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昌嘴角微扬,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楚启安面前。楚启安伸手接过木盒,目光落在其中那颗圆润晶莹的珍珠上。珍珠散发出的柔和光晕,宛如月光洒下银辉,给整个房间都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那层薄薄的光晕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轻轻地笼罩在武天昌和楚启安之间,就好像为他们一直以来存在的嫌隙披上了一层轻柔的薄纱,使得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缓和起来。
此时,只听武天昌轻声说道:“安王,您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他的声音温润如玉,犹如潺潺流水般动听,语气之中更是充满了诚恳之意,让人无法怀疑其真诚度。接着,他又继续言道:“以安王您如此尊贵之身份,莫说是区区一颗珍珠,就算是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宝,也只有安王您才足以匹配啊!”说话间,武天昌还微微躬身拱手行礼,动作优雅而自然。然而,就在他低头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眸深处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别样的神色。那丝神色并非寻常的客套敷衍,反倒更像是经历过漫长岁月洗礼后所沉淀下来的真挚情感。
楚启安微微一怔,抬眸看向武天昌,心中五味杂陈。过往那些或明或暗的矛盾,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这简单的话语轻轻拂过。他很快回过神来,脸上挂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回礼:“留王,这话让我惭愧了。众人请入座吧,今日定要不醉不归。”说罢,他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着众人向宴厅走去。
众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一路谈笑风生,似银铃般清脆悦耳。宴厅内,早已摆满了珍馐美馔,如繁星般璀璨夺目,酒香四溢,如春风般沁人心脾。众人纷纷入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恰似一幅繁华热闹的市井画卷。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如仙乐般打破了宴厅内的喧闹。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色道袍的道童,宛如一朵清新脱俗的白莲,手持画卷,稳步走来。道童面容稚嫩,宛如粉雕玉琢,眼神却透着超越年龄的沉静,恰似深潭之水,波澜不惊。他径直走到楚启安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安王,奉家师之令前来祝福安王。”道童声音清脆,宛如黄莺出谷,又似天籁之音,“家师还让我送安王一幅画,安王还请您亲自打开。”说着,他双手将画卷呈上,仿佛捧着一颗珍贵无比的明珠。
楚启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如流星划过夜空,接过画卷,缓缓展开。刹那间,一只栩栩如生的穷奇跃然纸上,宛如从神话中走出。那穷奇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双眼如炬,恰似两道闪电,仿佛要将世间万物看穿。楚启安的手猛地一颤,画卷险些滑落,他的眼眶瞬间红了,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如晨雾弥漫。
看着这幅画,楚启安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先帝临终的那一刻。那天,寝宫内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如乌云压城,先帝躺在病榻上,面容憔悴,宛如风中残烛,却仍强撑着精神。他紧紧握着楚启安的手,眼中满是愧疚与期许,恰似落日余晖,虽渐趋黯淡,却依然温暖。
“是皇伯父对不起你啊。”先帝的声音微弱却坚定,“强留你在身边,未能让你一年见到几次父母。如今连你成家立业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先帝的眼中泛起泪光,“朕驾崩后,东营无论如何都要由安王楚启安掌管。赐安王见后世君王可持刀带甲,听调不听宣。”
回想起这些话,楚启安心中犹如被万箭穿心般刺痛。曾经,他在这深宫内,虽有尊贵的身份,却也如那孤独的大雁,饱尝着无尽的孤独与思念。先帝的这份临终嘱托,恰似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原以为那些伤痛和遗憾早已如尘埃般被岁月掩埋,可如今这幅画,却如同一把神奇的钥匙,轻轻一转,便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扇紧闭已久的门。
宴厅内的热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喧嚣,与他彻底隔绝开来。他如痴如醉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周围的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那一道道关切的目光,恰似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又柔和。武天昌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正欲起身询问,却被苏元汐那轻柔的手轻轻按住了手臂。苏元汐微微摇头,那动作犹如微风拂过湖面,示意他不要打扰。
许久,楚启安深吸一口气,宛如那久旱的大地迎来了甘霖,缓缓抬起头,将眼中的泪水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他重新展平画卷,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在呵护着一件稀世珍宝。他抬起头,看向众人,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多了几分如秋风般的沧桑与如磐石般的坚定。
“诸位,让大家见笑了。”楚启安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今日,我们当为这份情谊,为这美好的时刻,举杯同饮。”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响应,举起酒杯,宴厅内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而楚启安,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带着先帝的期许,带着这份特殊的礼物,肩负起属于自己的使命,在这复杂的朝堂与世间,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