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也很焦虑，自从妈妈过来后，李然的态度依旧没有改观，反而比之前更加冷淡。这几天甚至不再主动抱她，亲她。
这些话她还没法跟任何人说，包括八卦的团长。
李然走那天，张月去送行。
“你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去大学，又不是进秘境。”
对方大步走进登机口，张月注视了很久，她有一种感觉，这次道别，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然一上飞机，立刻翻开一本甲骨文集学习。关于大乙王的部分，他已经记得很牢固，但其他信息，以及专家们的解读和推测也很重要。多了解一份第一王朝时期的方方面面，就多一份成功的几率。
书一打开，再次合上，就已经到了目的地。
提前打了电话，谷昭德派了一辆车来接他。
学校的车，所以直接开到了办讲座的教学楼。
在一间大教室中，李然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整间教室坐满了学生。可见谷昭德在超能大学的影响力之大。
讲座席上，不止谷昭德一个人，还有两个他请来的专家，他们今天讲的是大乙王的超能类型分析。
在传说中，大乙王用剑砍了月亮一剑，留下了贯穿整个月面的裂缝。这只是传说，但谷昭德却拿来推测大乙王是用剑的。同时还有大乙射天和大乙摔跤的传说，说明大乙王还精通射术和摔跤，是一位格斗和射击全能的君王。
李然听着颇为失望，因为这些信息，基本都在自己掌握之内，他甚至亲眼见过大乙王跟黑熊摔跤。最后谷昭德的结论是，如果在秘境中遇到了大乙王，最明智的选择，是站在大乙王阵营，绝对不能跟他为敌，就算是为敌，也千万不要正面与大乙王决斗。因为大乙王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的最强者，在他的秘境中，他更是战无不胜。在他的秘境里，他一剑断月，就不再是传说了。大乙射天，也真的能射死天神。
最后这些总结，在李然看起来，更像是谷昭德给自己的秘境建议。可惜的是，他很可能必须站在大乙王的对立面，因为他要从大乙王手里抢到天神傀儡的头颅。而且很有可能要跟大乙王决斗，因为得到头颅后的关二爷，某种程度上就代表天神傀儡，大乙王肯定会向他发起挑战。
讲座结束后，谷昭德留下了李然。约见在一个咖啡馆，跟他两个朋友聊了聊。
“你就是老谷提过的那个后辈？叫李然？”
一个年纪比谷昭德还大一点，头发花白的老学究问道。
李然点点头，看向谷昭德：“谷科长，这位老师是？”
谷昭德介绍道：“傀儡师家的老前辈，可以叫贾老师。还有我不是超能司的科长了。”
“谷老师？”
李然换了称呼。
谷昭德点头：“可以叫老师。”
接着又介绍另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师：“这位是铁官家的。”
刚才这位铁官家的老师论证了大乙王所用兵器的各种形制，包括第一王朝时期的青铜剑类型，弓箭的制造工艺和特点，也提出了相应的弱点。
“铁老师好。”
谷昭德又道：“带你见这两位老师呢。是因为上次就是他们为玩物丧志做顾问，才成功破解了星际战舰那个秘境。”
李然立刻心生敬意，他问过最强玩家破解那个秘境的过程，对方甚至觉得因为事前做的准备太全面了，导致秘境里没什么意思。而这正是李然追求的，跟才不想要什么意思呢。
刚好两位老顾问在，他也有兴趣问一些好奇的地方：“我先请教一下一个疑问，为什么会有星际战舰这种秘境？这明显是违反自然规律的。”
谷昭德微微摇头：“没人能给你解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在外面人都尊称一声老师，舔着脸充专家，实际上所知太少。包括这个星际战舰秘境在内，目前发现不少秘境非常特殊，难以解释。比如明显跟我们所熟知的历史、文化完全不同的秘境，好像其中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明显违背自然规律的秘境，有一个秘境中，人人都有超能，人类靠想象力生存，只要想得到的东西都能具现出来；还有一些秘境，根本不存在任何超能物品，纯粹科技社会。这种现象，在等级越高的秘境中，越是常见。”
李然听着不由有点代入。
接着谷昭德问了他一个问题：“所以一直有一个困扰我们的哲学问题，秘境是什么，这个世界又是什么？”
李然此时有点触动般联想到，难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也是一个秘境？而他是这个秘境的参与者，其他人都是秘境的土着？
李然有点惊悚的问道：“谷老师，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秘境的话，有点可怕。”
谷昭德道：“所以不要去深思，把它当成现实。我是说进入秘境的时候，认可它，告诉自己它就是现实。不管它的逻辑有多不合理，当你进入大乙王陵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大乙就是能一剑砍开月亮，大乙就是能战胜天神。”
李然沉默的点点头。
谷昭德又道：“关于秘境我们知道的越多，就感觉知道的越少。至于真相是什么，谁也没有答案。目前有几个假说，如果谁能验证，肯定能拿到国际超能学会大奖。一个是说法认为，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秘境，跟其他秘境没有什么两样；还有一种说法，所有的秘境都是现实，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沟通其他世界的通道，是一个一万世界的十字路口。这两种猜想背后的逻辑是一样的，其实都是在否定现实的绝对存在，可惜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
