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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这个案子定性为一起超能扩散事件。那位妈妈不知道什么原因,彻底失控。整个医院都受到了她的超能影响。医护人员、病患牺牲颇多,幸存人员已经疏散,现场已经封锁。失控能级暂定为6级,能量波动还在持续升高。之前滨河区派遣三位调查员,带队的是地字丙等的副局长,另外两个是新人,均为人字级。三人中两人牺牲,活下来的是实力最弱的调查员,据他说,副局长是为了掩护他们两个新人才命丧医院。”

陈金梅介绍完,开始总结:“现在都认为,滨河区的处理有明显的问题。不该让新人参加,否则那位副局长应该能活着出来。在未确定危险程度前,贸然让新人参与,明显失职。所以黄巾熬不打算保那位局长了,听说已经派去外地开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初来乍到,刚刚上任,到处被排挤。局里的老人纷纷离职,几乎是个光杆司令带着几个新人,能派去的力量就这么多,大概是不想出事,都派了出去,反而出事了。”

李然问道:“所以滨河区现在是个空架子了?医院事件谁在处理?”

陈金梅道:“这不是派你去了吗。其实古都区的老郑挺有意见,他给赵明亮争取过,赵明亮的资历够,如果能过去处理,接任滨河区局长就水到渠成。可惜黄巾熬似乎有意打压老郑,偏偏要调你去。这样一来,我们跟老郑的关系,恐怕又要斗起来了。”

经历这么多,李然也算了解了上面这些人的手腕,不由感叹:“这又是黄巾熬的手段?”

陈金梅道:“很明显!但大家又没办法。我们跟老郑内斗,地方派无法团结,黄巾熬就高坐钓鱼台了。放弃一个位置,分化地方派系,对他来说划算得很。”

李然摆手:“爱谁谁,我先走了。”

他觉得还是纯粹点好。

驱车赶往滨河区,跟周嫣一块行动,她牛皮糖一样根本甩不开。

一路上问东问西,几个月没见,这两天李然又没怎么上班,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你好好想想案子。”

李然无奈道。

突然觉得周嫣就很纯粹。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一个地字号的觉醒者们,李哥你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可不是进秘境,这是现实。我们是解决问题,要考虑后果的。”

周嫣终于沉默下来,翻看起文件。

“一个未婚妈妈,哼,又是渣男做的好事。我觉得如果能把小孩的爸爸找到,或许有用。”

李然夸奖道:“不错啊,学会动脑子了。让小孩爸爸出面安抚,更有助于妈妈的情绪。”

周嫣道:“没错,找到那个渣男,当着小妈妈的面打一顿,也许就好了。”

白夸赞了!

很快赶到滨河医院,医院外早已被封锁,治安部门的警官日夜执勤。

负责人是一个姓高的队长,李然之前打电话联系过。

立刻找上他,拿出自己的证件。

对方焦虑的眼神立刻如释重负。

“你们可算来了。听我们局长说,李局是一个高人。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别啊,高队。我们就来了两个人,控制不住局势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来负责。我们当然要配合到底了。”

“那行。有一个滨河区超能司的同事,现在人呢?”

“在我们指挥部会议室,我带你过去。”

临时指挥部帐篷中,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正端着一杯热茶发呆,茶水的热气熏蒸着他的面孔,他一动不动,面孔都有点通红。

“小武是吧?你好,我是高新分局的李然。”

对方如梦惊醒,仓惶起身,敬礼:“李局好。”

李然摆摆手:“别紧张。今年刚毕业?”

小武点点头。

小武是超能大学分配过来的,算资历其实很老。超能大学的学生,往往都是出生觉醒,然后一路顺风顺水,在温室中慢慢成长起来的。理论知识十分扎实,实践经验十分欠缺。所以他才只是人字甲等,反倒是那些半路觉醒的,往往进步神速。李然碰到的张月,周嫣都已经是地字号。可惜这种半路觉醒的例子实在太少,张月和周嫣是因为碰上古县衙秘境扩散,这种事件本身比出生觉醒的概率还低。

“聊聊吧。说说魏小茹是什么情况?”

魏小茹就是医院里那个未婚妈妈。

小武面色沉重:“她很年轻,今年十九岁。去年来城里打工,认识了一个夜店打碟的男友。意外怀孕,也不太懂,就糊里糊涂到现在。现在他爸妈觉得丢人,不肯过来。男友根本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也不肯过来。魏小茹生完孩子,现在住院费都没交上。”

基本情况李然已经看过资料,他更想听的是小武这个当事人的第一印象。

“你觉得魏小茹是坏人吗?”

李然问道。

小武摇头:“她是受害者。”

李然又问:“你觉得她跟医护的关系如何?”

