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抽了一口烟,没再接话,祥林嫂刚一进门,他就觉得祥林嫂是克夫命,可仔细一想,祥林嫂如果真是天煞孤星,那她儿子还能好好跟在她旁边?
他似乎挣脱了某种思想,甚至在心底里佩服起祥林嫂。
这样一个女人靠自己挑起一个家,和男人没什么两样。
那个阿毛看着挺维护自己娘的,还说出他爹克祥林嫂。
这么一想,可不就是,祥林嫂在他们家做工月月领钱,嫁了男人穷的衣服上补丁盖补丁,身上看不见半点值钱的。
看阿毛的穿着,虽然不是好料子,但胜在干净,穿的素净估计是因为爹刚死,连赌鬼爹他都知道守孝,可见人品不差。
张夫人看时间差不多,就去找自己儿子,想要早点把阿毛介绍给张文宇认识。
韩欣带着阿毛到了下人住的地方,看到大通铺,也没有太抗拒,这里住着七个人,左男右女中间隔着屏风。
没想到过一会儿张夫人就给了韩欣个好消息,说他儿子缺个书童,每个月也有钱拿,想要学也可以等文宇下了课,用文宇少爷的笔墨纸砚学习。
还让韩欣带着阿毛住在离文宇近的一间小屋子里,里面的床和桌椅都是文宇换下来的,木头的材质也价值不菲。
韩欣自然是千恩万谢。
韩欣见到了张文宇,张文宇今年大概十岁,五官清秀,说话也很文雅,问了问阿毛年龄,看阿毛对答如流,也机灵,对他很满意。
“祥林嫂,你丈夫死了,别太难过,你还有儿子,你啊福气在后头。”
韩欣连忙道谢,下午她给自己头发盘好,就去跟着阿莲干活。
她的勤快是出了名的,可这群原本的下人被她衬托成了奸懒馋滑,这就好比公司来了个新员工,她仿佛不知疲倦,让大老板赏识了,赏识了以后对以前偷懒的老员工那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次韩欣则是坚持八小时工作制,本职工作做完,就回去给阿毛做饭。
管家看到,祥林嫂的活依旧是那么又快又好,只是人家干完活要给儿子做饭,他也没有理由让祥林嫂干其他的活。
那些喜欢偷懒的员工瞧见,顿时也学会了,他们每天干点活打扫打扫卫生,只要快一点不就没活干了?就能下去休息忙自己的事。
大家效率顿时提高了,下班时间跟韩欣相差不了多少。
管家检查以后,也没理由说加班,只好看着下人们回去早点歇着。
而阿毛这边十分好学,张文宇会教他一些四书五经,还会给他讲一些他的趣事。
阿毛身体被韩欣一天四顿喂得圆润起来,身高也蹿到了一米五,几乎跟张文宇不相上下。
阿毛写字都是张文宇教的,韩欣也没想到,张文宇竟然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神童,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现在更是出口成章,十分有文化有内涵。
阿毛也学了不少,韩欣看阿毛身体好了,就决定开始教阿毛习武。
阿毛底子不差,也能吃苦,学武学的有模有样的。
张夫人得知阿毛还学武,看阿毛的目光更温柔了。
有这么个能顶门立户的小子,韩欣在府里也没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很快到了祭祀的时候。
韩欣也没张员外想象的那么积极,就是打扫干净卫生之后问了问管家,管家让她下去休息,她刚要走就听到阿莲说了一句。
“祥林嫂,主家是嫌你晦气,怕祖宗不吃你碰过的东西。”
一句话让韩欣脸色骤变。
“陈阿莲,你脑子有病吧!我有什么晦气的?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有本事出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贱皮子。”
管家连忙打圆场,最近这几个月韩欣的力气有多大他也算是知道,再说了,祠堂这种地方也不能发生这种事。
“王管家,你说,我有什么晦气的,不就是死了男人吗?男人是被赌局逼死的,怎么能怨我,陈阿莲就是故意挑事,让我误会主家,咱家老爷夫人都是明事理的人,才不会那么想。”
门口刚进门的张员外和夫人恰好都听到了这句话。
张员外脸上有点尴尬。
确实他说过,不要让祥林嫂碰祭祀用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是觉得自己家祖宗一定不喜欢祥林嫂。
张员外直接开了口:“祥林嫂,你再怎么说也要替男人披麻戴孝,这种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快回去吧!”
韩欣皱着眉盯着张员外看了一眼。
她走出去的时候是心怀怒气的。
不过接下来张员外就指着陈阿莲说道:“谁让你胡说的,爷我何时说过她晦气,你在祠堂重地胡说八道,这个月月钱减半。”
晚上,韩欣越想越气,好你个张员外,我韩欣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你居然还敢嫌弃我,我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随后她等阿毛睡了溜进空间,找到几味药搓成丸子,趁着夜深人静溜进主院,把那颗药丸给张员外吃了下去。
张员外察觉到有人来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怎么都睁不开眼,他以为自己风寒感冒,想要喊人,就被韩欣毫不留情的一掌劈晕,张夫人则是早就被迷烟给迷晕了
张员外做了个梦,夜里他被自己十八代祖宗轮番骂了个遍。
骂他不是为了别的,说他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什么迂腐思想没有人性,什么道貌岸然狗眼看人。
最后一位祖宗直接说了一句:“收回你这个不孝子孙的张字,让你死后不许进张家祠堂。”
张员外再睁开眼,发现床湿了一大片。
他浑身哆嗦着看了一眼四周,黑漆漆的天仿佛在配合着他。
张夫人感觉到自己身后一片湿润,皱着眉头坐起身,就发现已经吓成一团的自家老爷,自家老爷竟然尿床了?
“老爷,你怎么了?快来人,老爷尿床了!”
张员外被自己夫人一嗓子给喊醒了,连忙捂住她的嘴,可是为时已晚,三秒不到就进来四个婆子,韩欣正一脸正经的欣赏着张员外此刻的表情。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窘迫感。
随后韩欣跟其他人一起给张员外送洗澡水和衣服,又换了新的被褥,张夫人还每人给她们发了钱,让她们别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