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聿骁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与她并肩而行。
“没什么……”
裴灼兮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任由他拉着自己,没有丝毫挣扎之意。
通过关卡走到集市时,绛聿骁看着他们努力生活的模样,挥了挥牵裴灼兮的手,示意她看着他的目光所在。
裴灼兮抬眼过去,不语。
绛聿骁不在意,拉着她又走过一家又一家。
最后走走停停,便就到了相风府。
相风府门口,绛聿骁松开了手,面对裴灼兮,双眼暗含不舍,身影却又决绝的离开。
“既已回府,那便进去吧……我今日回王府。”
裴灼兮没有说话的机会,她的脚未抬出半步,只是沉默的看着那个身影,直至不见才转身进府。
她回到房间,肉身进入了抚抚内部。
围着空间转了整整一圈后,她走进了实验室。
看着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她轻叹一声,在台下抽屉里拿出一本记事簿。
记事簿上从第一页开始就写的密密麻麻,裴灼兮翻了几页后便翻到最新一页,拿出抽屉里的红笔,在最左上方写下几个字。
——第三百二十例:失忆。
好了,这就是她最新的项目了。
毕竟破坏的是大脑,裴灼兮之前就有些拿不定主意,虽然早有预想,却不知该如何实施。
可如今……好像不得不钻研一番了。
一阵微风扑面而来,一个身影站在了自己身后。
裴灼兮猛地回头:“谁?!”
杀意笼罩着身后之人。
身后之人却牵起她的手,掌心放在自己心口:“你若想杀,我不会反抗。”
裴灼兮错愕一瞬:“命?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浮丘无命用她的掌心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胸腔里的心脏似乎感受到了外力,跳动的频率更加快速了些。
“……这是我送你重生的礼物。”
“什么?”
“你好像给它取名为抚抚。”
裴灼兮惊讶,她还以为是她穿越时得到的金手指,就像那些爽文套路一样。
原来这个戒指空间是浮丘无命送的。
裴灼兮问他为什么想送自己这个。
浮丘无命轻笑,他松开了裴灼兮的手,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视线落在裴灼兮那些瓶瓶罐罐上。
“……你不是希望有这么个东西来装你的东西吗?用你的话说,移动行李?是这个词吧?”
裴灼兮心生疑惑,他这是怎么知道的?
她也不过是在平平常常的一天,看到了一篇爽文小说,对里面主角有个空间而心生向往。
但是这个向往只有一瞬,下一刻她就不在意了,甚至要是不提,她都忘记有这么一回事。
可浮丘无命居然会知道?
裴灼兮不得不感叹一句:“你真的……很厉害。”
“……谢谢夸奖。”浮丘无命面上带笑,眼底并无半分冷意,但他这张脸看着就冷冰冰的,裴灼兮看着就恍惚看到了绛聿骁。
这两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她如今跟绛聿骁也没什么好脸色,可转头又要她跟一个一模一样长相的人交谈。
这说起来,可真是玄乎。
“你跟……绛聿骁是不是有点关系啊?”
不怪她要这么问,实在是两人真的太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了。
“若我说他既是我,我既是他,你相信吗?”
裴灼兮点头:“相信,你俩长得太像了,如果不是你们性格不一样,我还真不能马上分辨出来……所以,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浮丘无命闻言只是轻笑,余光瞥了眼台上的簿子:“你好像在研发新药剂?其实你可以来找我,若你需要,天下无人可记住你。”
浮丘无命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转移了话题。
裴灼兮见他也没有想要说出口的意思,便也不再提:“我也总不能一直依赖你啊,万一有了意外,我连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是我欠缺考虑了……不过你若想研发关于脑子方面的,我内视一番便可知晓其状,我可以当被实验者,你看着能走下去便就用上。”
有人给自己当小白鼠,裴灼兮当然不会拒绝,一口应下。
不过裴灼兮很聪明,基本是浮丘无命说一下问题所在,她就马上改进完善。
在空间里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完成品终于呈现在两人面前。
外面一小时等于空间的十五天,她花了两个月,过去了四个小时,此时夜深人静,灯光渐渐消失,人也渐渐安睡。
唯有裴灼兮一人熬着夜忙碌着。
因为任务,她可以长时间不睡觉,最高纪录达到一个星期之久,所以她不想睡觉的时候就特别精神,连困意都能被打败。
不过,威胁身体健康的不良习惯,浮丘无命可不惯着她。
空间里没有日升日落,只有一个圆钟挂在墙上转动着,若是太过忙碌忘记看,都不知过去多久。
所以为了避免裴灼兮忘记时间,浮丘无命设了一盏灯在实验台角落上,时间过去一天便会闪烁暗下,第二天到来便会发出光亮提醒。
只要那盏灯闪烁一下,浮丘无命便逮着她走出实验室,一把将她按在懒人沙发上,让她躺着休息一会儿。
裴灼兮拗不过他,只得乖乖照做。
只是每次都睡得昏昏沉沉,醒来就被告知空间里已经过去了两天。
问其原因,才知道浮丘无命给她设下了安睡术。
她怕耽误了进度,浮丘无命却告诉她不用急,空间与外面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就算在这里荒废一年,外面也才过去一天。
裴灼兮对时间的把控都要求到每分每秒,毕竟若慢一分,任务便会出现变故。
浮丘无命听完,只说了句下次会到点叫她醒来。
他转过身不看她,满眼的心疼。
无论哪一世,她过的似乎都不轻松。
他好久……没见过她活得恣意潇洒的模样了。
空间里的两个月过去后,安置好失忆药剂后,裴灼兮伸了个懒腰便出去了。
浮丘无命后脚跟上,却只说了几句话便道不打扰她休息离开了。
裴灼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不愿睡去。
凌晨将近,裴灼兮终究还是睡着了。
翌日清晨——
门被人敲响:“师傅,您起了吗?”
话落,门被推开,圣沉端着一盆温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