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伯纳神父一口气饮尽手中的威士忌,挺直腰板走到酒柜旁,再次斟满一杯酒,深沉地说道:
“后来,安杰尔大主教前往石莫姆基岛投身教育事业,他跟我说过,对这个污浊的社会感到很失望,年轻人才是北大陆的未来。亚历克西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乡,在一个小镇里担任教堂的神父,从那之后呢,因为某种原因吧,亚历克西就跟随安杰尔大主教去了石莫姆基岛,他也跟我说,对这个世界感到很失望。”
肖伯纳神父停顿片刻,品尝了一口烈酒,接着说道:
“我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对世界感到很失望,我服从了教会的命令,去了很多地方担任教堂司铎,亲眼目睹了无数人间苦难,但是我还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直至……我来了到这里,见识到那些道德肮脏的政客,见识到那些生活在底层挣扎的人们,还有那些令我恶心到反胃的贵族蛀虫!”
“那您为什么不去石莫姆基岛?”亚丁同样喝了一口酒,好奇地询问肖伯纳神父
肖伯纳神父低头摇摇头,他无奈地叹气道:
“你错了,我亲爱的孩子,维多利亚港还有数万个儿童等待教堂的救助,我是圣安大教堂的负责人,也是唯一能帮助他们的神父,如果我就这样走了,没有人会关心他们明天的面包,我必须留在这里。”
肖伯纳神父苦笑了一声,紧接着自嘲道:
“但我却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以前我认为自己自命不凡,可以改变很多人的生活,现在看起来真是可笑,所以,每天我都会用酒精麻痹自己,暂时忘记了这些烦恼,这也算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吧。”
亚丁自顾自地喝酒,底层人们的生活过得怎样,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无法改变社会的现状,这是个充满矛盾和冲突的时代。
社会阶层分化愈发突出,贵族圈子里生活奢华,沉迷于复杂的礼仪和精致的生活方式,下午茶文化与舞会活动成为日常生活。
中产阶级则大多从事非体力工作,对贵族们的上层生活充满羡慕,就像着了魔似的在生活上模仿贵族,攀比风气愈演愈烈。
最底层的人们生活艰难困苦,倍受资产阶级的压榨,生活上举步维艰,每日都是挣扎求生,一天的工作到头下来,最多也就是得到一块解决温饱的面包。
城市环境污染问题严重,工业废气、污染废水和生活垃圾不加控制地排放,城市中的每一条河流都弥漫着恶臭,夏季时,恶臭飘散在天空中久久不散,贫民区里疾病肆虐。
女性地位也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一方面,社会的贵族阶层讲究绅士风度,女性可谓备受尊重;另一方面,底层的女性为生活所迫,沦落成为站街女郎,维多利亚港街头的红馆随处可见。
甚至一个14岁未成年的女孩,下一秒都有可能被家人卖给黑帮抵债,最终沦为那些变态男人们的消遣玩物。
“尊敬的肖伯纳神父,您能告诉我亚历克西神父的一些故事吗?”亚丁转移话题,他不想再谈现在社会上的问题。
肖伯纳神父稍作沉思,他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我仅知道的,他源自卢佩瓦王朝皇室的血脉,就是那个上千年前的金雀花王朝,可是亚历克西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他认为卢佩瓦王朝已经湮灭于历史尘埃之中,没有必要去揭开过往的辉煌。”
“什么?卢佩瓦王朝的皇室现在还留存人间?难道不是只剩下些前朝的遗民吗?”亚丁惊讶地看向肖伯纳,他原以为亚历克西神父只是卢佩瓦王朝的遗民。
“呵呵~我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慢慢聊吧,今天不是聊这个的时候。”肖伯纳神父耸耸肩,举起酒杯,向亚丁敬了一杯。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外边响起了清脆地敲门声,看来是驱魔者小队的队长里奇到了。
“进来吧,门没有锁。”肖伯纳神父在办公室里喊了一嗓子,同时也示意亚丁现在开始聊正事。
大约过去十几秒钟,办公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位棕色头发、露出宽阔额头的男人,他褐色的双眼略带深邃,看样子就是三十多岁。
他还梳着大背头,只是发量有些稀疏,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手套,上唇留着如一弯月牙般的胡须,嘴中还含着一个黑色的烟斗,仿佛就是一个潇洒自如的侦探。
里奇扫视了办公室一圈,看见已经站起身的亚丁,他走上前伸出右手,温和地说道:
“嗨,你好新队员,我叫里奇·查尔斯,也就是你未来的队长,欢迎你加入高佳丽街区的驱魔者小队,我很喜欢你飘逸的黑色长发,嗯~就像是个叛逆的天使。”
“你好里奇队长,我叫亚丁,没有姓氏,你今天的穿着也很帅。”亚丁微微一笑,礼貌性地与里奇握手,他也喜欢队长像侦探一样的打扮。
“哦~我今天在值班,这是我们驱魔者小队定制的服装,别人穿起来像是特工,就我穿着像是侦探,很酷很威风,是不是呢?”里奇吸了一口烟斗,幽默地回答道。
肖伯纳神父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第一份文件上面还印着蔷薇繁花的圣徽,第二份文件印着是“双剑交叉、簇拥皇冠”的警察徽章。
肖伯纳神父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随后说道:
“好了,我亲爱的孩子们,请你们先把这些文件给签署了吧,里奇,你给亚丁介绍薪水和待遇情况,毕竟是人也要吃饭的,没有人会愿意白干。”
亚丁拿起桌子上的文件仔细观看,队长里奇摊了摊手,随后微笑着说道:
“亚丁先生,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驱魔者的薪水肯定比守夜人还要多一点,我们的周薪是35克朗,其中还有额外风险补贴的10克朗,薪水一共是45克朗,我们一半的薪水是由警察部门承担支付的,警察部门也会给你安排一个职位,至少是个督察衔位,当然了,我们不会去管警察局的事,相当挂了一个虚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