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笑着笑着就闭上了眼睛,等哭肿了双眼的牙行掌柜停止哭诉,准备去报案时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一个人。
就安排伙计:“大柱,你把地上这个废物拖到里面关起来吧,严刑拷打一番一定要问出他的同伙们都是什么来路,又跑到哪里去了。”
这伙计听了掌柜的安排就赶忙走过去拖人,一上手才发现地上的人已经死了。
伙计看了看掌柜的那铁青的脸色,只能吞吞吐吐的说:“掌、掌柜的……地上这个废物他、他已经死了。”
说完他像是害怕掌柜的把气撒到他身上一样,立马后退了几步就躲在一边儿。
掌柜的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后又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边哭边嚎:“妈耶……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一个活口都不给留啊。”
哭着哭着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撅了过去。
伙计们一看,掌柜的哭岔气儿了,都赶紧围上来,掐人中的掐人中,刮痧的刮痧。
过了好一会儿,哭岔气儿的掌柜才在伙计们的帮助下苏醒过来,醒来的他踉踉跄跄的带着人向着衙门走去。
何晨驾着驴车回到刚刚分开的地方,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村长他们就买好肉回来了。
大家看着何晨坐在车外赶车,都惊讶不已,都围上来询问。
“大郎,你的伤这是痊愈了都能赶车啦?”
何晨看着乡亲们都在关心自己,本来不想张扬的他也只能高调的解释着。
“多谢各位乡亲的关心,我的伤确实是好多了,但还没有痊愈还不能行走,不过坐着赶车是没有问题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也是替他开心,他当时伤势那么严重,现在还能坐起来还能有机会痊愈,属实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只是不知道何大勇两口子看到了现在这个结果,会不会后悔的拍大腿?
还有那个眼皮子浅的谭木匠一家,特别是那个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谭三丫。
放着这么俊俏的秀才公不要,去选了李赖子那么一坨滚刀肉。
真是应了那句话,无福之人进不了有福之家。
大家还没拉扯上几句,村长就开始催促:“好啦好啦,大家伙儿都赶紧把队形排一排,你们要唠嗑,啥时候不能唠啊?
非得堵在这城里唠,你们看看咱们这么多车摆了这么大一片儿,人家过路都不方便了。
都赶紧的、赶紧的动起来,万一一会儿引来了巡逻的官兵,那就麻烦了。”
大伙儿一听,立马按着平日里的队形排列起来,排好了就开始往城外走去。
他们刚刚走过拐角的街道,逃跑的最快的陈小松就跑到了他们刚刚停过的那个位置上四处张望。
因为在牙行门口,他看着那辆驴车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可是为什么会没有人?难道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吧?他们怎么能走这么快?
这时林根一手拖着他爹一手抓着他娘也跟着跑了过来,看到陈小松就问:“陈大哥,你找到人了吗?”
陈小松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找到,不过我感觉他们应该没有走远。”
林根听到他们没有走远这句话,心里一喜,如果能找到林汐那个贱丫头那就好了。
听五方村这几个人说她被卖给了一个半身瘫痪的书生,还说那个贱人根本就不瞎。
既然她眼睛不瞎,那她这么些年的眼疾就全是装的。
如果当初她不装眼瞎,把她卖给那些员外那些有钱的人家做妾,自己一家的日子能过得这么拮据吗?
看不出来那个死丫头还挺有心机的,不过她的夫君是一个半身瘫痪的书生,那就完全可以把她抓回来再卖一次。
他心里的算盘打的是噼里啪啦的响,算盘珠子都快蹦到脸盘子上了。
遗憾的是他们跟后跑出来的村民们,在这青州府城里,把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找遍了,愣是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众人都忍不住的想,是不是这陈小红和谭三丫把人认错了。
饿得饥肠辘辘的他们还浑身是伤,又担心牙行的人找过来把他们抓回去。
只能趁着关城门之前出城,这来时路肯定是不能走了,他们害怕那边的土匪。
现在又没有了林贵这个主心骨,众人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随便选了一个就近的城门出去,又因为大家身上都有伤走不远,索性就蹲在城门口做起了乞丐。
等到傍晚的时候,又痛又饿的一群人忍不住的开口骂娘:“他娘的,都怪前面那群该死的车队。
要不是他们都驾着车,我们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想着去抢他们的东西而被土匪逮住。
咱们现在受的这一切的磨难都是他们带来的,我要跟他势不两立。”
陈郎中斜眼瞟了一眼这个蠢笨如猪的林耀祖,心里恨不得把他大切八块。
就是他爹林贵那个畜生,把自己一家强行留在了林家村的队伍里。
要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家受的这些折磨都是林贵一家带来的,上清风寨之前自己那么劝他愣是不听,都是一些蠢人。
这个仇早晚要报,只不过这会儿这个蠢货说了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
今天一整天是被打蒙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就没想到要找一个路人问问?
他们有那么大的一个车队,只要他们路过了,肯定会有人看见的呀。
想到此处的陈郎中这才稍微的放下了心,只要等到明日辰时,开了城门就能进去打听他们的下落了。
不过打探到消息以后该怎么走嘞?要不要再带上林家村这些蠢货?
如果不带上他们,万一路上再遇到些什么牛鬼蛇神,单凭自己一家人也解决不了,可是带上他们自己又不甘心。
都是这群人害了自己一家,凭什么还要带着他们去找寻找生路?
抓了抓头上乱的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想了想,倒是可以折个中挑选一些人带走。
至于剩下的那些蠢猪就让他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自己没有亲手拿刀去杀了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此便招手叫来了一旁躺着的陈小松,在他耳畔一阵耳语过后,父子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