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春香把外面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她那平日里总是眼光四溢,秋波如水,仿佛会说话的眼晴这时露出了怨恨。
她怨恨眼前的那个女子,不顾她的情感,抢走了她心中的爱人,她的亲哥哥。
她怎么也不明白,她和坤哥,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到后来他怎会鬼使神差爱上别的女孩。
她本认为,她和坤哥哥是天设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两家大人都关系甚好,她又从小就喜欢,爱戴坤哥哥,结为夫妻还不是顺理成章。
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艾明霞的出现,她始料不及,可她又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赢取这场爱情保卫战。
她不知道艾明霞到底使了什么魔法,把她的坤哥哥迷痴的服服贴贴。
明霞有的她也有,明霞没有的,可能她更有,她对坤哥情深意切,温柔体贴,从来是坤哥说东她不往西,百依百顺。
可即使这样,她却依然得不到他的心,尤其是那次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我只是把她当成亲妹妹。”这句话伤透了她的心,夜里她几次梦中哭醒。
她不死心,“只要你还没有正式结婚,我是不会撒手的,你一天没娶,我就一天不嫁,”春香心里下狠了决心,非坤龙不嫁,她赖也要赖到杨家。
两边的母亲都似乎明白春香的心事,母亲告诫她说:“你真的喜欢他,就主动点,也不过分,注意把持好分寸就行。”
杨母也敲边鼓说:哪有猫不吃腥的,只要是女的追男的,一追一个准,没有那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这个夜晚,好像两边大人似乎像商量好似的,都说有事不回来,两边家中都只有孤男寡女。
杨坤龙正在看书,突然听到大门吱呀声,虚掩的房门也被推开,杨坤龙正全神贯注看着一本唐诗三百首,直到一个身影来到了他面前,他才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面前站着妩媚动情的春香,蓬松的秀发,被一个花色小手帕在脑后拢着,淡淡的香水味似乎是从秀发中飘出。显然看的出,春香是刚洗漱过的。
她上身穿着薄薄的短袖花格子衫衣,两个乳白的奶头,好似隆起的山峰,透过薄衫,依然可见。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像两个黝黑的黑洞,似乎能把人吞吸进去。鹅蛋脸红扑扑,楚楚动人。杨坤龙出神地看着她,心中泛起了波澜。
“坤哥,你看什么书啊,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你都不知道。”
“嘿嘿!”杨坤龙不好意思地笑着。随即站起身来:“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玩!”春香调皮地用她那纤细的小手指捅了下杨坤龙的胳膊。
“那倒也不,晚上过来,我还以为你有事呢,”边说边拖了把竹椅给春香。
春香没有坐,只是在坤龙面前来回踱着步,眼光直勾勾地望着他,并没有言语。
杨坤龙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扫了几眼春香,就躲开了她的目光。
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似乎能听到“扑扑扑”双方心跳的声音。
还是春香打开了沉默,
“你看我这衣服漂亮吆”
杨坤龙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漂亮。”
春香紧挨前一步,似乎贴紧了坤龙身子“那我漂亮不?”
坤龙赶忙缩了下身子,“我妹打小就好看。”
“你是说小时候我好看,现在就不好看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吗?”火辣辣挑逗的眼神盯的杨浑身发毛。
杨坤龙不是傻子,他完全明白春香此时来的目的;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持住,不能顺着她的竹杆往上爬。
所以他岔开她的话题道:“今天干活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下次有空,我和熊凯,专门找你玩,如何?”
这是在下逐客令,春香粉脸刹地变了色,气愤地一把推开杨坤龙,眼中含着泪花,头也不回冲出了房门。
负心汉遇到了痴情女,杨坤龙还有招吗?
