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沐晴晴都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眼神空洞无神。沐辰铭时不时担忧地看向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车子缓缓驶入沐家的大门,停稳后,沐辰铭先下了车,然后走到另一侧为沐晴晴打开车门,轻声说道:“晴晴,到家了。”
沐晴晴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缓缓下了车,双脚刚落地,却似乎有些发软,差点摔倒。沐辰铭赶紧扶住她,“小心点。”
沐晴晴抬头看了看眼前熟悉的沐家大宅,心中五味杂陈。曾经,这里是她最温暖的港湾,可如今,却因为身世的变故让她觉得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两人走进大厅,就和坐在沙发上的沐婉兮碰上了面。
沐婉兮经过一番梳洗打扮之后,换上了一条简单、朴素的连衣裙。那裙子的款式虽然简约,却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清新脱俗。她微微垂着头,露出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器,美得让人心惊。
只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她看起来颇为瘦弱,脸色也有些发黄,仿佛是一朵在风雨中饱受摧残的娇花。那纤细的胳膊和脖颈,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但即便如此,从她精致的五官仍能够看出来,她长得很好看。
她的眉毛如弯弯的月牙,自然而舒展,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一泓清澈的泉水,只是此刻眼底还藏着一抹怯意和不安。小巧的鼻梁挺直,如一座秀丽的山峰,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那粉嫩的嘴唇微微抿着,像是在诉说着她过往的委屈和坚韧。
沐晴晴看到这样的沐婉兮,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嫉妒,只见沐晴晴在看到沐婉兮的那一瞬间,泪水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脚下的步伐踉跄着向前冲去,一把紧紧抱住沐婉兮,声嘶力竭地痛哭起来:“对不起妹妹,都是因为我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你。都是我不好,是我霸占了本应属于你的家,你的爱。”
沐婉兮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手足无措,她身体微微僵硬,过了片刻才轻轻拍着沐晴晴的背,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安抚说道:“姐姐,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
沐晴晴却哭得更加伤心,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声音哽咽:“不,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占了你的位置,你也不会在外面孤孤单单,吃这么多苦。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我,你就不会经历这些磨难。”
一旁的沐辰铭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沐晴晴继续哭诉着,双手紧紧抓着沐婉兮的衣服,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既然妹妹你回来了,那我马上去收拾东西,我也该去到自己该去的地方。”说完,她掩面作势要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沐家所有人都在挽留沐晴晴,沐振越首先开口:“晴晴,不许胡说,你在沐家这么多年,早已是我们的亲人,哪也不许去。”
季云也急忙走上前,拉住沐晴晴的手,一脸心疼地说道:“孩子,别犯傻,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让你走。”
沐辰铭也附和道:“晴晴,你别冲动,就算婉兮回来了,也不影响你的地位。”
沐晴晴泪眼朦胧地看着众人,声音颤抖着说:“可是妹妹回来了,我不能霸占本属于她的一切。”
沐振越提高音量说道:“晴晴,别再说这种傻话,你和婉兮都是沐家的孩子,我们都会一视同仁。”
季云将沐晴晴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是啊,孩子,你别胡思乱想,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沐晴晴靠在季云怀里,抽泣着说:“谢谢你们,可是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沐辰铭走上前,安慰道:“晴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相处。”
沐婉兮很羡慕他们之间的亲情,那是自己从前 16 年来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沐晴晴被众人围在中间,关心着、挽留着,心中的羡慕如潮水般汹涌。
同时,她又觉得有点难过。以为自己回到了亲生父母身旁,也是会被如此呵护的,可眼前的场景却让她感到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慢慢来,他们总会接受我的。”
沐婉兮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姐姐,你就留下来吧,我也希望我们能一起在这个家里生活。”
沐晴晴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沐婉兮,说道:“妹妹,你真的不怪我吗?”
沐婉兮轻轻摇了摇头,“姐姐,这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这时,季云注意到了沐婉兮的情绪,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婉兮,别想太多,我们都是爱你的。”
沐婉兮抬头看着季云,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不确定:“真的吗,妈妈?”
季云用力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孩子。”
可沐婉兮心里的那丝难过,却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因为沐婉兮之前并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身为沐家的小姐,也不能是那种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于是,沐家给学校捐了钱,让沐婉兮跟沐晴晴读一个班。这样方便沐晴晴照顾沐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