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的眼神渐渐聚焦,这个“4”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演员4?
40%的概率?
这其中又有着什么联系?
总之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先从这场枪手对决之中活下来,这些思考才会显得有意义。
顾名轻轻的拿起了枪,对准了自己左侧的林声。
他并不奢望自己会有下一轮开枪的机会,这一轮,即定生死。
忽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林声房间的桌子上,那本笔记本——血一样鲜红的封面,引起了顾名的注意。
没错,他的本子是红色的。
原来如此。
林声嚣张地张开双臂,想以此掩饰内心的恐惧。
毕竟面对黑漆漆的枪口,即使里面没有子弹,也会下意识地心惊。
他的言语中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是身体自适应的动作却无法作假——顾名看出来了,他的双腿正在轻微地颤抖。
顾名笑了笑,卸下了内心的紧张,狭路相逢,勇者胜,比的就是心境。
他猛的扣下了扳机。
下一秒,林声的眉心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小点。
在子弹穿过大脑的那一刻,他似乎还留有一丝意识。
他的双眼瞪大到极致,几乎要凸出来,那是一种绝望、恐惧、不甘、愤怒、疑惑、震惊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地瘫倒在地上。
顾名双手撑住桌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此刻,他似乎真正明白了老者的那句话——强运,也是一种强大。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有趣了。
顾名将手枪丢在了一边,他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正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下一秒。
“第三轮游戏,获胜者,顾名。”
清脆的女声如约而至的响起。
“恭喜你,你已经完成了全部挑战,现在,你成为了唯一的胜者。”
“通过你身后的门,即可传送出此房间,自动回到外部空间。”
说完这句话,女声沉默了下去。
顾名闻言转身,朝着那扇门缓缓走了过去。
外面的怪物似乎已经销声匿迹,至此,顾名已经成功通过了所有的游戏,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然而,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他却停了下来。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这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和自信。
“我很想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究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你的那本本子上呢?”
这个空间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人,但却从某个角落传来了一丝气若幽兰的喘息之声。
“我该叫你苏珊珊?还是该称呼你为导演呢?”
那张演员3的名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名的手心之中,他拿在手中把玩着,不知在向谁询问。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苏珊珊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了:
“刚刚,我看到你什么都不说,便向着门外走去,我以为我已经骗过了你。”
她的语气平静。
“我多么渴望,刚刚死的不是林声,而是你!”
“那个蠢货,绝对会第一时间,就夺门而出。”
她的音调渐渐提高,似乎在为自己的功亏一篑感到扼腕叹息。
话音落下,她面前的墙壁也在这一刻变成了透明,两人隔着两扇透明的玻璃,相对而立。
“或许吧。”顾名耸了耸肩膀,“但是,命运最终还是眷顾了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苏珊珊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方盒,“我通过这种变声器,声音和刚刚我们在外面听见的女声根本完全一样。”
她面露疑色。
“声音可以一样,但是每个人的心态和语气都会随着面临的境况而有所变化。”
“虽然你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顾名拿起了自己桌上的本子,“但是,在某些关键时刻,我仍旧能听出刚刚声音之中带有的一丝紧张。”
“或许是因为你在吧。”苏珊珊,“我总在想着,在担心着被你发现。”
“呵呵。”她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但是,就仅凭这个,你就能确定我没死?”她再次发问。
“这仅仅是冰山一角。”顾名举起了自己左手的名牌,“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个演员 3 究竟有何寓意…”
“这个游戏需要通过持续的表演与欺骗才能取得胜利——我曾经认为这就是这个名牌存在的价值。”
“我起初认为它是一种警示——提醒我们不要过于天真地相信他人,然而,”顾名笑了笑,“你之前的某些表演,也未免太夸张了。”
“凡事过犹不及,如何准确把握其中的尺度才是至关重要的,显然,你并未掌握好这个度。”
“所以,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我的脑中。”顾名盯着苏珊珊桌子上的名牌,“既然有演员,那为何不能有一个导演呢?”
“一个在最先『死』的人,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导演,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她!”
苏珊珊无奈地摇了摇头,面前的这个人,自己确实不是对手。
她抓起桌上导演的名牌,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可仔细端详一番后,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块毫无用处的朽木。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名牌丢到了角落之中,就像扔掉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此刻,她已经再也用不上这个东西了。
“其实,我最初进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就灯火通明。”她默默的开了口,“在第一个问题开始之前。”
“我第一时间翻开了桌上绿色笔记本,首页写着几个字:《话剧:只能存活一个》。”
“我非常紧张,接着往下看去,希望能找到逃生的线索。”
“没想到,本子上竟然写下了全部的游戏过程,而当我再次看到桌上导演的名牌,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那一刻,我便知道了,我才是这个游戏的真正主人,活下来的那一个,只能是我自己!”
“但是,剧本却有一个不确定的地方…”
“但这都只是小事情…”
“正在我为此发愁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假死的那一幕,没错,它为我将一切都想好了。”
“让我假死,你们三个人赌枪,最后活下来的人,走出这个房间,被怪物吃掉。”
“最终,只剩我一个人活下来!”
“这一切的一切,它都安排好了。”
她的眼神看向顾名,渐渐的生出一种怨恨:“想不到,仅仅凭着你的一些猜想,便将我的计划全部打破了!”
“猜想?”顾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