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小狗狗。”
“哇,小猫咪。”
“哇,大鹅鹅。”
向家小院不时传出向桃儿兴奋地喊声。
就连一向沉稳的向梨儿都忍不住满眼期待地问:“大姐,我们可以养吗?”
“你们想养?”
三小只齐齐点头。
“那咱们先说好。既然要养就得负起责任,每天喂食清理粪便。不能贪图一时稀罕,过几天就说不养,或者推给别人养。最重要的是,我安排的功课不能拉下,一旦让我发现你们只顾着玩,功课做不好,这些狗啊猫啊都得送走。能做到吗?”
向枣儿随时随地培养三小只的责任心。
“能。”三小只应声。
“好,那咱们来分配下,你们想养什么?”
“枣儿姑姑,我要养黑头。”沈小宝率先出声,还不忘将怀中的小狗崽举高给她看。
向枣儿嘴角抽了抽,问道:“小宝,你一定要叫它黑头吗?”
回来的路上,沈小宝说要给小狗崽取名叫黑头,因为它全身雪白,只有头顶有一大块黑毛。
“嗯,它就叫黑头。”沈小宝语气坚定。
好吧,好吧,他高兴就好。
桃儿选了三花猫,取名“花花。”梨儿选了狸猫,取名“阿狸”。
只孤零零剩下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大白鹅。
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只适合灶屋那口大铁锅,但碍于三小只,向枣儿只能收留它,暂且叫“大白”吧。
晚食后,村里妇人陆陆续续来向家小院报名,向梨儿将她们的情况一一了解清楚。
识不识字?会不会算数?有没有养鸡鸭的经验?最后再一一记录在册。
待名册整理好,向枣儿便带着去了刘家。
......
这日,向枣儿和宋春兰去县城送货回来,远远瞧见养殖场门口围满了人。
没被选上进养殖场干活的人,隔三差五便会来养殖场溜达一圈,想着万一有空缺了可以补上。
两人以为他们又来寻活计,不慌不忙继续往前走。
走近了,有人好心提醒。
“枣儿,有人来投奔你。”
“对,还是一家子。”
啊?一家子投奔她?
向枣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这没有亲戚没有朋友,谁会投奔她啊?
和宋春兰对视一眼,摇头表示不知。
待她们走进院中,便见此刻院中坐着三人,两老一小,旁边还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大包袱。
其中一人,向枣儿的确认识。
“柳老伯?”
那人听到喊声转过头来,脸色苍白,带着疲惫,脸上沟壑深陷皱成一团。
看见她后忙站起来,局促道,“哎,向小娘子,是我。”
随即将边上坐着的两人拉起来,介绍道:“这是我家老婆子和小孙女丫丫。快喊人。”
“向小娘子。”钱氏有些忐忑。
丫丫则害怕地躲到钱氏身后,不肯出声。
柳老头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孩子胆小。”
“柳老伯,您这是?”向枣儿疑惑问道。
柳老头又干笑了两声,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声音干涩,“......咱们......咱们听说向小娘子盖了养殖样,便来问问可还招人不?”
原来是来找活计的。
“枣儿,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养殖场不招人,他们不听,一定要等着你回来。”刘大壮自屋中走出来。
听他这话似有责怪之意,钱氏噗通跪倒在地,红着眼眶求道:“向小娘子,咱们什么活都能干,养鸡养鸭养猪,你就留下我们吧。”而后拉着丫丫跪下,“咱们只要一份工钱养活她就行,求求你了。”
向枣儿生在现在,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连忙上前扶人,“柳大娘,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我是晚辈,可受不起您这么跪。”
在她的搀扶下,钱氏才踉踉跄跄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向小娘子,咱们实在活不下去了,不然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你。”
“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闻言,钱氏呜呜哭起来,丫丫看阿奶哭了,也跟着哭起来。
一旁的柳老头脸色又白了几分,深深呼了口气,“咱们不瞒你,前几日家里......”
前几日,柳老头家中。
“老东西,还不快把地契拿出来。”柳义冲着头发半白的柳老头怒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偷偷把地卖了。”
“那是咱家的地,凭什么要给你。”柳老头脸色涨红。
“哼!你家的?柳武和我借了十两银子,将这地抵给我了。”柳义嘲弄地看着他,“怎么?银子花完了想赖账不成?”
“你胡说,血口喷人。”
“不认账是吧。”柳义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抖露开后举到他面前,“这上面可写的清楚。”
柳老头满脸不信,想拿过来看清楚,柳义却一把撤回,冷笑道:“二叔,你大字不识一个,看什么看。”
“你......”柳老头胸口剧烈起伏。
“柳义,你不是人,你要活活逼死咱们。”钱氏气愤不已。
柳义是什么人,柳树村浑人一个,他哪会在意这不痛不痒的叱骂。
“二婶,你这话怎么说的。”他转向柳老头,“二叔,俗话说子债父偿。你是柳武的老子,这债得你来偿。”
柳老头颤着声音道:“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哼,这可由不得你。”柳义冷哼。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村正来了。”
柳村正是柳树村的领头人,柳氏一族的族长,德高望重。
看到柳义,他眉头一抽,问道:“柳义,你干什么呢?”
柳义笑道:“三爷,我来和二叔商量点事。”
柳村正在柳树村辈分高,家中行三,柳义这辈的都喊他三爷。
“商量就商量,怎么还闹得村里鸡犬不宁?”柳村正不满。
“三爷,武子生前和我借了十两银子,说还不上就拿家里的四亩地抵,我是来和二叔拿地契的。”
“哦?”柳村正那双浑浊的眼看向柳老头,“二河,他说的可是真的?”
“他放屁,他想骗咱家的地盖猪场。”柳老头愤怒。
“二叔,这话从何说起。”柳义将借据递给柳村正,“三爷,您看,我有柳武按手印的借据,可没胡说。武子没了,二叔二婶就想赖账。”
“咱们没借......”钱氏刚想反驳,便被柳村正抬手打断。
他直接将借据的内容念出来,“立票人柳武,央柳青苗作中,借柳义白银十两,按月起利二分,期至五月,一并纳还,恐后无凭,书此为证。元庆二年四月五日。”
待他念完,目光转向柳老头,“二河,武子真没和你说过吗?”
柳老头摇头。
“这......有点麻烦。”柳村正转而问柳义,“你可能证明这张借据是真?”
“能,当初是柳青苗做的中人,借据也是他写的,不信把他叫来一问便知。”
“好,那就把柳青苗叫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