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菲斯的话音刚落,胡有丰便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斯洛菲斯,仿佛这样可以抵御未知的恐惧。他们静静地站在会客厅中,
四周的寂静被远处传来的滴答声打破,那是古老时钟的指针在缓缓移动。
那画像的主人面容坚毅,身形伟岸,若不是这里是怪谈的世界,他一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当地领主。
但如今,那双淡然的眼睛好似若有若无的落在二人身上。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胡有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斯洛菲斯耸耸肩,无奈说道“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的余地。而且,我相信,只有深入虎穴,我们才能揭开这里的秘密,再说了,留在外面,可不见得就会安全哦。”
胡有丰无言,浑身难受的在大厅等待着,他甚至不敢去坐那柔软的座椅,这里的任何事物都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就两人安静等待时,莫里斯管家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从黑暗中走出,静静的站立在木质楼梯的一角:“两位,请随我来。”
“您真是贴心!管家先生。”斯洛菲斯大大咧咧的起身跟了上去。
莫里斯管家没有回应他们的对话,只是继续前行,他的步伐缓慢而有节奏,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确的计算。
胡有丰和斯洛菲斯紧随其后,穿过一扇扇装饰着复杂花纹的门,最终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卧室。
“这是您的房间,先生们。”莫里斯管家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请在此休息,晚餐时我会来请两位。”
房间内的装饰同样古老而华丽,但那种阴冷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那张柔软的大床旁精心放置了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与糖块,床上全新的丝绸被褥整齐地叠放着。
管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房门口,留下斯洛菲斯和胡有丰站在房间内。
斯洛菲斯似乎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他径直走向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餐具和一些看起来已经陈旧的食物。他随意地拿起一块面包,咬了一口,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侯爵大人并没有忘记他的客人。”斯洛菲斯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胡有丰也跟着坐下,他拿起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茶水呈现出异样的深红。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尝一尝。那液体入口微甜,带着一丝果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们……应该按照规则来安静呆在房间什么也不做?”胡有丰低声问道,他的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生怕有什么不测发生。
斯洛菲斯放下手中的餐具,认真地看着胡有丰,“规则是古堡的秩序,也是我们的保护伞。只要我们遵守,至少在明面上,我们是安全的。”
“那么,按照第一条,休息时间不可以踏出房门,可现在全天都是夜晚,什么时间才算是休息时间?”胡有丰紧握着温热的茶杯,看向窗外。
自从走出森林后,窗外的明月就一直都是圆月,不再有任何变化。
“那就得我们亲自去试探了。”斯洛菲斯挑眉,笑道:“没错,现在我们出门探索一下吧!”
“啊?”
胡有丰张大嘴巴:“你……你刚刚还不是说老老实实遵守规则比较好?”
“那可不是得摸清了再遵守,我们连休息时间是几点到几点都不知道,怎么遵守?”
斯洛菲斯打开房门:“如果害怕的话,你就呆在这里,那把枪足以自保,朋友,如果你想帮忙,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尽量先探索一下这片区域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胡有丰真的很想就这么呆在房间里哪也不去。
以前的他的确会这么做,他害怕未知,害怕一切不确定。
但现在,只有了解这个古堡的规则,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只有学会面对,才能不让自己犯更多的错。
胡有丰走出了房间,他和斯洛菲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去探索。
他蹑手蹑脚的走在过道上,好在这豪华的城堡里,每一条道路都铺设了地毯,让他的鞋子能够轻易隐藏脚步声。
走廊两侧的烛台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前行的路。他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墙上的画像和装饰,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他来到了一扇装饰着复杂花纹的门前,门微微敞开,透出一丝昏黄的光线。
胡有丰犹豫了几秒,朝着缝隙里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内陈设着古老的家具,中央是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书籍和手稿。
这里像是贵族的书房,与那些阴冷的走廊不同,这里的烛台照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些陈旧的稿纸与凌乱的烟灰缸就好像侯爵才离开不久。
他来到桌前,大致粗略的扫了一眼。
拼了死命的念书也算是没白费,胡有丰觉得自己一个红布村出来的村民能流畅的看懂这些洋文真是庆幸。
大多数书本与纸张,都是那个年代的一些文学作品和领地内需要治理的事宜,以及侯爵本人喜欢的武器画稿。
他又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这本书名叫《原罪与恩典》,大致讲述的是关于神的足迹与人类意志的主观性。
胡有丰不是一个无知的人,至少他是能按部就班根据老师的教学去研读各种书籍与思想的人。
所以在他看来,对于那个年代来说,侯爵本人是不应该有兴趣,或者说有功夫去思考神论世界下人类思维产生的玄学作用的,领主的领地内,不应当出现这种书籍。
他又往后翻了翻,发现里面夹杂着两张纸稿,有一张纸稿上,胡有丰看到了一些魔法阵和来自炼金术士的标注。
那是一些用于安息亡魂的法术,还有需要献祭的材料等等。
而另一张纸稿上,与那些沉重而严肃的黑色墨水不同,它上面是五颜六色的图案。
就像是一个幼小的孩童用艳丽的画笔在上面随意挥发着自己的想象。
粉色的小熊,穿着红色裙子的火柴人,以及一些看不懂是什么的的图画。
侯爵的书籍里,为何会又一张儿童画?
他记得,侯爵的女儿,当时已经有二十一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