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修元几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谁伤的你?你们小姐在哪?!”
青儿青紫的脸颊上布满泪水,“是一个皇城司的人,他带走了小姐,还跟教坊司要走了小姐卖身契。”
“小姐不愿意跟他走,却直接被他打晕了带走。”
“我拦不住他,教坊司的胥吏也动手打我,我好不容易跑出来...”
青儿扯着项修元的衣角,“公子,求求您,救救小姐...”
“小姐心里一直都是有您的...”
项修元心如刀绞,当即回头看向周景行问道:“皇城司的人为何会对她出手?”
周景行已然来到项修元身旁,“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带走江明月的人绝对跟我不是一伙的!”
“那人什么模样,青儿你还记得吗?”
青儿将那人的模样记得十分真切,一下便将其描述出来。
听完青儿的描述,周景行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人。
“卢管中!大皇子的探子!”
“是赵鼎!”
“该死的!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周景行怒目圆睁,“快!鸿福楼!”
“没用的。”
两人身后传来赵弘的声音。
“我那皇兄既然这么做了,就绝对不可能还在鸿福楼等着你去找他。”
赵弘喝着酒,双眼微微眯起,“按照时间推算,江明月被带走已经有段时间了。”
“你那半件僧袍,怕是用不上了。”
“他自始至终就没打算跟你完成交易,他只想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砰!
周景行一拳砸在门上,“大意了!我应该先去一趟教坊司将人带回来的!”
“你过不去。”
赵弘摇了摇头,“他派侍卫来叫你的时候,也将自己在皇城司的暗子派出去了。”
“当时的情况,你可想不到他会做出这般举动。”
对于自己这位皇兄,赵弘从来不敢轻视。
但哪怕是他处在周景行的位置,他也想不到自己那位皇兄竟会同时做出这般布置。
自己这位皇兄,越来越老练,也越来越狠辣了。
周景行快步走进书房,取出那半件僧袍交到赵弘手上,“殿下,算我求您,帮我找到她在哪。”
卢管中是皇城司的人,对于皇城司的布置和手段肯定十分清楚。
想要靠影二找到他的踪迹,恐怕是不太可能。
如今能够找到江明月所在的,恐怕也只有赵弘了。
项修元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二殿下帮帮我。”
“快起来,不必如此。”
赵弘将项修元扶起来,随后招来自己的贴身太监吩咐道:“发动我们在长安的所有力量,看看能不能找到卢管中或者月荷的踪影。”
“这...”
太监有些迟疑,“殿下,这恐怕会暴露我们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赵弘眸光一凝,“你放手施为便可,一切后果本殿下来承担。”
“是!”
太监不再多言,当即退走。
“多谢殿下帮助。”
周景行和项修元两人冲着赵弘拱手行礼。
此番赵弘全力相助,无异于将自己暗中培养的情报系统直接暴露。
这对他来说损失不可谓不大。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两人心里万分感激。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急坏了,如今非常时机,不必拘泥这种礼节。”
赵弘看了眼重伤的青儿,当即冲着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去内城找个好一点的郎中过来给这位姑娘治伤。”
“找人需要一些时间,咱们干着急也没用,坐下来等吧。”
安顿好青儿之后,赵鼎拉着两人坐下来。
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
项修元跟周景行两人如坐针毡。
约莫一刻钟过去,二皇子的贴身太监总算是回来了。
“有消息了吗?!”
项修元立刻冲了上去。
“找到卢管中了。”
太监面色有些沉重,“不过他已经死了。”
“被人一刀割喉,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周景行跟项修元两人面色当即一沉。
就连影二也是紧紧皱起眉头。
赵弘呵了一声,“我那位皇兄下手还真是狠辣啊,自己人都杀的那么果断。”
“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赵弘可不相信自己花费大量钱财打造的情报网只能搜集到这点消息。
“对啊,月荷呢?他带着的女子呢?”
情急的项修元直接着太监的肩膀问道。
太监眉头微蹙,伸手移开项修元的双手,“那姑娘如今不知所踪。”
“不过...”
“我们手下传回来一个奇怪的消息,奴才不知道这跟那位消失的姑娘有没有关系。”
“什么消息?!”
项修元此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太监有些犹豫,冲赵弘投去询问的目光。
赵弘眸光微凝。
这太监是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的,绝对可信,而且足够机灵。
如今欲言又止,肯定是收到的消息有些让他为难是否开口。
“你说吧,无事。”
赵弘轻声开口。
既然答应了周景行要帮忙找人,那他就不可能消极怠工。
“手底下人汇报,长安驿站的察尔贡部落使者,扛着一个麻袋,走小路进了驿站。”
“那麻袋不小,能装下一个人,奴才觉得那麻袋里装着的会不会...”
太监欲言又止,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
如果那察尔贡部落使者扛着麻袋里装的真是江明月,那江明月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察尔贡部落身为外使,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直接冲进去搜查的话,很容易给察尔贡部落落下口舌,引起大夏与察尔贡部落的不快。
这也是为什么太监犹豫,不敢明说的原因。
“那一定是月荷!”
项修元的眼睛被阴影掩埋。他手掌一张,院墙边上靠着的亮银长枪立刻飞到他的手里。
“我要去救她。”
“我跟你一...”
“不,你不能来。”
项修元枪尖一扫,于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我项修元纵使再不开窍,也知道强闯外使住地是什么罪名。”
“你不能跟我一起,张伯和牛伯,还有城外那些流民,都需要你来养活。”
“如果我能带她活着回来,我项修元这辈子都认你这个兄弟。”
“如果我回不来...”
“告诉我爹,我是个不孝子,清明寒食,不必为我祭祀。”
“放你娘的狗屁!”
周景行当即骂道:“滚你个王八犊子!要说自己去说!”
将最后的几发子弹悉数装填好,周景行目光坚定,“这一趟,我陪你走!”
说着,他回头看向二皇子。
“二殿下,咱俩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您就在歇着吧。”
“如果我们两个都回不来,我这酒坊就麻烦您照顾了,酿造方法我已经教给了张伯,届时您直接问他要就行,全当是给您的答谢。”
赵弘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落叶和尘土。
“区区杀头的罪过,小事而已。”
他咧嘴一笑,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传本殿下命令,包围长安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