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肖统、崔月儿、杨喜、王冬儿一起赶了出来问道“好好的,怎么就扭了脚了呢,快快快,快抱进屋子里,快把他放榻上。”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涌过来,司马丹本就疼的心悸,陡然再受刺激,心更是做不过主来了,对着肖统说了一句“舅舅我疼”就脑袋耷拉下来了,又人事不省了。
自然是吓了众人一跳,肖统顾不上刚刚,还抱怨司马丹骄纵过头的事情了,下旨太医院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来崔府会诊。
中女眷们都围拢着司马丹,杨喜把雪松叫到一旁问“这是怎么搞的,早晨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短短一天就搞成这样子。”
肖统也急了,问道“王雪松,你老实交代,你们这一天都干什么了,怎么丹丹走着出去,抱着回来,如果他出了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
雪松心里苦呀,这关我什么事情呀,明明是司马丹要出门的,不管是去太子府,还是去崔家都是他提议的。就说最后崴脚吧,那也是陛下你突然造访,他一心急不好好走,非得跳下来,现在可倒好,一个两个质问我,好像是我害他如此似的。
可皇帝既然问了,雪松只能简明扼要回话了“杨家早饭太油腻,丹丹吃不下,见他母亲又动了气,身上就已经不舒服了,我们出去,本就是散散心,根本没有目的地,是在街道上听到说书人说太子殿下贤良方正,却被那奸臣陷害。丹丹觉得去太子府拜访一下的。我们在太子府喝了一杯花雕,就一杯,太子府的酒菜丹丹也没有胃口吃,然后我们就往回走,因为想到还没有拜访舅舅呢,就去了趟崔府拜访舅舅。回来的马车上,丹丹就说今一天都不舒服,浑身没劲,还时不时的心慌。再加上听说陛下你来了,急于和您见面,跳马车就这样了,我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隐瞒。”
肖统说“他这孩子真不叫人省心,浑身没劲,就躺床上歇着呗,还往外跑。就是朕来了,也不值的他这么激动,跳啥马车呀,这倒好,今儿是一句话也跟朕说不了。”
雪松心里说“不是说了声舅舅我疼吗?还是说了一句的。”
大顺太医院,有院使1人,院判2人,御医10人,都被招来杨府给司马丹诊治,也是黑压压一大群。
有皇帝在后督阵,各位大方脉国手,轮流上前诊脉,这就用了很多功夫,好在肖统有耐心,就那么做坐着等。
众太医也不敢让皇帝久等呀,相互间咬咬耳朵,最后孙院使奏报道,“陛下,司马公子这是心悸、胸闷导致突然晕倒,是气血两损,又不能濡养脑窍,典型的虚劳症,心血、心气、心阴、心阳俱虚,当以阴阳气血四者兼顾为妥当。”
肖统问“如何能够阴阳气血四者兼顾呢?”
孙院使捋了捋胡须,沉吟道“用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加珍珠母丸,桂枝辛甘而温,既温振心阳,为温心通阳之要药,又温通血脉以畅血行,为君药。臣以甘草,一则补心气,合桂枝辛甘化阳,温补并行,是温补心阳的基本结构;二则健脾气,资中焦,使气血生化有源。龙骨、牡蛎重镇潜敛,安神定悸,令神志安静而烦躁庶几可解,为佐药。四药合力,阳气得复,心神得安,血行得畅,则诸症悉除。珍珠母丸又能镇心安神,平肝潜阳,滋阴养血。”
肖统看孙院使一开眼,别的太医就眼观鼻,鼻观口,口为心,都成了木雕泥塑。气不打一处来,喝令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死的吗?不是都诊脉了吗?说说你都诊断了出了什么。”
孟院判左看了看,右看了看,对皇帝稽首道“司马公子,脉滑软,手凉,浑身无力,此是心气不足,当养心通阳,宜用养心汤。”
王太医接着回答“司马公子,脉左滑略软弦,右滑软。是心阳不振,清阳不升。应用针刺要,得气就可气至而有效,可这小针之要,易陈儿难入,需要根据病情的变化而灵活施治。”
得,皇帝龙颜一怒,方案就滚滚而来,再问下去,人人都能给出不同的诊断,可这选哪种方案又成了问题。
肖统被这些老头子惹的烦了,挥挥手说,“都别给朕背脉案,好好合计下,如何用药吧。”
众太医也无辜的很啊,本来都合计好了,孙院使已经给了方子,是陛下你非得要我们各抒己见的呀。真可谓是伴君如伴虎啊。其实这司马公子也不是什么要命的重症急诊,看这样子也不是病了一天两天了,今儿皇帝来了兴趣,把大家伙都叫过来,这晚饭时间不让吃晚饭,也是悲催的很啊。
可这事得有个了解呀,孙院使启奏道“陛下,就用臣开出的方子就好,臣亲自给司马公子治疗,陛下你大可放心。”
皇帝看他决定自己治疗,也是放心里,孙烟淼有个外号叫疗虎针龙孙真人,是大顺国有名神医,现为太医院正五品院使,由他负责诊治,姐姐哪里也好交代。
皇帝说“好吧,那就辛苦孙院使了,上次朕吩咐的给丹丹配丸药,你可有用心去做。”
孙烟淼见皇帝问这茬,心里暗道不好,因为之前也不知道给配何种丸药,也只是把任务给分配下去了,自己并没有上心,可在太医院淫浸久,就是狐狸也该成精了,只见他信口答道“丸药已经配好了,是人生养荣丸,可今天臣给司马公子把脉后发现这丸药并不算对症,还是在配些天王补心丹为好。”
皇帝没好气的说,“既然有了诊断,就速速去配。”
司马丹明明是崴了脚,可不管是皇帝还是众太医都把注意力用在如何补心养心上,脚伤反而没人关注了。
雪松凑过来对皇帝说“陛下,丹丹脚踝还肿着呢?”
肖统一听,心道也对啊!这群太医一直扯什么,阴阳气血四大皆亏,心阳不振,心气不足,居然没有人说如何治疗崴脚,可见是一个个都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