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安排其他伙计回家吃饭,他们七个人在这看护车队,油坊小伙计让他们进油坊喝点热水,大憨也没有答应,他只得给他们提来一坛热水,七个小黑碗,大憨犹豫了一下,看着六个伙计又饥又渴,也不好意思阻拦,他们就倒着热水,一碗一碗的喝着,大憨也倒上一碗,瞅瞅别人不注意,悄悄的泼在了地上,从家里送饭的人,也带饭来了,伙计们一顿狼吐虎咽。
夏天的夜晚,雾气弥漫,这油坊又在河边,夜晚潮气很重。
“看来这油坊掌柜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只能平安度过今晚,明天交货了。”
大憨心里盘算着。
又是一顿饭功夫,六个伙计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无论大憨怎么摇晃,都沉沉的睡着了,晃不醒。
“坏了,这么小心,还是着道了。”
大憨也假装着睡着了,心里惊慌极了,回去喊人?这个间隙就被人掉包了,自己一个人,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到底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了,只能拼死一搏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他和其他六个伙计,横卧在车队边,不觉悲从中来,从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在后娘的白眼下长大,其他三个弟弟,对他指手画脚,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最可气的是,老爹总是听后娘的,给他告状,贬低他,辱骂他,亲爹听的多了,就对他一顿打骂。在这个家里,他和伙计的地位差不多,连伙计也把他当傻子。
夜晚的河边,雾气弥漫,这时就听见库房那边有动静了,一听就是吴三猴的声音,他带领几个伙计,晃晃悠悠朝车队走来。
到了大憨他们身边,一个个的晃了晃。
“都睡的和死猪一样,李老二的药看来真不错。”
三猴有些得意的说。
李二坏在三猴走的时候,送给了他一些从胜半仙那里带回来的蒙汗药。上午在李家就是这么定的计策,故意把油坊掌柜支走,拖延交货时间,在护守车队的伙计,中了蒙汗药以后,趁机掺假掉包,等一切办好,也不怕大憨等人醒来,就等明天验货的时候,查出掺了石子沙子的花生大豆来。但时候大憨是有口莫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老爷子那里摆他一刀。
一切准备停当,大憨虽然没有喝那下了蒙汗药的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他是动不能动,说不能说,脑子非常清醒,但是就像植物人一样,心里明白,不能言语动弹。
他眼巴巴的看着三猴带领几个贴身伙计,把车上的花生大豆卸下十七八麻袋,又把事先在院子里准备好的,掺了石子沙子的麻袋,按相同的数量换上,来了个偷梁换柱,祸水东引。看看中了蒙汗药的七个人,还睡得死死的,三猴让贴身伙计收拾好,一个人发了一块银元,得意洋洋的进村了。
等他们走了远了以后,大憨恢复了正常,但是不得他发声。
“别喊,别动,我们有办法,来个将计就计。”
大憨心急如焚,但是这个声音好像是万恭存,又好像是孙大顺,仔细听听,又好像都不是。
“那怎么办?天亮以后就要验货交货,那十几包石子沙子不换回来,老爷子不得把我赶出家门?”
“还有半个时辰,你的这六个伙计就能醒过来,到那时夜深人静,你们再把真的麻袋换回来,然后继续守在这里,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他们是用的是偷梁换柱,咱们来个将计就计,让三猴他们也吃瘪一次。”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大憨听的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以后,伙计们渐渐醒来,他们也没什么异样,只当是又累又困,睡了一觉。
大憨见他们都醒了过来,和六个伙计私语了一番,这六个伙计,平时都跟着大憨做活,大憨对他们亲如兄弟,其他三个兄弟,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不就是六个伙计吗,能翻起什么风浪,所以也不放在心上。
说来也奇怪,这时远处都是雾气弥漫,就是车队到仓库后面的夹道子里,很清晰明朗。原来吴三猴把提出来的十七八麻袋花生大豆,也不敢入库,直接藏在了仓库后面的夹道里。
伙计们知道以后,一个个恨的咬后槽牙,他们迅速麻利的把已经掉包的麻袋,又干净利落的换了回来,来了一个反调包,全部恢复原样。
吴三猴也不是平庸之辈,不多时,就见油坊小伙计,偷偷摸摸的来到车队旁边,伸长脖子看向大憨他们几个,见他们仍然睡得死狗一般,也就放心的去了。
其实,自从在东院装麻袋,万恭同上寨墙偷看,再后来他出寨西门,去李家,小灵分身虚影一直跟着他,他们四个人商量的计策,小灵也大致听的清楚。后来车队上路,一直到现在,小灵时刻没有离开。刚才大憨他们有麻袋掉过来,小灵为了保证计策能成,也是打了结界,外人根本不会发现。
还是那个声音,让大憨他们继续装睡,等天明以后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