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他敢不孝顺,我就敢打断他的腿
景安帝大约是对秦宜真怀孕的事情十分的惊奇,叽叽喳喳地秦宜真说了许多,最后还在平西侯府用了晚膳,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宫。
程堰将他送回了宫中,这才归家。
待回到家中,他便见秦宜真正坐在炕上看一本册子,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身前的炕桌上点了一盏宫灯,散发着白皙的柔光。
“天要黑了,看什么?仔细伤眼睛。”
秦宜真将册子递给他:“你将母后的私库都洗劫了?”
程堰闻言轻笑,伸手随意翻看了一下,然后道:“也不至于是洗劫了,太后娘娘的私库还是可以的,再说了,还有不少是陛下添的。”
他今日从宫里拉回来的两车,有大半是药材补药还有布料这些,还有一些摆件和首饰,甚至景安帝还将他小时候玩的小木马都送过来了,可见是真的很喜欢这孩子。
“这孩子可真幸运......娘子喜欢他,太后也喜欢他,陛下也喜欢他,将来一出生,怕是谁也比不过自。”
真好啊,他的孩子,不像他。
当年没有一个人期待他的到来,便是他的母亲,也未必见得是真心喜欢的,但因为有了,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爱惜,这才将他留下,将他生下来。
便是程太后也如此,她在意他护着他,是因为他是她弟弟,在他出生之前也并不期待他的到来。
而现在这个孩子才一个月,所有人都欢天喜地,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他。
秦宜真嗔了他一声:“怎么,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程堰笑了笑。
“那...那你是嫉妒了?”
“不,我是开心。”程堰在她对面坐下,又翻了几页册子,最后又递给他,“这个时候我竟然有些理解长阳伯了。”
长阳伯,就是裴玉堂的父亲嘛。
说起裴玉堂,当日闵思月出嫁的时候大闹闵家,险些让闵思月不能出嫁,后来长阳伯赶来,将他带了回去,据说是丢到军营里去了。
长阳伯便是少年不幸,父亲无能风流,败了这偌大的家业,还死得早,母亲只知道日日以泪洗面,他打滚着长大,保住了眼下的长阳伯府。
母亲不曾得到的爱护,他都给了妻子,自己不曾得到的父爱,他也全给了独子。
原本一切都是好的,他也是人人夸赞的好夫君好父亲,只是可惜,将裴玉堂养成这般愚昧愚蠢,害了人家姑娘,又没有担当,失去之后疯疯癫癫。
秦宜真听到他这话,心头一跳:“你可不能学他的,爱护孩子,也要教导他明白道理,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今日的程堰与她,何尝不是当年的长阳伯与长阳伯夫人。
先例在前,需得引以为鉴。
程堰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她乌发乌黑秀丽,摸上去如同公上等的绸缎一般,一张瑰丽的脸,那也是白里透红,十分的健康。
“你放心,便是他再怎么愚蠢,怎么不懂事,我也必然会教导他孝顺母亲,不能惹母亲生气,毕竟母亲为了生他,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他敢不孝顺,我就敢打断他的腿。”
这话说得,秦宜真都笑出声来:“到时候你舍得?”
“怎么舍不得,难不成他还能比他母亲更重要?”程堰轻呵了一声,“我都不敢让娘子伤心,他要是敢,打断他的腿都是轻的。”
秦宜真为这未出世的孩子心疼了一瞬,然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我爱听。”
可不是爱听嘛,她的夫君对她如此关心爱护,她哪里是不爱听的。
“爱听我就多说。”
秦宜真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少说些,待孩子大一些了,指不定他就能听懂了,出生之后惦记着你要打断他的腿,与你不亲,那你就自个憋闷着吧。”
“行了,今日都跑了两趟了,快去洗洗。”说罢,秦宜真又喊来绿翘,“将上面的药材补品列一个单子,到时候送到胡先生那边。”
对于如何养好孩子,秦宜真没有经验,也不懂,如此,自然是该听大夫的,如此才能在将孩子养好之余,尽量让自己少受些苦。
绿翘领命而去。
因着秦宜真突然怀孕,原先一直没定下来的医女也定了下来,她正是太医署卢太医的一位同门师妹,名唤徐半夏,专于妇女之病,又擅长照顾有孕妇人,助女子生产。
身世清白,名声甚佳,平西侯府花了一百金,也是一千两银子请她过来,照料秦宜真到顺利生产。
至于近身伺候的贴身侍女,便从院子里原来伺候的挑选提了两个上来,后续再添两个打下手的。
这两人秦宜真都面熟,但不怎么记得名字,样貌中等,胖瘦中等,人也十分老实,手脚麻利,秦宜真也觉得满意,也为她们赐了新的名字。
一个唤作青丝,一个唤作紫苑,续的是红缨绿翘的名字,是她身边的一等侍女。
这两人得了提拔,激动了几日,但过着与之前无二的日子,也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接下来这些日子,天气渐暖,程堰便又开始往返秦都与大营之间,秦宜真安心地在家里养孩子,也不再去程太后跟前随侍。
红缨这些日子也时常来平西侯府,给秦宜真和孩子带来一些布料补品或是孩子的玩具。
一月底,一直在忙于风雅闲居的宋屏屏来了一趟平西侯府给秦宜真送钱,得知秦宜真怀孕,也是震惊得不行,还埋怨秦宜真不告诉她。
末了,还咬牙切齿:“真的是便宜了侯爷了,可惜我不是男子,若不然还能同侯爷争一争。”
然后她这话刚好被回家的程堰听见了,险些没被丢出平西侯府门外去。
被赶走的时候她还嘀嘀咕咕,很不开心:“侯爷真是小气,我不过是说两句而已,又不能真的和侯爷争,您这样小气,实在是小心眼。”
秦宜真赶紧给程堰顺毛:“好了好了,她就是嘴上胡说,你同她计较什么?再说了,我是你娘子还是她娘子。”
程堰咬牙:“她就是没存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