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把酒取来,确实是小小一坛,双手正好捧下。
如果没有仪狄这个爱酒如命的,倒是足够了。
虽然不多,但也知道,越是美酒,这越是难得,这量虽然少,但也足以说明这酒的质量。
可不,仪狄一见,直接过去拿到手上,揭了封。
酒香四溢,闻着这酒香就像是要醉了似的。
仪狄双目一亮,就要直接上嘴,书歌急忙拦下,也是调笑“我还没有赔罪呢!你急什么!”
而后书歌将酒坛子拿到自己手上。
这拿酒的小厮也是思虑周当,拿了四个酒杯过来,书歌一一倒满,取了一杯对太上皇赔罪,喝下。
虽说仪狄相信她,但太上皇终究是太上皇,若是他出了事,可不得了。
书歌这一喝,也是为了保证,这酒里没毒。
她没有下毒。
同时也是判断之前这酒里的情况。
虽然是直接取过来,才开封的,但是难保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是有人想要害她呢?
书歌先喝,也能辨别这酒,到底有没有问题,免得进了圈套。
她的命倒是不容易被人夺了去,但是这里的几位,就难说了。
不说他们性命是否还在,只要身体有恙,书歌照样躲不过。
书歌自己无所谓,也要考虑她背后的武林山庄。
武林山庄和朝廷都起来,可不好,也不知便宜了谁。
因此,还是保险起见的好。
当然,这酒是没有问题的。
书歌饮后,对着太上皇一笑,又想再取,被仪狄拦下“一杯就够了,剩下两杯我替你喝!”
此时,仪狄也已经随便取了一杯来喝。
仪狄是什么人,这在场的两位还是信得过的。自然不可能联合书歌,而他既然相信书歌,想来也能确保安全。
武林山庄也犯不着让燕家大小姐犯险。
既然如此,这酒香确实又勾人,自然是喝了!
美酒虽美,太上皇也还是有节制,并不过三。
之后就在一旁看着了。
沈老也喝得不多,主要还是这劲头大,想来不是习武的,可不敢多喝。
他们两啊,已经有些醉意了。
就瞧着仪狄与书歌两个对饮。
说来奇怪,书歌并未习武,倒是并不受这酒影响。
仪狄虽然习武,但他有多少功夫,沈老哪里不知,也是惊讶这孩子还能喝。
想来是他们两个孩子有那么大的酒量。
恐怕仪狄这孩子能与书歌关系如此,也是觉得对方酒量不错,能与他相比,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也是他们揣测。
哪里知道,仪狄只是看着书歌顺眼,又觉得相处得还算舒服,又有她的一言在先。
不知道怎么的,仪狄总觉得书歌口中的‘初归’味道极美!他若是不尝过的话,一定会后悔。
谁知道这书歌这么能喝,此时他还真有些后悔让书歌同饮了,书歌喝掉的,都是他少喝点啊!
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算真的在意。
这本就是书歌带来的,而且虽然酒美,能遇上一个知己,这酒,也就没那么要紧了。
美酒么,就是要与懂它的人同饮才算是畅快。
酒过半巡,仪狄兴致所在,让人去取了自己的萧来。
也不知怎的,仪狄这步子,分明是醉了,偏生萧声没有半点出错。
歪歪扭扭之间,仪狄耍了好一手萧技。
这一曲不似寻常幽呜,倒是行云流水,畅快极了。
书歌在一旁歪靠着,也不知道在哪里随意折了一枝条,敲打着酒杯伴乐。
一曲作罢,仪狄又来饮酒,太上皇倒是对这一曲做了点评,也不说别的,只说好坏“仪狄吹箫一向是好的,如今几年没听了,还是如从前一般,举世无双。”
没提进步与否,若是进步了,还是他曾经吹的不行,才会有进步之说。
能让太上皇称之为‘举世无双’,便是真的举世无双了。
这享乐欣赏,还是要这宫里人才有发言权。
仪狄摇头,听太上皇的赞美是听多了,又看书歌“你觉得如何?”
看着是挺随意的模样,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期望。
书歌就没有夸奖他了,只说“好是好,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差了什么?”仪狄忙问。
“哦?”太上皇也是好奇,仪狄自小如此,也没见他有什么不满的。
这倒是把书歌问住了。
若说了解,书歌还真不怎么了解,只是听得多了,才能勉强听得出一些什么问题罢了。
就是觉得缺点什么,缺又说不上来,只能摇头。
仪狄见此,叹了口气,见着太上皇也是好奇。
曾经他没说就罢了,如今说了,太上皇上心,自然是要解释的。
“总觉得这萧虽好,却不适合我。我啊,差一把适合我的萧,那才能吹出最好的曲子。”仪狄也不推辞,直说了最好。
有什么可谦虚的,太上皇的认定,那就是最好了,只是他还觉得有些不足罢了。
不过么,适合的,这可难得,还只有他往后自己去寻了。
若是说这世间最好的材质,或是别的特殊要求,太上皇都能替他寻来,可这适合他的么,就难了。
又有谁知道哪般的,才是适合他的呢?
书歌微眯着眼,歪靠着,想起曾经有一把萧,是君歌惯常用着,从未换过的,有了思量。
不过么,这萧啊,可不在她这里,若是想拿来给他,还有些麻烦。
不过么,他不也说了,是适合他的,谁知道她拿来的,适不适合呢?
既然不容易拿到,也就不比多提了。
与其先说了,又不容易拿来,徒惹他惦记,还不如等到时候拿来了,再给他和惊喜的好。
因此,书歌只想了想,也就歇下了心思,又伸手去取酒杯,摸了个空。
睁眼一看,仪狄早就将她的杯子拿开,这面前只摆着他自己的一酒杯,和那一坛子酒。
说是一坛子,如今他们也喝了许久,书歌先前掂量着来倒酒的时候,好像也感觉到没有多少了。
这个仪狄!还是这个模样!
遇上喜欢的酒,先前随意人喝,喝到最后不多的时候,便再不许他人与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