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凡俗与妖域交错带。
经过那一场秦老和秦祎二人与二十四罗刹的大战,那一片战斗遗骸中原本各自独立的天地异象,竟然悄无声息地交错融合成了一种更为奇特的景观。
那方密林几乎被火焰焚烧殆尽,空阔地仿佛经受过地震一般四分五裂,百米沟壑之中充斥着狂瀑、龙卷、熔岩、鬼影……
此处,不仅还有更多无法用言语形容而出的奇观,而且这奇观中还蕴含了较为丰沛的多种属性轮回之力,想必经过以后万年的时间,方能形成一方修炼宝地。
……
下界,凡俗文安城。
一处渡口旁,一间略显简朴的屋子里,一股清幽的丹香缓缓飘荡着,仿佛能穿透墙壁和门窗,弥漫到屋外那奔腾不息的江河之中。
河水滔滔流淌,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这个小小的渡口,静静地矗立在江边,见证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和行人。
渡口边的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似乎在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风雨沧桑。江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也吹动着屋旁树木的枝叶,沙沙作响。
在此处安宁之地,屋内一重伤之人,缓缓睁开双眼,疲惫地察看四周的情况:“这里是……哪里?”
“秦祎,你终于醒了。”黑团团的声音很快传来。
“小黑?你没事真好。对了,老师呢?”秦祎激动地惊呼出声,坐起身子时不小心牵动未痊愈的内伤,面色瞬间变得狰狞。
闻言,黑团团沉默半晌,没有再开口说话。
“怎么了?老师他出事了吗?我不是已经把他从界面漩涡拉出来了吗?”
秦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难道是老师没有得救吗?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者困难?又或是发生了什么极大的灾难?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让秦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与此同时,秦祎周遭出现了剧烈的气势波动。
“秦祎,你别太激动。你各处损伤的脉络正在慢慢恢复,若是不小心影响到它们,你会沦为一个废人的!”
黑团团身处秦祎灵魂海,很清楚秦祎现在的状态,任何一点略微强悍的能量波动都会震碎他全身的经脉。
长叹一口气,秦祎快速平复自己的情绪之后,轻声细语询问:“小黑,我老师究竟怎么样了?”
“前辈他……”黑团团明显知道秦老的下落,但却欲言又止。它实在不想让秦祎因此过于激愤,从而影响到自身的恢复,“秦祎,我可以告诉你前辈的情况,但你千万不要过于激动!”
听到黑团团这么说,秦祎心头上的那份担忧变得更加沉重,但目前知道秦老的情况才是最好的打算。颤抖着攥紧双拳,秦祎沉声道:“小黑,你说吧,我能控制住。”
“行。”见秦祎如此,黑团团咬咬牙,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毕竟,这件事秦祎迟早是会知道的,不如提早告诉他,让他早些消散掉心结。
“前辈他陷入了灵魂沉睡。”
黑团团的话语虽然听起来十分平淡,但其中所蕴含着的那股极其遗憾和惋惜之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就好像是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被一片厚重的乌云所遮蔽,让人不禁心生压抑之感。
“灵魂沉睡?怎么可能!”秦祎瞪大了眼睛,一拳砸在床边,“我老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陷入沉睡?!”
“这是真的,秦祎你……”
“我不信!”
“老师!老师!你还在吗?回个话啊!我是秦祎!”秦祎取出黑铃白铛,捧在手上,声泪俱下。
半晌没有回应,秦祎分出一缕魂识探入黑铃白铛,仅这一下他就感觉体内气血疯狂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嘴中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秦祎,你疯了?”黑团团一边呵斥着一边急忙运转冰之轮回护住秦祎经脉,“你本源灵魂受损,加之肉身重创,竟然还敢这样?!”
“有何不敢?”
秦祎目不转睛注视着黑铃白铛,简单干脆地回出四字。
叹息一声,黑团团算是妥协,不再吱声,安静地出力护住秦祎。
“老师,你究竟在哪?”
黑铃白铛空间内,除了大堆大堆的修炼资源,秦祎再没见到其他东西,完全找不到秦老的身影。
吱呀——
简陋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小少年抱着些药草走了进来:“大哥哥,你醒了啊!”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秦祎瞬间被拉回现实,坐在床边木讷地盯着小少年,目光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转移,不发一言。
“大哥哥,我叫喻听渊,你叫我听渊或者小渊就行。”放下东西,喻听渊率先和秦祎打着招呼。
“呃……秦祎。”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招呼,秦祎还没反应过来,呆滞地回话。他在想:不会是眼前这个小少年救的自己一行人吧?
“嗯嗯,秦祎哥哥。”喻听渊点点头便是很快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秦祎本以为会尴尬地与喻听渊度过一下午的时间,没曾想,片刻之后喻听渊竟然直接端来一碗药汤,丹香浓郁扑鼻,给秦祎一种极度的舒适感。
“秦祎哥哥,这是治疗你内伤的药汤,修复你受损经脉的同时还可以缓解其余伤势带来的疼痛,记得趁热喝。”
喻听渊放下药汤,嘻嘻一笑,随即走进另一处房间。秦祎微笑着点头致谢,端起那碗药汤一饮而尽。
“秦祎!”黑团团惊呼一声。
“别担心,小黑。如果听渊想害我,估计我早就醒不来了。”
秦祎耐心解释,尽管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想从那般重创情况下恢复到现在的状态,绝对离不开喻听渊的悉心照料,但就是不知道是谁出手救下自己。
就在喻听渊刚进门时,秦祎便是发现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俗少年,不是轮回修者,没有修为。
那个房间和秦祎所处的房间没有木门遮挡,在秦祎下地走动时,目光便是被一尊药鼎紧紧吸引住。
“我可以进来吗,听渊?”秦祎站在门框之下,温柔询问。
“当然可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地。不过,秦祎哥哥可以把那个空碗也一起带过来吗?嘻嘻。”
喻听渊脸上洋溢着童趣的笑容,坐在简陋的灶台前,生火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