小武摇头:“不太清楚。”

他应该清楚,虽然他没有机会在出事之前了解这些,但出事之后,进入医院之前,他应该咨询医护人员。显然滨河分局有很大的问题,临时拼凑的队伍不称职也好,领导不尽职也罢,他们这次确实出了大问题。难怪黄巾熬不肯保他们了。

李然问这个问题,其实自己心里是有答案的。一个交不起住院费的孕妇,医院肯让她生下孩子,就已经不错了。李然住过院,也拖欠过住院费,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医生、护士会轮番催促你去缴费,或者办理出院。这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工作,当救人的地方,变成了赚钱的场所,一切已经注定,那些所谓的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就已经渐行渐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魏小茹在医院,肯定也遇到了这一切,她一个未婚妈妈,19岁年纪,什么都不懂,突然有了一个孩子,内心惶恐,家人不肯相认,男友弃之不顾,此时心情绝望之下觉醒,反而是一种不幸,这股力量她都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去适应,失控在所难免。

“魏小茹是测试的时候失控的。例行测试是你们做的吗?”

“是市局的同事做的,测试到魏小茹孩子身上有明显的超能波动后,他们打算送到市局进一步确认。”

这是例行程序。

“所以他们要把孩子从魏小茹身边带走,所以刺激了她?”

李然猜测。

小武道:“我不清楚,我当时不在场。我们来的时候,当事人已经死了,魏小茹彻底失控。整个医院超能涌动,住院部里到处都是飞舞的头发。我们副局长想要跟魏小茹沟通,但对方尖叫着让我们走。”

“让你们走至少说明她还是有意识的。她很恐惧。你们后来怎么做的?她为什么出手袭击你们?”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武神色痛苦,似乎不愿意回忆。

这是受了刺激了。

李然让对方慢慢平复,看到他神色渐渐好了一些,才继续问。

“能说说魏小茹的能力吗?”

“头发。她的头发像钢针一样,副局长和另一个同事,就是被她的头发刺穿的。”

“只是头发吗?她身体的其他部分有没有变化?”

资料显示,魏小茹是异化能力,异化自身,只是不清楚是只能异化头发,还是全身都产生了异化。

小武摇头:“不清楚。”

“我准备进去一趟。周嫣你跟我去吗?”

“去当然去。”

周嫣如果不去,会有其他工作。

“我也想去。”

小武紧跟其后。

李然有点意外,对方明显受到了刺激,看见对方既惊恐又逞强的模样,李然知道他心里做了很多思想斗争。不由想起自己对9级秘境的态度,既惊恐,又非得去。

“好。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很不错。”

夸赞对方一句,带着两人一起走向医院。

出门被高队长拦住:“李局,你确定要带两个新人进去?之前……”

之前滨河分局的副局长这么干,已经死了两个,包括副局长本人都死了。李然这有点重蹈覆辙的样子。

李然道:“新人?他们可不是新人。”

高队长看了眼小武,道:“他不是新人?”

李然道:“上次是新人,现在已经不是了。”

说完带着自信的微笑朝高队长点点头,带三人走过封锁线,走向医院。

滨河一样是一个三甲医院,各种设施很齐全,平时人群密集,现在空无一人。大门后是散落的杂物,许多车辆停在车位上,出口位置也挤满了正在开出去的汽车,但车上没有司机。

最靠前的门诊楼还算正常,灯光亮着,有点奇怪,李然还是第一次注意,医院白天也是亮灯的。

再次进入医院,李然的感觉很不好,跟这起超能事件没关系。超能事件也带来了影响,感觉周围的树木都有些无精打采,现在的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一股股超能力量在波动,一股股的如同无序的微风,偶尔出现一缕,没有始终。

周嫣好奇的打量着一切,她进出秘境很积极,而且喜欢挑战高难度,基本都去3级,甚至更高。但经历现实中的超能事件,还是第二次。

小武则十分严肃,颇为紧张的跟着两人,眼睛同样四处打量。他已经来过一次,再次过来,反而比上次更加紧张。

事发地点在门诊楼后的住院部,三人横穿门诊大楼,一切正常,至少看着正常。

踏入住院部,门厅位置的灯明灭不定,引起李然的主意。抬头看了许久。

“李哥,你看什么呢?”

周嫣不解的抬头,她没看出任何问题。

“灯可能坏了。是被超能影响的吗?”

频繁进出秘境的周嫣清楚,秘境里的超能会对电子产品产生影响。

李然道:“你最好仔细点。”

周嫣继续观察:“咦,有头发!”

一根发丝沿着墙角,最后穿过正面天花板连接着灯具,不细看会注意不到。

“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大厅里到处都是飞舞的发丝。让人都喘不过气。”

小屋解释着。

现在的情况,明显比他说的要稳定了很多。

头发丝没那么多,全都隐蔽的贴在墙壁上,连接着一只只灯具。不止灯具,很快他们发现,大厅内的自动售货机,医生值班室的电脑,几乎所有电子产品都连接着发丝,甚至包括几只遗落在地上的手机。

头发丝有意的连接这些电子产品?

魏小茹的能力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别动!”

李然突然严肃的制止周嫣试图用一根镊子触碰发丝的行为。

“怕什么!我们还对付不了一个地字号的菜鸟?”

周嫣有点不服。

李然哼道:“你以为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对付魏小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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