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愣住。
“容老爷子派人收集一些人的dNA样本，想来是要和姜晚芙的dNA做亲属比对，这里面应该也会包括韩丞亦。其他人的样本好拿，但韩丞亦身居高位，不容易拿到。”
封悦把用完的注射器放回保温箱。
“本来我想，姜晚芙的鉴定结果肯定和这些人都对不上，但韩丞亦那儿没办法作对比，有这一丝悬念吊着，容老爷子也不会怀疑有人在做局，没想到韩丞亦主动和老爷子抢人，还说可以出示dNA鉴定报告。这我就看不懂了，他妹妹不是你吗？”
姜妤思索片刻：“我看不懂韩丞亦，但是我看懂了容老爷子也是在用我找父亲的方法寻人，你把他找过的人都查一遍，找出他们在失踪名单上的亲人，这些人都是死在他手上的实验品。”
封悦立刻懂了姜妤的用意，笑道：“想不到姜晚芙还能做饵。”
她起身去安排，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那裴老大促成姜晚芙回容家，会不会也是打算拿她做饵，另外还可以换你安全？”
这些天，容老爷子那边的确消停了些。
可是她从没对他说过自己的计划，他又猜到了？
姜妤抓着衣角，没有焦距的双眸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韩丞亦。
“你比我还本事了，找你要碰运气。”
两人虽是兄妹，但同母异父，感情淡薄，自己没必要和他汇报这些天的境遇。
“你有事？”她问。
“我觉得我们不像兄妹。”
姜妤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不接话。
“来一趟鉴定中心，我们做一次比对。”韩丞亦道。
姜妤没有拒绝。
穿高领看不见脖子上的伤，坐轮椅正好可以遮掩她眼睛看不见的秘密。
但是得封悦全程陪她参与。
“这里好像被包场了，一个人都没有。”
封悦一边推轮椅，一边嘀咕给姜妤听。
姜妤不语，深色的墨镜下也没有表情。
只是走到标本采集室的时候，韩丞亦把封悦打量了一遍，问：“她是裴昱州的人，能信？”
姜妤推了推眼镜：“你怕认错了妹妹，传出去被人笑话？”
韩丞亦努力忽视她点火的口吻，
“这间检测室的医生是自己人，设备不会联网，出结果前他不会离开，标的物用完后会及时销毁。”
“你在担心什么？”姜妤问。
韩丞亦挑眉：“不是怕被人笑吗？”
姜妤不想和他说话了，配合采集标本，完事就走人。
“报告也不联网，到时候你亲自来拿。”韩丞亦提醒她。
姜妤不理他。
韩丞亦笑了一下。
他还从未对谁有过这种耐心。
……
姜妤没和靳泽珩提又做了亲子鉴定的事。
大家普通关系，她没必要说。
靳泽珩晚上回来的时候，姜妤坐在餐桌边等他。
他愣了一下，装满公事的脑子才想起，家里多了个女人。
姜妤已经分得清他的脚步声。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开了保温垫，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口感。”
靳泽珩坐到她对面：“没事，我不挑食，何况……”
他认真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两个人，四菜一汤，分量不算多，但看上去刚刚好，不会浪费。
“……这些菜都不错。”
姜妤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喜欢吃就行。”
靳泽珩用公筷给她夹菜。
“不用在意我喜欢吃什么，以后点你喜欢吃的就行。而且我要是晚回，你先吃，不用等我。”
“那怎么行，于情于理都不可以。”姜妤道。
靳泽珩想了想，没多说，第二天晚上再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杯波波奶茶。
担心她晚上睡不着，底料换成了鲜奶，没加茶。
姜妤没客气，晚饭后坐在沙发里，一口一口喝。
特别是咀嚼里面的佐料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有种仓鼠吃饭的既视感。
靳泽珩走神几秒，目光突然变得冷凛。
“容老爷子有动作了。”
姜妤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得住出话题严肃，立刻坐正身姿。
“他找了一些人，用健康检查的名义采集了这些人的标本，而这些人有一个共性，他们都有亲人的名字在失踪名单上。”
这消息对姜妤来说不算新鲜，所以她没什么反应。
靳泽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裴昱州把这份筛选过的名单给了我，他认为这些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能证明他们的死和容老爷子有关，就是容老爷子拯救过地球，也难逃罪责。”
自己的思路再次和裴昱州不谋而合。
姜妤没忍住，问道：“他是要和林家联姻的，容老爷子失势，对他在林家的地位没有任何好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靳泽珩沉默了几秒，说道：“这是他的任务。”
是为任务，不是为她。
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对他抱有幻想？
姜妤自嘲一笑。
“你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靳泽珩道。
“为什么？”姜妤不解。
“昨天半夜，一伙人去医院抢人，被捕了。”
所以，因为悬赏令，她现在成了“香饽饽”。
之后几天，靳泽珩每天出门都会告诉她不回来吃晚饭，总是到深夜她睡下才回。
其实他不回家，姜妤会自在很多，但总觉得他在躲着自己。
几天之后，韩丞亦通知她去拿鉴定报告。
虽然脚伤已经结痂，姜妤依旧轮椅代步。
只是被封悦推进鉴定中心时，她没能去到那天采集标本的检验室。
因为容老爷子和韩丞亦一行人正在大厅里。
“既然鉴定结果姜晚芙是我妹妹，那她和我侄子就属于无效婚姻。我母亲生前虽然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但就是在说胡话的时候，也让我找到这个妹妹，现在终于能完成她的心愿了。”
韩丞亦话音刚落，姜晚芙就发现了姜妤。
“怎么哪里都有你？”
姜晚芙的话，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到了大门口。
“进去吧。”姜妤道。
封悦推着她往里进。
“姜妤，我今天要回容家了，你不对我说句恭喜吗？”
姜晚芙洋洋得意。
姜妤轻嗤一声：“你是狗屁容家人。”
“姜妤！”
韩丞亦不悦上前，将容老爷子等人的视线截断在后背，颇有用意的盯着她。
“你又想来告诉我她不是我要找的人吗？可是已经你来晚了，我已经和她做过鉴定了，她就是我妹妹。”
姜妤虽然看不见，但她从韩丞亦的语气里听出了端倪。
她言语更加轻佻：“我骂容家没骂你，给她出头是怕我忘记你？”
“你……”
韩丞亦震怒。
姜晚芙看向容老爷子：“爷爷，这个女人总是里用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骗人，在云市的时候，她各种陷害我，现在还出言辱骂容家，真是没人能管她了。”
“爷爷？”姜妤轻嗤，“这老头认你吗？你就乱喊。”
说着，姜妤轻轻敲了敲额头：“我忘了，你的理想是成为精致名媛，没有家族撑腰，你狗都不是，所以这些年你削尖了脑袋要挤进豪门。容老爷子要不是眼盲耳背，早就杖毙你这只戏精了。”
姜晚芙倒吸一口凉气，马上讨好地看向容老爷子：“爷爷，我没有。”
容老爷子一张威严脸，看向姜妤的目光并不友善。
“姜妤，你挑拨的手段太粗糙了。不给你点颜色，你不把容家放眼里。”
“大庭广众下，容老爷子也不怕落下仗势欺人的恶名？”封悦道。
容老爷子轻哼一声：“仗势欺人不丢脸，两个无父无母的野种欺到容家头上，那才是笑话。”
话落，常岩带着保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