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寒果真中计,看到林时明不耐烦的要用强权压人的样子,就哭天喊地的要向太始帝的在天之灵告状。
这一点还是林时和教他的。
昨日林时明死活要上朝的时候,林时和无奈的给他讲了一个道理。
大臣若想逼皇帝退步,那就必须找出一个比皇帝更加权威的理由。这种理由无非几种,先祖,圣人,百姓。
而同太后联手的平王一党,自然会选择先祖。因为今日他们所能借先祖之名让隆运帝退步,那就相当于提高了太后这个长辈的地位。
因此,林时明才故作烦躁发疯,就等着平王那边也跟着发疯,然后哭嚎着要同太始帝诉说委屈。
这时候,同在发疯领域的两方,自然会是林时明这个“经验丰富”、无所顾忌的小疯子会轻而易举的获胜。
林时明嫌弃的看了会儿殿中哭的恶心巴拉的糟老头子,冷笑一声,踱步到岳凌寒跟前。
“好!岳阁老高义!”
林时明高声赞叹,把岳凌寒捧的高高的,“岳阁老忠君爱国,想要向太始先祖告状,果真侠肝义胆。”
“您大可放心,我不是那不讲理的人。若是能得祖宗支持,给父皇和朝堂众臣托梦,那让我滚出朝堂也好,被皇室休弃问罪也罢,我都认了!如何?”
这怎么可能?岳凌寒头脑发懵,他就是哭哭先祖,好让隆运帝忌惮孝道规矩而退让。
这千百年来,哪里有人给这么多人托过梦?更别提此事本来也不是要亡国动荡的大事,就算太始帝真有灵,那先死的也该是太后啊!
岳凌寒停下了哭嚎,“殿下...”
“哎!不必这么急就高兴的庆功。我还没说完呢!岳大人这心是好的,可方法不对啊!”
说着,林时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往禁军那里走去。
他学着林时和上次的样子,直接从慕博林腰间拔出了一把刀,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又往岳凌寒那里走。
“光哭有什么用?太始先祖又听不见。不如我一刀了结了你,直接送你去地下先祖面前当面告状,也更简单痛快!”
林时明还信奉一点。
你若是拿什么先祖圣人来压我,让我妥协,我便直接送你去见他!有本事你就变成鬼杀回来啊!
林时明提着刀就绕过已经恐惧的动不了脚步的人群,到了岳凌寒面前,“岳大人,到了先祖面前可别光顾着表忠心,千万记得要告我的状!我定当夜夜恭候你们入梦来骂我!”
话音落下,林时明便在岳凌寒不可置信、魂飞魄散的惊惧目光下高举手中大刀,就要当头斩下。
“不可!”
平王朝着两人扑了过去,尽全力的要将岳凌寒从林时明的刀下救出。
“啊——”
两声肝胆俱裂的呼喊声后,岳凌寒抱着被斩断一条的胳膊痛的在地上打滚。
平王到底武功不行,即便离的近,也只将岳凌寒的脖子从林时明的刀下移开,而岳凌寒的手臂却被林时明的当头一斩直接斩断。
这血腥的一幕直接将大殿内的文官吓得胆裂魂飞,有胆小的甚至已经栽坐在地。
他们虽按着规矩去过前线,但那也是多年前的事。这些年养尊处优下来,谁还有当时的英勇?
另一边的武将看着文官惊恐的样子,不屑的冷哼。
平王扶着痛的浑身颤抖的岳凌寒,“太子妃!你怎能当着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就对一品大员痛下杀手!快来人,传太医...”
“不必传了!”林时明方才动作大了些,有些抻着伤口,故而更加烦躁起来,“岳阁老一心求死去见太始皇帝,平王何必不顾他的意愿多加阻拦?”
“还是快让开,免得我帮岳阁老实现愿望的时候,将血溅到你身上!”
说着,林时明干脆的提起还在滴血的大刀,又要向岳凌寒的脖子砍去。
平王自然不能让林时明得手,赶忙拉着已经毫无力气的岳凌寒往旁边躲,可依旧被林时明一刀砍到了岳凌寒的腿上。
岳凌寒再度哀嚎一声,顿时便血涌如注。
林时明看着满地的鲜血,皱眉“啧”了一声。
“平王,你懂不懂事?你看看你非要违背岳大人的意愿,把这大殿都弄成什么样了!难不成一会儿你来洗?”
平王此时已经完全被林时明毫无顾忌、痛下杀手的狠厉样子给镇住了。
他此时也顾不得再计较什么“考题”、“规矩”,只想着能全乎的和岳凌寒一起从林时明的刀下死里逃生,便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父皇!父皇快拦下他啊!”
隆运帝低头翻动御案上的奏章,假装自己没听见。
这林时明怎么回事?受个伤连刀都挥不准了?两刀都没砍死个老头,还称什么天下顶尖!
快杀快杀!
这岳凌寒不仅是平王的智囊团之一,当初华悯太子出事,他因着有平王这个孙女婿,蹦的可不是一般的欢。
快点杀了!朕就当走神没听见!
“父皇!”
隆运帝换了个姿势,继续装作很忙的样子。
林时明被平王的吼声吵的更烦了,二话不说又提起了刀。
可这次,拦下他的是陆予熙。
被抓住胳膊的林时明疑惑的回头看陆予熙,陆予熙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时明,我看岳大人好像后悔了。”
不能真让时明把人杀了,对他名声不好。还是先将岳凌寒送回家,让他因为自己的言而无信而愧疚致死更好些。反正他受的这些伤也够重,稍稍拖拖就会死。
虽然时间上可能会慢上几个月,但对时明的名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