”
我忽然就有些坐不住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那些事情,不一定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幸运者偏差罢了。”
他铁了心要我不自在是吧?
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依旧没关广播,我气得堵住耳朵,但什么也屏蔽不了,那些聒噪的家长里短,还是控制不住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车子下了高架,进入街区,抵达珑璟的门口时,孟辞晏踩了刹车。
我们和孟乾坤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抵达。
下了车,孟夫人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嘱咐我一会儿要好好表现,大方一点,千万不可露怯。
我埋头说“好”。
进入包厢,孟乾坤开始跟陆逸帆的父亲寒暄,孟夫人也上前,亲昵地抓住了陆夫人的手。
孟辞晏跟陆逸帆点头示意,余下一名年轻的男子,显得有些多余。
应该是陆逸帆的弟弟。
个子不高,远不及陆逸帆和孟辞晏任何一个,甚至都没有关子辰高。
偏瘦的身材跟个竹竿儿似的,我都担心他会被风吹跑!
相貌不丑,属于放人堆里亮眼,但跟孟辞晏和陆逸帆相比,就稍显逊色了。
我没见过他,但我记得他。
那时认亲仪式,陆夫人把他和陆逸帆的照片给我看,看到他时,陆夫人还非让我用四字词语形容。
我若是没记错,这便是陆思铭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眼睛微微一亮,视线便一直落在我的脸上。
看得我很不自在。
“小铭,这就是瑶瑶。”陆夫人介绍了一番。
随后环顾四周,提议几个长辈去前台,他们说点了一条鱼,想亲自去选。
孟夫人很快明白陆夫人的意思,叫孟辞晏一起去,孟辞晏坐在原地岿然不动,说不去。
与此同时,陆夫人也看向陆逸帆和陆思铭的方向,估计也想把陆思铭叫走,但见孟辞晏都这个反应,她便没好询问。
“算了,就让他们四个待在一起吧,年轻人聊的内容我们也插不上话,咱们去捞鱼!”
他们肯定是想把所有人都支走,让我和陆逸帆单独交流的。
可这也太大张旗鼓了。
我和陆逸帆,私底下早就见过了好多次,属实没必要明里暗里地撮合。
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他,便等长辈们离开包厢后,把陆逸帆叫到门口去。
关子辰昨晚说过的话,我挑重点告诉他。
陆逸帆却说,口头承认不算证据,我问他,什么样的证据才叫证据?
他想了想,告诉我,“你得想办法让关子辰和乐乐做一份亲子鉴定,你和他一起去,要有三方证人在场。”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打开,陆思铭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
眼神赤裸裸的,让我顿时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逸帆也注意到了他,说:“我弟是律师,这些东西也都是从他那儿打听到的,你要是还有困惑,问他比较直接。”
陆思铭闻言,走到我跟前停下,却是问:“我这段时间送你的郁金香,你收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