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慧真公主说过之后,程堰真的是心安理得的不管慧真公主的破事。
因着担忧接下来两年西梁会有战事,他干脆便辞了兵部侍郎的职位,专心做他的平西侯,准备练兵,平日里开始在城内与大营之间奔波。
朝会是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像是他这样的将领,若无大事,往往只需按例参加五日一次的大朝会,于是他除了每旬一次休沐,大朝会之后无事也可以归家休息。
就是他去军营要比去皇城远,骑马往来都要半个多时辰,不能像往常一样下午申时过后就下职归家,很多时候都是城门快要关闭,才回到城中,再回到家,天都快黑了。
秦宜真心疼他天天跑来跑去,便让人收拾了一套床铺和一些换洗的衣裳,让他带去军营,若是太忙了,便在那边直接住下。
不过,他除了真的有急事回不来,倒也日日归来。
日子一晃,便到了九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各家各户便忙起了制冬衣事宜,平西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秦宜真挑选了几个自己和程堰喜欢的样式,打算给程堰多做几身新衣裳,他之前的衣裳都是周管家让人准备的,不说很差,用料确实不差,但也就是能穿,大多是都是青色的。
秦宜真给他量了身,给他做几身合身一点的,做两身匹配的平西侯名头华贵的,再准备几身居家的,另外外出去营地穿的,更要准备多一些。
另外,她还挑选了一张狐狸毛皮,给程太后做一件斗篷。
虽说程太后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有什么,甚至一律都是最好的,她这里估计没什么东西是程太后能看得上的,作为儿女,只能在这个方向表一表孝心,让她高兴高兴。
斗篷才绣了得三根凤尾,便已经到九月中旬,一场秋雨急来人间,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不少,甚至有了一些要入冬的趋势。
桂嬷嬷让人生了个火盆送来,又端上一碗暖身汤,这是陈茵娘请教了胡先生,特意加了药材熬制的,秋日的时候补一补血气,冬日就没那么畏寒。
补是真的温补,往年这个时候,秦宜真都觉得睡觉脚冷,可眼下倒是没多大感觉,只是因为放了药材,味道实在是一般。
三日喝一次,秦宜真喝了半个月,实在是有些忍不下去了。
“拿走拿走。”
“公主还是乖乖喝些吧~”桂嬷嬷好言相劝,“得把镇子养好了才行。”
“味道怪怪的。”秦宜真皱眉。
“味道虽然有些怪,但好在没苦是不是,您若是不肯好好喝汤,侯爷若是知晓了,就该生气了,您也不想侯爷生气是不是?”
“嬷嬷!”秦宜真不开心了,“你到底是谁的嬷嬷,怎么站他那边去了!”
“嬷嬷我啊,是帮理不帮亲,公主要是好好喝了,那嬷嬷我就最亲公主,若不然,嬷嬷我自然站在侯爷这边了。”
桂嬷嬷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忍不住一乐。
秦宜真没办法,只能喝了,又嘱咐桂嬷嬷道:“你和金嬷嬷也喝一碗,别看如今还健朗,可年纪越大,身子骨便不如年轻的了。”
“好好好,都听公主的,灶上还有呢。”
九月底,秋风萧瑟,天气寒凉,这时准备给程太后的斗篷已经做好了,秦宜真让人清洗了一遍,又重新烘干,检查过没问题之后,趁着十月初一那日入宫的时候,便带去给了程太后。
程太后果然喜欢。
她什么都有,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至亲,也十分的欢喜小辈的孝敬。
“慧真若是像你这般,少让人担忧该多好。”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慧真公主甚至还不把事情藏在墙里,这不,关于她与卢扬玉笙的事情在秦都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两人也是时而吵闹,时而和好。
慧真公主舍不得卢扬玉笙的好样貌,卢扬玉笙也不想放弃驸马之位,可慧真公主又只想将卢扬玉笙当小白脸养着,卢扬玉笙也不想面临日后妻子养面首他只能忍气吞声。
此事,便是秦宜真也有所耳闻。
秦宜真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有道是尔之蜜糖我之砒霜,或是皇姐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最好。”
“过几日,西梁那边新的质子和使臣就要到来了。”程太后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秦宜真顿了顿:“嗯?西梁的新的质子要来了,来的是什么人?”
“来了一位皇子,还有一位公主,六皇子梁西淮,是新封的淮王,九公主梁西语。”
“公主?”秦宜真倒是不知还有此事,“这质子还有公主的?”
“她是来嫁人的。”
秦宜真眨眨眼:“嫁谁?”
“阿堰。”
秦宜真:“?!”
“她要嫁给程堰?”秦宜真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些,“母后,您不会同意吧?程堰该不会同意吧?”
“怎么,着急了?”程太后笑了笑,“你倒是不用急,便是那西梁公主想嫁阿堰,东秦也不会答应的。”
程堰已经手握重兵,不管出于何种忧虑,东秦上下,都不希望他娶一个外邦公主。
若不然,他想谋反,来一个里应外合,东秦的天立刻都能变了。
“若是西梁公主真的为了嫁人而来,若是谈得拢,陛下的后宫尚且空着,也可以给她一席之地。”
秦宜真听明白了,就是要将人塞进景安帝的后宫了,她张了张嘴:“可是陛下......”
“陛下是帝王,有所得必有所失,若是他一统天下,国之上下内外无忧,他的后宫,他想如何便如何,可如今这朝堂,他的后宫,便是许多平衡之处。”
“既然是外邦公主,真的要留,只能进陛下的后宫了。”
“这个公主本宫不担心,本宫担心的是这位淮王,他似是有意要求娶东秦公主。”
秦宜真这下是真的惊了:“他要求娶东秦公主?是想娶皇姐吗?”
“或许。”程太后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淮王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宫女,自他出生后,母子二人便受尽了欺凌,母亲还被人害死,他想借东秦之力为母报仇。”
“而本宫想的是,他日我东秦手握西梁皇室血脉子嗣,西梁若是乱起来,东秦是否能借此机会出兵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