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听了萧逸的话,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只见他微微仰头,神色悠然,不紧不慢的开口,语调中还带着几分调侃:“既你阿姊不愿,我自然是要好好当你姐夫的。”
话锋一转,白泽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直直逼视着萧逸,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若你非要杀我...”
说到此处,白泽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冰冷,高声道:“那便来吧!”
萧逸听了白泽那不怕死的言论,只觉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可又偏偏无处发泄,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憋闷得几近窒息。
萧逸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微微阖眸,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一时间,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半晌,萧逸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涌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隐隐的无奈。
萧逸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开口:“逐月果然好算计,知晓她私自放走阿姊,我定会屠她满门。”
说这话时,萧逸语气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紧接着,目光如刀般射向白泽:“竟让你与阿姊种了血誓,保你这条贱命!”
萧逸的话中满是不屑与厌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样算计,而白泽,就因为这血誓,成了他此刻最大的掣肘。
让他投鼠忌器,徒有满腔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白泽听了这话,原本从容的身形微微一愣,像是被萧逸这话的内容击中了某个隐秘的角落。
一瞬间,白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也仅仅是须臾之间,便迅速将所有的情绪隐匿了起来。
紧接着,白泽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淡淡的轻笑,彷佛刚刚的失态从未发生过,不紧不慢道:“明日魔界就要开启,尊主还是先办正事为好。”
说话间,轻轻笑了一声,那神情和语气,满是送客的意味。
萧逸闻言,心中的不耐愈发明显,轻轻吸了一口气,才将那几乎要溢出的烦躁硬生生按了下去。
随即,目光扫过白泽的脸,那一眼,看似平静,却藏着无尽的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随后,挥起衣袖,大步离开。
在萧逸走后,云起连忙入内,急切道:“主子,无事吧?”
白泽双眸望着萧逸离开的方向,淡淡开口:“无事,可有涂山箐的消息?”
云起闻言,带着几分不满道:“主子眼下怎么还有功夫关心那涂山箐,咱们此番来此,尊上那边还不知晓,接上夫人后,还需尽快赶回。”
白泽默了片刻道:“明日魔界一旦开启,只怕这六界要永无宁日了。”
一夜过去。
韵一因昨日之事,忧心忡忡,整夜都辗转难眠,此刻才刚睡迷糊,便被耳畔的低语唤醒。
“阿姊,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快醒醒。”
那声音轻柔,彷佛裹挟着春日的暖阳,透着无尽的关切。
韵一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萧逸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萧逸此刻站在床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阳,暖的让人几乎忘却世间所有烦恼。
但仅仅须臾间,韵一便猛地清醒过来,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早年的萧逸。
韵一坐起身,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眉头紧紧蹙起,声音里带着一丝防备与质问,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萧逸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室内轻轻回荡。
随着这声轻笑,一众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众婢女鱼贯而入,步伐轻盈而整齐,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玄色华服和冕冠。
那衣物和冕冠在婢女们的手中泛着冷冽的光,金线绣制的复杂花纹在微光下若隐若现,彰显着奢华与尊贵。
一进入内室,婢女们便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动作流畅而熟练,齐声大喊道:“拜见尊主!”
韵一见状,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先是静静地看着地上跪倒的一众婢女。
而后,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直直地望着萧逸。
韵一这才发现,萧逸今日身着的玄色黑袍与往日不同。
这件华服以魔界顶级的绸缎制成,触手光滑如镜,领口袖口和下摆处,皆用金线绣满繁复的云纹,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尊贵。
再看婢女们呈上的服饰,竟与萧逸身上所穿风格一致,配色相同,二者放在一处,宛如天作之合,恰似日月同辉,交相辉映,共同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萧逸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裹挟着丝丝蛊惑,悠悠道:“啊姊,时过境迁,往昔种种皆已翻篇,从今日起,你我并为二尊,这世间天地,皆归你我一同共享。”
韵一闻言,神色未改,缓缓坐回床榻。
半晌,微微抬起眼眸,目光清冷的看着萧逸,面上一片平静,彷佛刚刚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话语,薄唇轻启:“听不懂。”
声音清冷而疏离,不带一丝温度,彷佛在与萧逸划清界限,又似在以这种方式,抗拒着萧逸所抛出的陷阱。
萧逸见状,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全然没有半分恼怒的迹象,反而语气愈发轻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缓缓道:“啊姊,快些梳妆吧,今日可是大日子,对了,我还邀了圣女族族长。”
那语调看似温和,可其中裹挟的威胁意味,却如同一把藏在锦缎中的利刃,尖锐而冰冷。
韵一听闻这话,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与愤怒。
几乎是下意识地,“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急促而慌乱,连榻上的被褥都被带得凌乱。
然而,还没等韵一开口质问,萧逸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脚下步伐不停,快步朝着门外走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只留下一室跪地的婢女与她满心的震惊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