东方欲晓,杨坤龙身穿蓝色运动衣裤,早早地起床;他有个一正常人难以坚持的好习惯,晨练;即使是寒冬腊月,刮风下雨,他也从不间断。
正值仲秋时分,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天的尽头,云雾笼罩;晨露滴落在草叶上,晶莹剔透,宛如颗颗明珠。汝河两岸依旧树木青翠,花草芬香。秋风瑟瑟的影子似乎还早,更别说秋季萧条了。
等他晨练快要结束了,农场挂在仓库屋角的铁铸成的挂钟,己被值班人员敲响。那是这个农场位置的最高处,站在这可以俯视全场东南西北及整个旷野。
这个钟声一响,方圆2一3公里处都能听到。
那是早上出工的号角,清脆洪亮的钟声顿时划破苍穹,唤醒了熟睡的农工;他们又开始踏着晨露展开了新一天的劳作。
杨坤龙扛着锄头,和着农业二队的人员一起有说有笑走向田头。
农业二队,男女职工共计三十人。大多数是夫妻双双,只有少数几位是单身狗,杨坤龙目前也是单身狗中的一份子。
结巴胡队长来到了人群面前,他开始分派今天的工作任务:“马上要秋种了,我们要……要在中秋节……之前,做……做好水稻开沟……排水工作。今天这片坂大……约五十亩,二天把它……它拿下来,有信……信心吗!”
有人说:“这就要看你这当头的怎样待见我们这些当老百姓的哟。”
“对,胡队长,光甩嘴皮子没用,给点实惠。”
“可以。”
“给什么好东西?”大伙儿异口同声问!
“暂时……暂时保密。”胡队长诡异一笑,因为他还没有想好。
“开干!”胡队长大手一挥,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出来倒没结巴,很利索。
人群“哗”地一声全部散开,奔赴各个劳动点去了。
开沟排水的活不难,也算不上重力活,只是每隔大概3米左右的距离,把水稻里掏起一株,从田的这头笔直掏到对面那头,形成一块小丘,一条水沟就形成了。
杨坤龙站在齐膝的稻田里,露水打湿了他高高卷起的裤管。这时的水稻还正处抽穗扬花时节,青翠的稻杆大着肚子,几片好似要刺破苍芎的剑叶的出口处,稻穗含苞待放,向广野散发出阵阵清香。
杨坤龙此时似乎也闻到了稻花的芳香;他深深地,贪婪地吮吸了一口气,然后仰头快速地从嘴巴里吐出来,顿时,神清气爽,劲头十足。
这时对面突然传来有人惊叫:“鱼,好多的鱼。”
恍如一石击到水面上,顿时泛起阵阵涟漪。周围的人们连忙丢下手中的锄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一时间,水花四溅,人群鼎沸,大伙挤到了一起,甚至头碰到了头,不顾一切地围堵着那些不该出现的鱼;只因它的出现,扰乱了秩序,搅乱了人们平静的心,更为严重的是糟塌了一大片稻禾。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胡队长见状开始发怒了,他平时嘻嘻哈哈的笑脸一反常态,“损坏了庄稼,我……我要你们赔。”
躁动的人群开始静下来,面面相觑。
杨坤龙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目睹着人们抢着去捉鱼的情景,没有去凑热闹,但他的心情是激动的。他觉得这群人也有好可爱的一面,这和他小时候的顽皮劲没多大差别。
捉鱼本就是老少皆喜欢的事,无可厚非;但这是在工作,更为胡队长不能容忍的是,损坏了稻禾,影响了粮食收成。
“没……没见过鱼?损坏了稻子,我要……你们赔。”胡队长还在怒哮着训斥他们,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突然,杨坤龙脑洞大开,脑子里立即闪出一个想法;他忙靠近胡队长,在他耳边低声道:“先把稻田水放干,以生产队名誉,分出几人捡鱼,集中起来,然后再做为副利分派给大家。你不是答应大家,干好了,完成了任务给副利吗,这不就是副利来了吗!”
胡队长一听,立刻转怒为喜,拍着杨坤龙的肩膀说:“你回去拿……拿箩筐吧!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杨坤龙立马回家,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那次和艾明霞相会,被春香看见,往水塘里丢石头之事;又想起昨夜春香的突然夜访,不由得心又焦虑烦躁起来。
人啊,就是没有消停的时侯,猴事不去,马事又来。
联想到队上众人抓鱼引起队长发怒,眼看情况不可交转时,他事下稍微一个拨转,立即胡队长阴雨转晴。
是啊,不管遇到什么事,沉着冷静,不急不躁,坏事也可能变好事。
想到此,他心中立即有了主意,不要堵,只能疏。堵则山洪猛兽,疏通才能一泻千里。
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