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真的付出的太多不能输了,风雅闲居开张之后,宋屏屏变得异常忙碌。
之前她得了空闲还往平西侯府跑一跑,送些店里新做的点心给秦宜真还有绿翘她们吃个新鲜。
可后来半个月都没来过了。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秦都的人们纷纷换上了冬衣,平日里热闹的街市也冷清了不少。
也正是这时候,闵思月就要嫁给司马无虚了。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司马家与闵家已经走完了六礼,准备成亲了,这速度让秦都众人频频侧目。
闵思月出嫁的前一日,秦宜真还去了一趟闵家,给闵思月添妆。
秦宜真送的是一对玉如意。
“如意成双,好事成双,希望你们成亲之后白首到老,事事如意。”
“谢过公主。”闵夫人与闵思月拜谢。
这还是秦宜真第一次见到闵思月。
闵思月生得与闵夫人有三分相似,人是温柔贤淑,知书达礼,说话温声细语,是世人所喜爱妻子、儿媳模样。
只是可惜,这样的好姑娘,偏生遇见裴玉堂这样的人,被欺负成这样。
秦宜真见她身形清瘦,人也有些憔悴,便劝了她一句:“本宫听说过一句话,唤作‘往事堪堪亦澜澜,前路漫漫亦灿灿’。”
“往事纵然坎坷曲折,但将来的路,定然是一片灿烂。”
“过往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便不要去多想,好好过好现在,把将来也安排妥当了,那就好了。”
真的是稀奇了,秦宜真以前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执迷不悟’的人,竟然有一天还劝起了别人,让别人释怀过去,好好过日子。
可见是人活久了,什么都可能发生。
“谢公主,臣女记下了。”
“记下就好。”秦宜真说罢这些,便要起身离开了。
闵思月忍不住问她:“明日思月出嫁,公主可是要来观礼?”
秦宜真摇头:“今日来过,明日本宫便不来了,到时候本宫会派绿翘过来一趟。”
明日两家办喜事,到处是人挤人,她出来也不太安全,而且她一来,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也嫌吵闹,实在是不大适合。
“本宫也会让人送一份贺礼到司马家,贺你们夫妻新婚之喜。”
又是添妆礼又是新婚贺礼,这也算是足够偏爱了,而且闵思月自己有父母有家世,不似赵如芳,需要她来做靠山。
“谢过公主。”
闵夫人亲自送了秦宜真出去,路上的时候,秦宜真还问她:“听说这些日子裴世子经常来闹事,今日和明日是该当心一些,免得他坏了闵姑娘的亲事。”
闵夫人道:“公主请放心,昨日闵家便书信一封给了长阳伯,让他这两日将裴世子关起来,等思月出嫁之后,再将人放出来。”
这倒是好法子。
闵夫人说到裴世子,也是无语又头疼:“你说他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和思月做夫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还闹出那么多恶心事来,害得思月没了孩子,现在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闵家这么匆忙地将闵思月嫁出去,大部分还是因为裴玉堂的纠缠。
那豁出一切只求妻子原谅重归于好的深情模样,闹久了,纵然是闵家有理在前,都要被人说太过绝情,甚至还有多事的人做了说客,劝说他们原谅裴玉堂。
还说什么‘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裴玉堂已经知道错了,改过了,让闵思月回去好好过日子,将来他肯定会好好对闵思月的。
把闵家人气得,差点拿个棍子将人打一顿。
听说,裴玉堂甚至还求了长阳伯,让长阳伯去求赐婚圣旨,他要重新将闵思月娶回去。
吓得闵家愣是不敢再留闵思月,赶紧将她嫁出去。
秦宜真摇头:“大概总是心存侥幸,却不知这世间之上,鱼与熊掌兼得之事甚少有之。”
这裴玉堂心里,指不定就想着在家里和妻子夫妻恩爱,在外面和外室美人还有孩子一家美满,两者兼得,他身心满足。
却不知纸是包不住火的。
待事情被捅出来之后,至少有一个人没有好下场。
所幸,闵思月有父母有娘家,所以走得快,虽说没了肚子里的孩子,但人到底是顺利脱身了,若是她再留在长阳伯府,真的可能会没命的。
至于裴玉堂,妻子和离了,外室疯了,虽说不知真疯假疯,但闵思月怀的那个孩子没了,连鸢姨娘那个怀了六个月的,也没了。
如今幡然悔悟,得到的却是妻子另嫁他人的消息。
秦宜真一下子就想到了程堰。
程堰这个人,心智坚定,也最是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对于自己所重视的人和事,也是珍之重之。
便是她给他纳了妾室,哪怕是对他情根深种的王仙容,他也不曾与她有过什么纠葛,他一心只想和她在一起,度过这一生,纵然有时候她也会惹他生气,他也是宽容居多。
他总想着,他比她年长几岁,又早早地娶了她将她困在身边,总要对她宽容一些。
这世间的人与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对了,司马无虚这个人你们查过了吗?”
“查过了,虽说有些不足,但思月......”闵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才道,“到底是二嫁,若是嫁的太好了,这日子久了,我们也担心对方嫌弃她。”
“司马无虚这般的情况,与思月也是正好。”
司马无需身体不太好,但闵思月却是二嫁,大家谁也不挑谁的不是,将日子好好过下去就行。
那出身尊贵且前程锦绣的郎君,谁不想嫁,也有过来闵家求娶的,但闵家犹豫之后都拒了。
后来再经历‘旧友之子’的事情,闵家更不敢往太好的亲事找。
闵家怕便是他们现在心甘情愿娶了闵思月,将来想起闵思月嫁过人,耿耿于怀,到时候苦的还是闵思月。
司马无虚这样有点缺点的,司马家和他自己,也不敢嫌弃闵思月。
“公主,你说世间的女子怎么就这么难呢,这本不是思月的错,为何到了最后,吃亏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