李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深奥，很值得去深思，但他暂时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
李然道：“我来还是想请教一下关于大乙王陵的问题。从鼎足之变中回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我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有超越天字号的力量？”
谷昭德有点惊讶：“你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李然道：“我在秘境中遇到过了。那些存在对力量的运用，完全不讲道理。”
谷昭德赞许的点头：“不是不讲道理，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是道理了。其实这部分的知识，我们是不对研究生以下的学生讲解的，容易打击他们的信心。你已经接触过，我可以跟你讲一点天字号级别的力量构成。天字号的力量，已经逼近人类极限，很难通过正常的渠道，比如训练得到这样的力量。现在惯用的方法是借助天字号物品，窃取其中的力量取巧。但一定要非常适合自己才行，否则很难成功。天字以上的力量，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探索的前沿，博士生才有资格了解。这种力量，已经超越了极限，建立在人类认知的概念之上。无法用常识来解释，所以故弄玄虚的说法很多。”
李然道：“比如‘道’，阴阳合一，对立统一？”
谷昭德道：“你能理解到这一层次，非常不错。这一层次需要靠悟，这样的力量存在，但非常少。全国不超过十个，当然我是说那些展露在外的。一些家族的老人一般不见人，隐藏了多少就不好说了。在官方系统中，就只有七八个左右。我想你是关心大乙王吧，毫无疑问，大乙王肯定是这种层次的力量。所以刚才讲座上我建议过，不要跟他站在对立面，尤其是在他的秘境中，没人能战胜他，哪怕是神都不行。”
李然又问：“如果是力量之外的东西呢？传说中大乙王跟天神傀儡分别进行了博弈、摔跤、赛跑、射箭等等比赛，其中有些似乎跟力量无关。”
谷昭德道：“未必无关，大乙王对力量的掌握，已经达到了智慧的层次，他对力量的理解和运用，很可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比如博弈，如何落子，或许他动用了超能力量进行演算，连天都算不过他。这种算力，很可能是他通过自己掌握的秘境，进行超级计算机一样的运算的结果。”
跟大乙王下棋，这是李然感觉最有把握获胜的一个科目，如果连这个都赢不了，其他诸如摔跤，赛跑，游泳，射箭等比赛，感觉根本没戏。
谷昭德又道：“其实我给你的最好建议，还是不要去那个秘境。我听小谷总说，你的态度十分坚决。有什么必须进去的理由吗？”
李然点头：“算是为了一个朋友去的，他非去不可。”
谷昭德叹道：“其实你最应该做的，不是陪朋友去冒险，而是劝朋友不要去送死。”
李然叹道：“劝不动。这位朋友可以为我冒任何危险，我没有理由不去帮他。”
“臭小子，真不错。老头子我好多年没遇到你这样的笨蛋了。”
此时傀儡师家的老爷子突然感动了。
李然不由想起贾黛黛也出身傀儡师家族，这个家族在科技领域十分有话语权，所以才有资格做玩物丧志团攻略星际战舰秘境的顾问。这个家族似乎还掌握着一点大乙王陵的秘密。
李然看了眼老爷子，但没有直接询问，那是一个秘密，贾黛黛为此被暗杀阴影笼罩了十年的秘密。
老爷子却主动开口了：“我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好像是关于大乙王陵的。那好像是西都市某个无法无天的家伙送的嫁妆，换走了我们家一个出色的好孩子。东西现在在我们老大的手里，我回头帮你问问。”
这么重要的秘密，老爷子随口就说了出来，虽然没有说明白，但也可能是他不清楚。毕竟那个秘密太大，关乎天神之力的秘密，足以让傀儡师跻身十大豪门，而不是现在有名无实的第十一豪门名号。
说完老爷子给李然一张名片，让他随后联系他。李然小心收好，他现在已经理解，这种大人物给的联系方式有多重要，这是重要的人脉啊。许多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能这些电话随便打一个就解决了。
之后铁官家的老师给李然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
“大乙王肯定是无敌的。但在大乙王时期，似乎发生了极为动荡的局势。大乙王出征太多，意味着有许多敌人在挑战他。他的国家出了问题，这意味着大乙王对王权的控制，有一些缺陷。还有一个思路就是，大乙王很强势，但很可能他是有对手的。他有一些同样强大的敌人存在，一定要跟大乙王对抗的话，这些敌人值得利用一下。取代第一王朝的势力，来自西部一个部族。大乙王时期，这个部族应该已经强大起来，根据考古和文献记载，虽然大乙王打败了这个部族，但随后双方联姻，维持了几代人的和平。这说大乙王的胜利，并不彻底。很可能是一场惨胜，至少没有消灭对方的能力，否则之后不需要联姻。”
李然点点头：“第二王朝。”
他之前没往这方面考虑，因为第二王朝是一个世俗王朝，王族本身没有强大的力量。历史文献中，这个第二王朝是联合了第一王朝所有的敌对势力，才灭掉了第一王朝。或许对方的王族不够强大，但一定有强大到可以跟大乙王抗衡的将军。
几人聊了很久，当两位老师离开之后，谷昭德问李然，要不要跟他去拜见老祖宗。
李然拒绝了。
“我知道小谷总劝过你很多次，他都劝不动你，我就不自讨没趣了。不过你得考虑一下，老祖宗两百岁寿辰还没过呢。你不去，他不过，你们爷孙俩这是顶上了。”
李然笑道：“不过也挺好，永远年轻啊。”
“一百九十九也叫年轻？”
“我听说一些家族的老人，在生命终结之前，都会选择进入9级秘境探索。为什么长寿谷家族会去长生林这个7级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