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桩?
不止姚猛。
姚振宇也愕然。
自断血脉……
姚振宇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三人快步踏入。
见老父已起身,领头的中年男子立刻面带笑容上前。
“父亲,你看,我就说何医师的医术一定能治愈你!这才服下他的药没几天,你就已经能坐起来了!”
姚强一边说,一边拉着跟在他后面的青年走近。
这是一个好时机,父亲病情好转,心情必然愉快,正好可以提及姚思琼的婚约。
一旦此事谈妥,他的公司在对方商会的支持下,发展速度至少能翻倍。
“姚老,瞧您面色红润多了,再服用一周的药剂,您的伤势就会完全恢复了。”
尽管何坤对药方的功效感到惊讶,但见到姚振宇已能起身,他也露出笑容。
幻境大师……
呵。
何坤内心冷笑。
如果不是追求姚思琼无门,他才懒得理睬姚思琼背后的家族。
无论传说中多强大,又如何?
还不是依赖他的医术才能保命?
他现在甚至怀疑武者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是何意?”
次子的到来让姚振宇暂时放下昊家的事,看着床边的何坤,眉头紧锁。
那些药,他确实在服用,但对于体内伤势的治疗效果并不理想。
如果不是姜离及时出现,他早已踏入幽冥之门。
如今他病愈,这个二儿子就带着人来邀功,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不是我不尊重你,只是你的思维还是过于陈旧了。”
“瞧您这威势,纵然已达灵域之巅,又能奈何?还不是要仰仗小何这等神医妙手回春?若非他……”
姚强自觉言辞稍显过激,旋即调转话锋。
“观当今世态,皆是驾驭灵兽,身着圣衣,如您这般仍居于古木幽深庭院,不愿迁入灵宫者,实属罕见。”
姚振宇听罢,眉宇紧锁,“汝之意是?”
他对次子所言颇感费解。
“若您肯将姚氏宗业交付于我,吾姚强不敢妄言,然一年之内令此财富增长十倍,实乃轻而易举。难道您不欲让家族之人共享繁华?”
“父,世道变迁,非人人愿如您一般,终生沉浸于古木庭院炼体。”
“若非小何,这位自海外归来的灵药师,挽救您的性命,结局又将如何?”
姚强神色飞扬,述说着。
在他看来,父亲之命确由其引入之人挽救,至于那所谓的武者……
他未见自幼修习武艺的大兄为家族带来福祉,反倒姚氏一族坐吃山空,家族产业恐有日将消耗殆尽。
“那么?”
姚振宇眉头展开,面容却渐凝重。
“故此,欲借此良机,定下思琼与小何之婚事。小何人杰,家中长辈又是江州商会高人,两家联姻,我姚氏日后在江州商界,必将稳占一席之地。”
姚强笃信,前番言辞加之何坤救治老父,即便老父再守旧,此刻亦不会对其冷脸相向。
“二弟,吾早已明言无心承继家业,欲得只需开口,此事原为吾与父议……”
“闭口!”
未待姚猛语毕,姚振宇已厉声喝止。
“抱歉,让您见笑了。”
老者歉意望向姜离,双眸骤然聚焦于本能后撤的次子。
“吾知汝自幼厌武,故任汝所为,未曾责难。”
“今朝,汝竟视武者为草芥?!”
“汝可知,强者武者代表何等意义?!”
姚振宇之愤恨,不仅因儿子目光短浅,更因自身力不足。
若其修为深厚,五年前便不会遭人暗算,现今面对昊宇率众来袭,亦无需卧病榻承受欺凌。
善者遭欺,弱者受辱。
然,若其拥有天尊级武道修为,纵使心善,他人亦仅将其视为慈悲。
“父……”
“滚!自此,吾不愿再见汝!”
姚强尚未启齿,已被姚振宇打断。
挥手间,一股浩瀚灵力涌现,将姚强及何坤一并送出屋外。
在一个古老的世界里,家族的荣耀往往与族内武者的力量紧密相连。五年前的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唐家便见证了这一点。
“我悔不该教子无方,竟培育出这般忘恩负义之徒!居然还妄想与思琼定下婚约!孽障!”
姚振宇怒火中烧,面色如血,若非姜离妙手回春,今日他定会被那逆子气至油尽灯枯。
“父亲,二弟他……”
“住口!”
“你视他为兄弟,他可曾视你为兄长?!自踏入此地,他的目光何时真正停留于你身上?!”
“若非你整日沉迷武道,我怎会考虑将姚氏基业托付给这等白眼狼?!”
言罢,姚振宇身躯一软,瘫倒于床榻之上。并非伤痛折磨,而是心灵深处的疲惫与无力。
长子一心希望将家族重任交给次子,然次子却不务正业,沉迷邪术。
“待我身赴黄泉之日,我的宝贝孙女,又有谁来守护?”
姚振宇泪光闪烁,长子心思单纯,次子只知旁门左道,最终受苦的仍是他的孙女。
思及孙女清丽容颜,姚振宇视线转向身旁的姜离。
两人年龄仿佛相近,加之之前种下的善缘,姜离对姚思琼应不会抱有恶感。
然而,他面容又添几分苍白。
只一眼,便知姜离非同小可,绝非凡人。
试问,若非深仇大恨,谁能……
谁敢令一个家族的九代单传自行断子绝孙……
此仇,甚于夺妻,甚于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