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渊本来就在沈知初的事情上一直过不去。
如今见我如此沮丧,脸色更是难看得漆黑一片。
恰逢这一幕,被李初一见了个正着。
她刚想替我说点什么,却被我一个眼神打断了。
我并没有打算在谢应渊面前,去逃避这个问题。
毕竟这么久了,总要给个交代的,不是吗?
我闭上眼来,无奈地吸了口气,对着他说道:“谢应渊,我知道你生气的点在哪里,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和我的想法了不是吗?”
“我是当着你和沈知初的面说的,就算记不得自己再见到他之后,究竟与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归根结底,我与他都在很久以前,分别做了各自的决定,不是吗?”
“我并非是放不下他,只是记忆只想起了一半,见到他如今这样,我感到有些惋惜罢了。”
“惋惜?”谢应渊问我:“要是有朝一日,我俩也走到这一步,你也会这样惋惜吗?”
可还没等我回答,谢应渊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自顾自地又说:“不对,这个问题不成立!”
“我与你……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我是不可能放手的!”
“……”我怔怔的望着谢应渊,心里五味杂陈的,根本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滋味。
再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相当开心。
却又不知道是想起了,亦或是顾及些什么,那刚刚勾起的嘴角又赶紧冷着脸的压了下去。
像是明明心里开心得要死,又不想让我知道,也不想表现出来。
毕竟表现出来之后,谁还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哄小谢仙儿啊。
只是可惜,谢仙儿实在太得意忘形了。
虽然已经装得很好,却还是让我看见了一抹上扬的嘴角。
我当即有种被骗了的感觉,脸色瞬间一沉,手下猛地一甩,就想将谢应渊的手给甩开!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瞧着我皱起的眉头,也能猜到这会儿也算是轮到我生气了。
“十……五……”他心虚地喊了我一声。
我甩他的手甩不掉,只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和他说话了,扭头对着李初一说:“天都这么黑了,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吧,别让萧忆安等急了。”
“行。”李初一点头,而后对着谢应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之后被谢应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也只得将这笑颜给憋了回去。
半个小时之后,我虽然依旧没有甩开谢应渊的手,却在佛光寺下面的一个亭子周围,找到了宛若弃婴一样的萧忆安。
萧忆安见到李初一出现,小嘴嘟嘟的委屈得就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初一……”
“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都不爱我了……”
“我因为你莫名其妙受了欺负,结果你一点都不心疼我的!”
李初一不留痕迹地一个转身,迅速躲过了朝她扑来的萧忆安,还一个白眼瞪了回去。
“都多大人了,比我家太爷太奶年纪都大,就别搁着撒娇了行吗?”
“你不作古我都要作呕了!”
“你——!”萧忆安被嘲得脸色微微一红,直到谢应渊轻咳了一声,他才终于注意到,站在黑暗里的谢爷地身影。
“谢……谢哥?”
萧忆安偏过头的刹那,在见到谢应渊真身示人的第一反应震惊了几许,之后问他:“你,你你……”
“你不是在人间找了具皮囊献舍给你吗?”
“咋地,那具身体玩够了,还是自己的身体更刺激?”
这种时候提起周望之的那具肉身,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应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行了,你没话讲可以把嘴巴闭起来。”
“我来的时候看了,这周围被布了个阵法,有点类似于鬼打墙,但是按理来说应该是困不住你的。”
“你是在和那白衣男打架的时候,吸了点什么东西进去了吗?”
萧忆安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李初一则在这时,从他的后背上,轻轻撕下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符,撇嘴道:“没吸什么东西进肚子里,但是背后中招了。”
“萧忆安,这么大一张黄符贴你后面,你居然都发现不了?”
萧忆安抢过李初一这张黄符,看了一眼后,脸色瞬间一沉,道:“这绝对不是打架的时候拍我后背上的,否则我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他是怎么将这符贴你身上的?”谢应渊问他。
萧忆安皱着眉,说:“应……应该是走的时候,用了点什么手段,毕竟这符这么轻,要是下手真的够轻,我的注意力刚好又在别处,中招了也没啥好丢人的……”
他为自己强行挽尊的同时,谢应渊却望着这张黄符忽然皱起了眉头。
而后将此符递到了我的面前,小声地问我:“十五,你看着这符脚,有没觉得非常眼熟?”
画符就和写字一样,不仅每个人有不同的习惯,不同流派的符咒,更有各自的画法。
懂行一些的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大概知道,这些画符的手法出自哪门哪派了。
很不巧的是……
这张黄符的出处,与我和林寒霜,简直算得上是师出同门!
但这既不是我的手笔,也不是林寒霜的画法,更不是林青云的字迹!
就算林青云授予我和林寒霜的术法,也曾教过圣殿里的其他高层。
但是这些高层按理说该是死绝了才对……
而且那个白衣人,我们三个没一个人认得他的容貌,他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不可能圣殿悄无声息的出了个和大家同级别,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们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啊!
见我脸色如此难看,也算是暗暗应验了他的猜想。
谢应渊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十五,虽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
“但我奉劝你,一定要做好不要将林寒霜当作最后一个敌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