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铺子里的掌柜都是阿全,他全权负责两个铺子的营生,药铺里的二掌柜则是由药铺里坐镇的三个军医共同的徒弟魏无憾担任。
魏无憾是战场遗孤,爹娘都死在战火之中,唯有他是被父母护在身下才逃过一死的,几个军医那会儿还算年轻,有一次三人同时随着士兵去清理战场时在尸堆里扒拉出了还活着的他,都于心不忍,又都感恩生命。
难得他们几人同时出现在战场上,还同时救下了这个孩子,都感叹是缘分使然,所以三人决定共同抚养他,并将三人的本事都传授给他。
三位军医都终身未娶,陪着小无憾在军营长大,眼下魏无憾刚满16岁,已经深得三位军医的真传,但是年龄太小在军中无法独自立足,而三位军医已经年脉,无法再陪他留在军中,魏无憾也不愿离开三位师傅,我便将他拉过来做了二掌柜,一切都刚刚好。
香铺的二掌柜是湘云,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给她讲解香方,香理,我将所有知道的都对她倾囊相授,她也是个刻骨好学的学生,但是制香的具体过程,我还是让舅舅在别的地方找了一个擅长的制香师傅过来坐镇。
就连我自己没事都要跟着后面学习学习,最近家里所有人身上都挂上了香囊。我还将制作出来的和香珠搭配各式各样的玉石,银饰制成了手串,珠钗,腰带,项链,戒指,耳环等等,一切女子喜欢的配饰。
这些是我前世所学,我可是花了不少学费,这一世终于可以学有所用了。
看着两个店铺都忙的不亦乐乎,我的成就感都要爆棚了,正打算今晚要在家里好好的准备一桌丰盛的大餐,犒劳一下我的员工们,最好可以偷偷将外祖母和舅舅都叫过来,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我正想着准备些什么大菜好,一个不留神,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我的额头和他的嘴唇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痛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真是气啊,我这旧伤刚好,又添新伤,老天爷这是不想让我这块额头好了吗?我抬眼就想破口大骂,却对上了一双冷眸。
看到江玹,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这些天来所有的好心情都立马一扫而空。
江玹用母指捻去唇上磕破流出的血,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样冷冷的看着我。
我承认我真的很渣,那晚之后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我都没有给过他一句话,一开始,他邀我相见,我拒绝,他给我写信我不收,就连亲自登门几次,我也没有见,前两次我还找借口让人搪塞他我不在,第三次直接对门房说我很忙,没有放他进门。
他应该生我气的,可是我真的也没有办法了,我必须断了他的念头,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大家都放下了,以后再慢慢修复关系吧,我真的不敢单独面对他。
一旦见了面要怎么说,拒绝的话真的说不出口啊。我更怕他会挽留我,我经不起他任何的请求。从我知道他的心意以后,我的内心就诡异的对他产生了很多旖念,想干坏事的念头压不住。
很多时候我都是连想都不敢去想他,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歪了,为自己的无耻找了借口,做出更加无法挽回的错事来。
现在看见他就站在我面前,用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这样盯着我,内心慌乱不已,却又升起了一股子邪火。好想臭骂他一顿,内心竟然无耻的想着他为什么没有坚持下去,就那么几天就放弃了,那个做错事的人明明是自己,真想一巴掌打醒自己,这都是邪念,要灭。
我们俩就这样僵持着,场面有些尴尬,我在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赶紧跑路吧,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沈姑娘就没什么话和我们主子说嘛?那晚你可知道你把我们主子都折腾坏了,你真的就跟画本子里说的负心汉一模一样,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我真的没想到,平时寡言少语的江前,真是一语惊死人啊。
“你知不知道,那晚我们主子是头一次,都被你,都被你折腾了大半夜,身上也被你咬的……唔。”
我被他惊得差点原地死去,真怕他再说出惊掉人下巴的话语,完全顾不得其他了,直接将手中刚刚离开香铺时,湘云让我带回去给李牧的新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江前的嘴巴里。
“你干什么?你有胆子做还没胆子听人说了?知道我们主子一开始那几天难受的连路都走不好吗?你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塞我嘴里?”
江前开始扒拉被他从嘴里抓出来的纸包,江玹冷冷的站在一边,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实在是无法在忽视他身边带来的那些侍卫的眼神,还有过路人怪异的交头接耳。
我一把拉住江玹就快步离开,朝旁边的一个无人巷子里走去。江玹依然是什么也没说,任由我拉着走进巷子。
我一进到巷子里就甩开了他的手,还不忘朝巷子外张望,还好那些手下都很自觉,没有跟进来。
“你怎么都不阻止江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这下好了,尴尬的竟然只有我。
江玹:“我为什么要阻止他,他又没说错,你就是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女。”
江玹态度丝毫未变,依然冷冷的,说出来的话也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我其实瞬间就蔫了“那件事也不是我所愿,咱们就不能当从来没发生过吗?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咱俩非得浸猪笼不可。”
江玹:“那就不让人知道,这很容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
他停下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愿意负责,我也没办法,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人给我撑腰,我顶多就是去找苏老夫人诉诉苦,去让她老人家为我做主,她是我在陌城唯一认识且敬重的长辈,她是个性情中人,我相信她一定会愿意为我主持公道。”
我想了一箩筐的说辞,还没来得及编成流利的话语,就直接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这样脸不红气不喘,还略带委屈和不甘的威胁人,明目张胆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