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朕无情,谁生谁死你们自己决定!”
许肆站到江晚身前,“陛下要杀便杀臣吧!但即便是死,也不代表江晚是妖僧口中的杀星,只因陛下是君!臣等无力反抗罢了。”
皇帝面色阴沉,好一个许肆,连死也不忘给他抹黑!可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谁敢说他滥杀无辜!
“杀!”随着帝王一声大喝,刀剑齐齐出鞘,寒光刺目。
江晚拉着许肆,身上的杀气叫人不敢轻易上前。
“江晚,你要造反不成?”
“阿晚,不要冲动。”许肆转头朝她摇了摇头,今日之事他们并非毫无准备,再等等!
金光刺破黑暗,伴随着一阵梵音,黑龙慢慢消退,天象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众人一边寻找金光梵音的由来,一边循着马蹄声望去。
一名传令兵高坐在马背上,脸上满是急切。
是西北军讯,八百里加急的西北军讯!不少军中武将喊了出来。
皇帝面色一变,朝着国师悄悄打了个手势。
不待传令兵下马,国师突然发难,带着他十成的功力朝着许肆一掌拍去!
江晚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赤手空拳便迎了上去。
谁知国师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藏在暗处的皇帝暗卫!
两人一明一暗,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纷纷奔着取许肆的命来。
江晚隔空拍上一掌,而后极速回身救援,她的反应已是极致,毕生所学几乎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展现而出。
可对方两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许肆终是中了暗卫一掌,吐血倒在江晚怀里。
“急报!陛下,西北急报!”
传令兵顶着皇帝吃人的目光从马上翻身而下,急切喊出来。
“辽国于十日前发兵,二十万辽军已然抵达边境,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众人虽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万辽军!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哪里来的底气,这是要与我大盛不死不休啊!
过往二十年,最多也才十五万,此次竟有二十万大军,西北可能抵挡,后勤可能保证?
难啊,难!
“辽军进犯常选春季,如今正值寒冬,正是该他们休养生息之际,为何敢出兵二十万进攻我大盛?”苏青禾快速问道。
“据探子回报,辽国得知我西北少将军被召回京,屡遭迫害,料定少将军会死在京中,无法再回西北。西北群龙无首,正是他们出兵拿下的大好时机!辽军扬言,要一路从西北杀到上京,过一城屠一城!”
“混账!这些话是谁指使你说的!”皇帝大怒,冷厉的目光不由瞟向江晚。
这分明是威胁,威胁他放人,威胁他,若是没了江晚,他的江山将受重创!
“卑职不敢妄言,字字句句皆是如实禀报!”
“还敢欺君,朕要砍了你!”皇帝气疯了,眼看就能将许肆和江晚铲除,却突然冒出一个传令兵来。
他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陛下,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若说之前反对他杀江晚的朝臣占了一半,如今却是所有官员都跪了下来,包括苏青禾!
“陛下,江山为重!辽军的残暴历史早有记载,若让他们过了雁门关,再一路打到……”
“怎么,丞相也觉得没了江晚,辽军就能一路打到我京城了不成?”
苏青禾抬眸对上皇帝阴沉的眸子,那双历来谄媚的眼中,此刻满是惊慌和忧心。
“恳请陛下……慎重!”他们不敢赌啊,等过了这关,再杀江晚也不迟!
皇帝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正犹豫间,一声佛偈仿若从天外而来。
“阿弥陀佛!杀星乱世亦可救世,只看她所杀之人是否该杀。敢问这位国师大人,江晚所杀之人该不该杀?”
老和尚一身旧衣灰扑扑的样子,可众人却好似能从他身上看到佛光万丈。与一身金灿灿袈裟的国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一声“国师大人”更像是打在他脸上的耳光,异常清脆响亮!
“天一大师!”太后从一旁走出来,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皇帝要杀江晚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与她无关,她乐得见朝臣与皇帝产生矛盾,便只在一旁看热闹。
就连皇后要站出来,也被她给拦住了。可越到后面,事情的发展越超乎她的预料。
与其说是杀江晚,不如说是拿她做筏,目的在许肆!
尤其是刚才那一刻,西北传令军已至,聪明人一看便知是转机到了。可皇帝宁愿负天下人也要杀了许肆,为什么?
有个答案在她心中滋生发芽,直到天一大师的出现,让那个答案越发接近真相。
“大师,天象有异,还请您参悟一二!”
众人目光不由落在太后和老和尚两位老人身上,竟是天一大师,相国寺得道高僧!
“老衲刚才已说得很清楚了,乱世至,杀星现!而非杀星现,乱世至!”
同样六字,顺序不同,意思便是完全不一样。
众人不由看向国师,怀疑,气愤,嗤笑各种眼神都有。
“妖僧,学艺不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陛下一世英名差点就毁在你手里了!”
自有官员见皇帝脸色不好,出来将责任推到国师身上。
“天象有异是事实,乱世将至也是事实,太祖示警同样是事实,还请大师赐教,如何破局?”
还不是认输的时候,国师立马换上一副忧国忧民,一脸悲悯的样子虚心问道。
“是否乱世将至老衲不知,但大盛的确有衰败之象,皇室煞气太重,怕是会后继无力啊!”
“放肆!敢妄议皇室,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老衲只是据此天象如实道来而已!陛下总不能因为祸根在外,便信,祸根在里,便不信吧?”
“皇帝,天一大师可不是那等信口雌黄,沽名钓誉之辈,你若真心信佛,就多听听大师的!”
太后瞪了皇帝一眼,又不屑的瞟过国师,满面敬重的再次向天一大师行佛礼。
“还请大师直言!”
“娘娘,皇室之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想必娘娘与陛下心中自有定数。老衲今日来,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枉死。”
“母后何必听他胡言乱语!”
太后警告的看了眼皇帝,目光扫过他身后的皇室子弟。
瑞王心头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当他看到太后落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尤其不满时,心中那个主意如野草遇春风,肆意生长。
站在官员中毫不起眼的辛伯雍,在接受到瑞王眼色后,心一横,站了出来。
“陛下,娘娘,微臣有一言想问天一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