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霞姐弟俩回到杏花村的当晚,温大山就带着他俩住进了新房子,同一时刻,杨氏与温子柏兄弟俩也带着家人搬进了各自的新家。
第二天清晨,温大山家的厨房里,杨氏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前来帮忙的李婆子以及李婆子的两个儿媳顾氏与小顾氏,还有张猎户的妹妹张小妹给厨师们打下手,
张氏则穿梭在几个宅院之间,一会在温大山家安排桌椅,一会又带着人去杨氏家摆放桌椅,时不时的听见她大声嚷嚷:“当家的,再去借几张桌子回来”,
当初选宅基地的时候,四家人就有意选在了一块,此时,上百张桌子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四家人的院里院外,将四个宅院紧密地连成一片,
张氏一手叉在腰上,一手指着桌椅,面带得色的说道:“气派,呵呵,气派”,
身旁的温子柏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笑骂道:“还不快滚进去帮忙,”随后赶着骡车招呼着家里的子侄们去山边捡柴火,
杏花村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受邀参加各种宴席的村民,每户只能派一个代表去吃席,且家里没有男人的人家没有吃席的资格,
如今,杏花村加上逃荒过来的两百多户,住户已经超过了一千户,每户人家派一个代表就是一千人,
村里人办宴席一般都只会邀请相熟的几十户人家,而不会邀请整个村子的住户,
第一次遇见这种上百桌席面的宴请,村民们兴奋了一整晚,一大早就相约着来到温大山家,送上贺礼后坐在桌旁边闲聊边等待,
来赴宴的都是一家之主,有老有少,总之,清一色的男性,
现场有不少主动过来帮忙上菜与收拾碗筷的妇女,这些女人不会坐下来吃席,但可以分食宴会后剩下来的饭菜,
从帮忙的大婶口中得知这些奇怪的规定,温玉霞吃惊的瞪大眼睛,什么情况,女人连吃席的资格都没有,
帮忙的大婶双眼微红的说道:“正席没有女人的位置,私宴可以有,”
办宴席分正席与私宴,正席就是摆在院里院外这种,正席之后,还有个宴会,那就是私宴,私宴设在屋内,宴请的是主家亲朋好友,
菜品一个接一个的从厨房里往外传,温玉霞收起听八卦的心思,跑去厨房帮忙上菜,
杏花村的村民素质不错,菜上齐后并没有哄抢,而是静静的望着主桌,等待村长感谢主家后下达开吃指令,
村长王贵元就坐在主桌,他端起酒碗起身说道:“温叔,我代表村民们感谢你,给了大伙儿一个聚餐的机会\",
随后,王村长提气大喝道:“第一碗酒,敬主家,祝主家人丁兴旺、财源广进”,
“人丁兴旺、财源广进”!所有赴宴的村民都端着酒碗起身大喊道,
随后,就见所有人都仰头往嘴里倒酒,咕咕声的吞咽声响起,
坐主桌陪客的温大山、温子柏、温子桦被惊天动地的喊声给惊呆了,见村民们在喝酒,赶紧站起身举起酒碗,
还没来得及将酒碗递到唇边,又见村民们动作整齐的坐了下来,父子三人面带尴尬的坐了下来,
尴尬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转换,又听见了碗筷盘盏的交响乐,一刻钟不到,村民们用餐完毕有序的撤离温家,
整个过程十分流畅,不要说温大山父子三人没回过神,就是躲在屋里偷看众村民吃席的温玉霞都没反应过来,
帮忙的妇女们欢呼着冲向桌上的残汤剩菜,拿起那不知是谁用过的碗筷,风卷残云般快速打扫战场,
片刻之后,完成光盘行动的妇女们挽起衣袖,如勤劳的蜜蜂一般,洗碗、抹桌子、扫地、归还桌椅等等,
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院里院外就变得一尘不染、整洁如新,
杨氏在村长媳妇的提点下,拿出荷包,给每一个前来帮忙的妇女发了两个铜板,帮忙的妇女离开之后,杨氏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厨房给厨师发工钱,
送走厨师,杨氏带着两个妯娌将预留的饭菜端到堂屋,一家人静静地享受着丰盛的晚餐,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与喊声,温大山仔细一听,原来是他的亲爹,温老爷子在喊:
“老二,你这个不孝子,暖房宴请全村人却不请自己的亲爹,”
“老二,开门,正席没有请娘,难道私宴也没有娘的一席之地吗”?温老婆子的哭喊也传进了堂屋,
“老二,断了亲咱们也住在一个村里,凭什么不请我吃席”,温之华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房顶都掀翻了,
“老二呀,大嫂平时待你不薄,私宴可不能不请大嫂呀,呜呜呜”,蒋氏的哭泣声又尖又细,
“二叔,我是你最喜欢的子材,”
……
温大山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得多练练,争取赶上村里人吃席的速度,”说完便开始埋头干饭,
吃完饭,温大山慢吞吞地说道:“老二,你去开门,”
要不是怕敲门声影响周围邻居的休息,温大山真不想给那不要脸不要皮的温子华一家开门,
温老爷子迈着大步率先走进院子里,目光贪婪地盯着眼前的青砖大瓦房,心里则噼里啪啦地打着如意算盘,盘算着怎样才能让温大山主动邀请他来这里居住,
温老婆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厨房,来的时候她可听人说过,今天席面上有肉有鸡还有鱼,厨房里应该还有不少食材吧,这些食材都是她的,谁都别想跟她抢,
温之华面露狡黠的精光,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让温大山撕毁断亲书,
蒋氏看着眼前的青砖大瓦房,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十分后悔,早知道温大山有如此能耐,当年她就不应该嫁给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读书又不行的温之华,
温子材的眼珠子像陀螺一样快速转动,心里猜测着温大山手里的银子能供他去学院里潇洒多久,嘿嘿,他已经将温大山的银子自动归入他的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