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熙感受到侧脸的温热,眼眸瞬间转冷。
他终于转过头来,眼中不见丝毫笑意。
虞江寻正想开口解释,萧承熙忽然用力擒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一旁用力一甩。
“啊!”
随着一声惊叫,虞江寻的脚腕扭伤了,她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重重跌倒在地。
阿芷这时也迅速冲上来,从袖口中拿出帕子。
萧承熙冷脸接过,当着虞江寻伤心的眼神注视下,擦了擦被她吻过的地方。
“放肆。”
他沉声道。
脚腕处的疼痛不断拉扯着虞江寻的神经,她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捂着脚腕,不断倒吸着凉气。
美艳的小脸也因为疼痛而缩成一团。
“我的脚踝似乎扭到了......”
虞江寻艰难地说着:“好痛,手也擦伤了......”
听到她这么说,萧承熙这才注意到了她动弹不得的左脚脚腕。
倘若伤得严重了,只怕会耽误她去陛下身边的日子。
萧承熙就道:“阿芷,你去请谭御医过来。”
阿芷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虞江寻,随意问:“那姑娘怎么办?”
她可不想自己走后,只留下这两人在这里。
那么虞江寻就只能被萧承熙抱回去了。
萧承熙拧着眉,正要开口,阿芷就连忙道:“奴婢还是先叫几个人过来扶姑娘回去,再请御医过来吧。”
萧承熙随意点头。
她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走了出去。
虞江寻始终保持着这一姿势,她死死盯着萧承熙,眼神中满是倔强。
萧承熙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再有下次,孤绝不轻饶。”
她的小脸因为疼痛而发白,低着头强忍着痛,一言不发。
萧承熙拿着手帕擦脸的动作,就像他搭弓射出去的箭,狠狠刺穿了她的心。
脚腕痛,心更痛。
很快,许多宫女匆匆跑了进来。
萧承熙只丢下一句扶她回寝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女们个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叉着腰啐了一口,道:“天天事情真多......”
虞江寻从未觉得靶场离寝殿的路途如此遥远。
宫女们七手八脚地扶着她,谁都不愿意多用几分力气,只不耐烦地抓着她。
她的脚腕依旧需要用力站在地面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心疼她。
这一段路她走了许久许久,到了寝殿外时,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
谭御医已在门外候着,众人将她搀扶进去后,御医跪在一旁,等虞江寻自己将鞋袜脱了下来。
果不其然,脚腕扭了,微有些红肿。
直到御医和宫女处理完,萧承熙都没有出现。
虞江寻躺在榻上,抓着一个宫女问:“能不能帮我去请殿下过来?”
宫女迅速将手猛地抽出来,像是不小心被什么肮脏的东西触碰到了似的,脸色难看。
“殿下都不要你了,你还想着见他!”
她只负责照看好虞江寻,至于别的,都不是她的分内之事。
这时,殿外宫女的声音响起。
“见过殿下。”
虞江寻抬了抬眼皮,整个人都缩在了被窝里。
她想要萧承熙知道,他做的有多过分,自己有多委屈和难受。
可是进来的脚步声有两道。
阿芷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承熙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座寝殿。
里头的布置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华丽,纯金做的顶和琉璃砖石铺就的路,地毯则是上好的狐毛,柔软蓬松。
随便一张桌上摆放的瓷器,皆是价值不菲。
就连喝茶用的杯子,虞江寻盖的被子,也是整个皇宫仅次于陛下的东西。
太子殿下若是只把虞江寻当棋子,会如此厚待她吗?
萧承熙看虞江寻将自己的脸盖住,随口问一旁的宫女:“她这是怎么了?”
宫女斟酌着措辞,道:“姑娘她来的时候身子不适,一直在歇息。”
“御医怎么说?”
“姑娘的脚腕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红肿,用药包连敷上三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萧承熙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再多问什么,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好生照顾着她。”
眼见萧承熙要走,虞江寻的被子忽然掀开。
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跟在萧承熙身后的阿芷。
虞江寻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她撑着身子坐起,看着阿芷,道:“你出去。”
阿芷一愣,有些无助地看向萧承熙。
见她没有动弹,虞江寻显然动了怒,伸出手指着门,只是语气依旧平静:“我说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谁准你私自进我的寝殿的?”
阿芷拧着眉,轻声问:“殿下,姑娘她是不是……”
这寝殿本是萧承熙的,除了虞江寻外,再没有别的女人能在里面久待。
除了在外头等着服侍的宫女会偶尔进来一次。
在虞江寻心中,千万个靶场都不如这一座寝殿。
这是独属于她和萧承熙两人的地方。
萧承熙注意到了虞江寻涂抹了药膏的手,一想到日子越来越近,这些伤必须得尽快养好。
想到这里,他幽幽道:“阿芷,你先出去吧。”
阿芷一怔,像是没料到萧承熙会让她出去,毕竟这两日萧承熙格外纵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轻易就能取代了虞江寻在殿下身边的位置。
虞江寻仍然死死瞪着她。
阿芷不甘地咬了咬唇,悠然一笑,说:“殿下,看来姑娘还是不肯接受奴婢,那奴婢就暂且去外面等着了。”
她这番话说得极易引起人的误会,说完后也不顾虞江寻的反应,施施然转身离去。
也许是牵扯到痛处,虞江寻眼中蓄满了泪水。
萧承熙叹了口气,眼神中骤然多了些虞江寻看不透的情绪。
“阿寻,你可知道,孤要把你送给陛下,是为了什么吗?”
虞江寻摇头。
“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