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要你死,何须理由!”暗卫抽剑刺出。
“不能,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求生欲让容嬷嬷身子也变得灵活起来,竟然躲过了这一剑。
“我没有骗你,你就不想知道陛下为何要杀我吗?是为灭口,他这么多疑,定是会怀疑我将秘密告诉了你,所以你回去也必定是死!”
暗卫犹豫了,他平日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难怪今日头领会选中他,原来是挑弃子的!
见他犹豫了,容嬷嬷越发加快了语速。
“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他的生母是太后最恨的卫家人,是教司坊出来的女人!”
“你现在知道了这等天大的秘密,陛下定然是不会留你性命的,我们一起跑吧!”
跑?能跑到哪!夜风吹来,暗卫不由打了个寒颤,脑子也清醒过来。
跑不掉的,天亮之前他若还没回去复命,天涯海角,头领也会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长剑再一次刺出,容嬷嬷吓得脸色惨白。
就在这时,一颗石子掩在夜色中迅速射来,容嬷嬷脚腕一痛,身子朝着山下跌落。
刺客站到边上往下看,黑漆漆的如同一口深渊在凝视着他。
“应该必死无疑吧!”像是为了说服自己,暗卫兀自点头,而后将马车也一并推了下去,这才回宫复命。
吓晕过去的容嬷嬷再次醒来,不仅手脚被绑着,嘴里也塞了臭抹布。
她没死太好了,可似乎成了阶下囚。心情大起大落,容嬷嬷激动的像条肥硕的蚯蚓在蠕动。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她抬头望去,刺目的阳光下是江晚那张含笑的脸。
容嬷嬷瞳孔一缩,身上才生出来的的力气瞬间失了个干净。
江晚一把扯掉她嘴里的抹布,“别介意啊,昨晚怕你半途醒来,所以给你绑了。说说看,是想死还是想活?”
容嬷嬷垂着眼不说话。
“看来是不想活了,早知昨晚便不救你了。”
江晚说着手掌落在她头顶,似乎下一刻就能一掌拍碎了她的脑袋。
杀气一点点增加,容嬷嬷的冷汗也一点点增加。
“别杀我,我说,你要问什么我都说!”不是她背叛陛下,是陛下先舍弃了她,说不定高显的失踪也是陛下的手笔。
“萧逸是卫希月的儿子,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一句话便碎了容嬷嬷仅存的侥幸心理。她什么都知道了!
“当年是奴婢和高显偷偷将太子带进月华宫的,陛下身边的暗卫和顺才公公自然也是知情人,另外就只有卫夫人和她身边的一个婆子。还有就是昨晚那个暗卫!至于皇后身边的知情者都处理干净了。”
“你确定?”
“奴婢知道的就这些。至于还有没有人……如江小姐这般查到的就不知道了。”
“第二个问题,皇后的儿子呢?”
“陛下让暗卫带走了,至于具体去了哪,是生是死我不知。”
江晚又将臭抹布塞回了她嘴里,转身出了柴房。
“看好了她,别死了就行。”
娘娘的儿子还活着吗?江晚猜不到,或许只有皇帝才知道。
少女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再忍忍,一刀杀了狗皇帝容易,可后续的麻烦却会不少。
阿肆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做逆臣贼子,他要堂堂正正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小姐你回来了,要不要睡会儿,眼圈都肿了。”
一寻拿来热毛巾给她敷在眼皮上,江晚舒服的喟叹一声。
“谁惹我们一寻了,小脸绷得那么紧。”
“小姐你是不知道,咱们院子的的洒扫丫头今日竟想打探你的行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怪属下瞎了眼,当初明明看上去很老实的丫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所以是在生自己的气啊!”
“小姐,属下在说正事呢,你就别打趣了。”
“嗯,所以正事是她受了谁的指使?”
“恨就恨在那丫头打死也不说,你说奇不奇怪,这府里还有谁能让她这般死心塌地!”
江晚取下毛巾,神色凝重起来。“流萤呢,这几日客院那对母女在做什么?”
一寻很快寻了流萤过来。
“很安分,梁夫人每日都待在院中,有时绣绣花,有时做些云州美食,再就是教导宋馨。”
“宋馨这几日出门的也少了,只每隔两日去一趟百和堂,依旧是拿一袋活物。”
“没与浅月阁的丫头接触过?”
“没有。”
“这可就奇了怪了。”江晚心中警铃大作。
不待她想明白,江枫又找了过来。
“你还没有回国子监?”
江枫羞愧的垂下头,“祖母替我请了半月假,说是需要我回府侍疾。”
“你应该知道她的目的,你是怎么想的?”
“我来正是为了此事。今早祖母又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说到此处,江枫整张脸通红。
江晚奇怪的看着他,那红里面不仅有羞还有愧。
“你答应了?”
“不是,我没有!”江枫立刻摆手否认,心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钝痛,他立刻挥掉脑中思绪,不去想与宋馨有关的事。
“怎么回事?”江晚没有错过他刚才的异常。
“大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错了,或许说来你会觉得匪夷所思,又或觉得是我疯了……”
“别说这些废话。”江晚神色凝重。
江枫见此心中竟有一丝安定,整理了一下思绪才道。
“梁夫人母女来府上那日,我便知道祖母的意思了。我一开始便是不愿的,却不知为何,今早祖母再问我时,我差点就一口答应了。”
“我从祖母院里落荒而逃,回去后始终想不通究竟是为何?这些日子,我总能在府里各处碰见宋馨,从一开始的陌生、避嫌,到慢慢的熟悉,交流似乎也多了起来。”
“甚至……没有见到的时候还会不自觉想念。原本我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也就是今日我差点同意祖母的那一瞬间,突然生出一股不安来。”
“十日,才十来日,我对宋馨的态度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认为这是爱上了她的缘故。”
“为何就断定不是?一见钟情的爱情也不少?”
江晚并非抬杠,只是想弄清他的心中所想和质疑。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开心的,可我想到她,却是一种迫不及待的急切和邪念。”
江枫觉得很难为情,可理智告诉他必须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还有吗?”
“有了怀疑后,我又尝试着用嫌弃怨恨的态度去想她,结果就会如刚才那般,心尖似有针扎!”
“一寻,立刻让绿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