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1月2日,天气:晴。
为什么方卓飞喜欢田乐?
为什么喜欢她还要给我希望,对我好?
田乐死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把她拉到我这边,可方卓飞一直不放手,对不起,对不起!”
“1969年5月1日,星期四。天气:阴转多云。
今天是方卓飞的大婚之日,他娶了村里干农活最厉害的一个姑娘。
呵~
说什么喜欢田乐,田乐死后才多久,就娶了别人。
为什么不选择我?”
“1969年5月2日,星期五。天气:晴。
尤袁超一直追求我,他说一辈子都会对我好,彩礼给了我一百块。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既然不能嫁给方卓飞,那丈夫是谁也无所谓了。”
“1969年8月18日,星期一。天气:小雨转阴。
尤袁超他是对我好,可这份好让我喘不过气。
他不许我跟方卓飞说话,也不许我跟村里任何一个男人说话。
我知道,他是因为不行而感到自卑。
我决定原谅他今天所作所为。”
“1969年11月29日,星期六。天气:大雨。
今天,沈家那个小孩来了,别看他只有六岁,居然威胁我。
他说那天在山上他都看见了。
要是今天不给他钱,他就要嚷嚷出去。
我无奈之下只能先给了一块钱。
事后,我偷摸去找了方卓飞,刚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却被尤袁超撞见了。
尤袁超他就是疯子。
他将我按到水缸里,等我感到快要死了时,又将我拉了上来。
他抱着我说,都是因为太爱我了。
他说要是我再去找方卓飞,就把人杀死。
我怕了,我知道这个疯子肯定能做到。”
“1979年2月1日,星期四。天气:晴。
方卓飞今天回海城了,他带着妻子跟儿子一起离开。
尤袁超问我想不想回?
其实我是想回的,反正我已经烂命一条,我想替我爸妈报仇。
可看见尤袁超那病态的双眼,我将话又咽了下去。”
“1979年2月10日,星期六。天气:小雨。
这些年,沈建舟一直问我要钱要票。
为了不牵连方卓飞和我自己,我都给了。
今天,沈建军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要结婚。
这姑娘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1979年2月13日,星期二。天气:阴。
陈婧文来了,她居然来了!
我想起来了,这姑娘是苏柏川的大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女儿结婚,他却没有来?”
“1980年2月25日,星期一,天气:晴。
我受不了尤袁超了,我想我病了,最近时不时梦见田乐。
她好像在跟我招手,让我去陪她。
有时候我在想,还不如一头跳进河里淹死算了。”
“1980年2月26日,星期二。天气:晴。
哈哈哈,尤袁超居然死了,太好了,我是不是自由了?
我能回海城,去找苏柏川报仇了。
就当我正高兴的时候,沈建舟却威胁我,他说我要是不老实按他说的做,就把当年的事情抖落出来,让方卓飞也坐牢。
笑话,我早就已经不喜欢方卓飞了,管他死活?
但我还是答应了。
因为我想让苏柏川也尝尝,亲人被诬陷而死的滋味!”
“事情就是这样。”沈建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苏锦嘴角抽了抽,感情是因为她爸。
这事,她那时候还小,真不太清楚。
“该不会,那张照片就是我爸的照片吧。”
“没错。”沈建军点头。
这时,饭菜也上来了。
三人一同吃着。
等吃饱喝足,赵黎惨白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她从怀里拿出东西,塞到了苏锦手中:“这个是给你的,你贴身戴好。”
苏锦看过去。
手心里是一颗绿色的圆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用红绳串了起来。
“这是?”
“还你们夫妻两个的人情。”
“啊?”苏锦懵圈。
赵黎站起身:“你跟沈建军帮了我,找到凶器和日记本只是时间问题,这个不算还人情。”
“记住,一定要贴身戴着,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说完,她就离开。
沈建军其实是相信的。
在尤家,明明赵黎没做什么,却能准确的找到凶器和日记本。
还能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靠简单的侦查能力就能做到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不会去探寻。
“阿锦,这珠子还挺好看,你就戴上吧。”
赵黎不简单,苏锦是知道的。
她干脆戴在了左手腕上,袖子一拉,倒是也看不见。
……
时间匆匆而过,正月十四这天,听闻沈建舟的罪行判了下来,要执行死刑。
至于李唯民,有期徒刑十年。
听闻这个消息,苏锦眼眶都红了。
大仇彻底得报,整个人浑身一轻。
眼看着明天就要去西北了,二人将家里的粮食全部卖了出去。
一只鸡,干脆给了沈大伯。
粮食卖了有两百块左右,加上现在手里的现金,一共还有三百一十块。
苏锦给了沈建军十块钱,让他留在身上以防备用。
今天,是在沈远鸿家吃的饭。
准备为两人践行。
刚吃完中午饭,周继娟就找上了门。
她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婶婶,这是我奶让我给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这……”看见封面上写着金银彩绣,苏锦就知道这本书的分量。
她本不想收,结果小丫头往她怀里一塞。
周继娟叉着腰:“我奶说了,手艺不能不传承下去。”
“婶婶你聪慧,一定能学会这金银彩绣,让其一直流传。”
“好!”苏锦双手拿着书,认真点头。
周大娘说的不错,传承最重要。
她一定会让金银彩绣再现!
下午张所长也来了,拿了几本厚厚的书。
苏锦将这些书小心翼翼放在帆布箱里。
等把家里不用的都清理干净,后院自留地的菜该送出去都送出去,天也黑透了。
吃完了晚饭,沈建军特意烧了两大锅热水。
他把木桶搬进厨房,一盆一盆水往里面倒。
感受水温差不多喊着:“阿锦,水弄好了,你可以洗澡了。”
“来了。”苏锦应了一声,将换洗衣裳往臂弯一搭,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厨房。回身轻轻掩上门,随后便专注地搓洗起来。
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似饭后微微鼓起的模样,透着几分别样的温柔。
待舒舒服服洗完澡,伸手去拿衣服,却陡然一惊。
内衣竟没在这儿。
自己分明记得拿了,怎么就不见了?
“建军!”苏锦扬声轻唤,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娇嗔。
正忙着的沈建军,赶忙撂下手里的活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厨房门口,关切地问道:“阿锦,怎么了?”
“我内衣忘拿了,估摸着在床上呢。”苏锦说着,又缓缓坐回了那还带着温热的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