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尽的黑渊暗域中,虫族的惨烈屠杀正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上演。
无数虫族在噬序次主、归零次主、屠戮次主等气息下,瞬间被抹除,变成了无法复生的虚无。
杜青萱站立在一旁,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望着虫族如同潮水般被屠戮,心情平静得宛如置身于一场无关紧要的风暴之中。
而白折,则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在虚空中漂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的目光扫过即将崩溃的虫族阵营,甚至发出了一声轻松的口哨,仿佛这场堪称浩劫的屠戮只不过是某种令人愉悦的游戏:
“哎呀,顾行舟,看来你的虫族不行啊,真是一点都不耐打。”
顾行舟的微笑宛如无声的命令,他的面容依然平静,然而那微笑却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波动,将整个空间的气息带入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随着这丝微笑,他的身躯开始悄然变化。
他的皮肤缓缓地,坚定地全部扩展开来。
每一层皮肤,都如同一卷巨大的梦境,向四面八方不断铺开。
层层皮肤都在蠕动,宛如脉动的生命,涌动的梦境,一张又一张无形的网,将这片天地彻底包裹。
层层叠叠的皮肤扩展得越来越广,最终每一层都如起先那几层一般覆盖了数十万公里的空间,几乎无法想象这一层层的皮肤如何承载起这样的浩瀚。
而在每一层皮肤的表面,梦境的轮廓愈发清晰。
那是无尽的梦魇,交织成的奇异符号,繁复的纹路,恍若穿越时空的迷宫,撕裂了空间与现实的界限。
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如同一幅画卷不断展开。
接着,虫族,听命于顾行舟的命令,从他的皮肤深处如潮水般涌出,铺天盖地,汹涌而至。
它们源源不断地从每一层皮肤的褶皱之中蠕动出来,扩展着它们的身体,穿越着他每一层的梦卷。
这些虫族,像极了某种无底的生命洪流,它们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生态系统,纠结在一起,成群结队地涌出。
犹如生命与畸变的海洋,汇聚成无穷无尽的力量,吞噬着每一寸空间,将周围的黑渊暗域完全覆盖。
虫族的数量几乎不可能计算,从顾行舟的身体表面、从那无数层皮肤的褶皱中,几乎毫不停歇地爆发出来。
那场面如同一场浩大的洪水,吞没一切,甚至连黑暗本身都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这一切的恐怖远不止于此。
顾行舟的身体核心,隐藏着某种更加恐怖、无法言喻的存在。
它不是单纯的肉体构造,也不是生物层面的组织,而是一处通往更深层现实的裂口,一道超越认知的裂隙,如同宇宙未曾愈合的伤口,暴露着时间与存在的最深秘密。
在那裂口的中央,翻腾着超越生物意义的恐怖,它既非血肉,也非能量,而是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道路,一条通向终极黑暗、绝望与无限生殖的道路。
它的尽头,不是虚无,而是——虫族万肢母渊的最深处。
那是所有虫族的起源,无底繁育窟,一片永不止息的生命泉源,亦或更准确地说,它是一种生命机制的极限,一种摆脱了进化法则,超越了自然筛选的无尽自我复制体。
无数的虫族并非诞生,而是从那深渊中翻涌、衍生、生长、腐化,直至膨胀至世界无法承载的规模,化作难以计数的灾难,形成不可阻挡的生命潮汐。
此刻,无底繁育窟终于暴露出其部分本质。
它不仅仅是虫族的源泉,更是一种通向宇宙更深处的裂隙,它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直接连接着——大地的根基,世界的本源,乃至文明之前的原初混沌。
那是未曾被认知的起点,是一切概念都尚未生成的混沌之核。
它曾被压抑在宇宙大爆炸之前的奇点之中,被尚未诞生的时间埋藏在“无可言说的不存在的历史”之内,存在于“时间之前”的时间,被称作终极混沌的万物之开始。
在那个奇点之中,世界的本源核心尚未具象化,规则尚未成形,因果尚未编织,一切的一切,仍然处于绝对未知的范畴。
然而,当它终于向外扩展,试图以“宇宙大爆炸”的形式创造出秩序、物质与现实,它所生产出的,却不是明亮的星河,不是清晰的时空,而是,被地母的意志扭曲为——无尽的虫海。
黑暗的天空之下,虫族如同无可阻挡的洪流,它们突破了现实的边界,撕裂了黑渊的坚实屏障,以无法形容的规模向未知的深渊扩张。
它们的繁衍不再依赖个体的生殖,而是整片黑暗本身在复制它们,整个宇宙本身在分泌它们,每一只虫族,都是现实裂缝流出的梦魇碎片。
而在顾行舟的身后,那个空洞的核心仍在不停地吞噬、繁衍、蔓延。
它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种无法逆转的机制,它是深渊的咽喉,是世界的断口,是现实自行腐烂后长出的黑暗赘生物。
天地,无法阻止它的扩张。
哪怕世界毁灭,它仍会继续衍生。
哪怕时间终结,它仍会继续增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