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书歌怎么会拿到她公子专门为她寻的茶呢?
这三川之茶,爱喝的人不多,就是燕黎生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偶尔饮那么两杯,寻常时候,更是不会拿出来的,怎么会让书歌撞上,还让她得了?
无秋眉眼又有些跳了起来,只是强忍着心中的慌乱,嘴角扯出笑意“若是小姐所赐,无秋自不敢辞。”
书歌没有骗她的必要,且她既然能够知道燕黎生那里有,自然是有原因的,也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
无秋现在慌乱的原因,就是担心燕黎生的安危。
无秋既然这么说,书歌也没有不给的道理,且也正好,旁边还放着干净的茶具。
无秋这才注意到,书歌今日来这里带了不少东西,有几盘点心,还有茶壶茶具,甚至还带上了文房笔墨。
看到这些,不知为何,无秋觉得好像有些并不简单,只是她既然已经开口,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她实在是想了解了解公子的消息。
只是为了公子的安危考虑,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无秋看着书歌亲自替她倒茶,又送到门边,眸中神色深了不少,缓缓站起,将步子挪过来,口中低问“小姐不怕无秋此时与你动手?如今可没有他人在场救你。”
书歌不仅亲自泡茶送了过来,还一直端着,等着她过去取。
若是无秋心有她意,只需趁此机会将她拿下,或者直接杀了就是。
她……当真不怕么?
无秋的神色晦暗不明,直盯着书歌。
书歌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且不说她根本不会被无秋控制,如今无秋也不敢再闹出什么事来,除非她能确保燕黎生安然无恙。
书歌方才提到了燕黎生,无秋如今心中自然是忐忑的,生怕对方出了什么事,或者被她连累,她不敢赌。
书歌也不说话,直接将杯子递给她。
无秋只低头尝了一口。
良久之后,无秋才再说话“大小姐还想知道什么?”话音之中,已有哽咽。
虽说是三川之茶,可这也有不同,就算是她亲自买的,也与公子买的味道大不相同,之后她还专门问过缘由,这才知道,公子得来的茶被他亲自处理过,世上绝无相同……也只会给她一人。
这味道,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可如今,书歌将这茶拿了来,说明什么,已经无须多说。
无秋笑着,脸上却有些仓皇,担忧。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多问一句,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见此,书歌才正式发问“当时为何对我出手。”
她对她出手,源于燕黎生下的令,可她有更多的机会,更好的机会不选择,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那个算不上好的时机,对她出手。
书歌联系着她出手前后的情景,已有猜测,只是还有些不敢确信。
若是真如她所猜的那般,这武林山庄之内,恐怕还得再查一遍。
世界记忆的确准确,可也并不详细,有些在当时影响不了什么大局的事情,兴许并不会被提及,所以难免有些遗漏。
而此时,书歌发现了一些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还有一些曾经觉得有些疑虑的地方,终于得到了解释。
无秋本身,也是武王爷设在这山庄之内的后手,为的就是方便执行他的计划。
当初只是为了多那么几个探子,时刻能了解武林山庄的情况,或者有机会的话,给武林山庄使上一些绊子。
当然,也有为了帮助燕黎生的考量。
只是最初都只能算作计划罢了,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的时候,谁知道最后会是什么作用呢?
就算是他派出去接近当时的公子,现在的武林盟主的那位女子,不也失败了不是?
只是后来的结果的确也是合他心意,当初本以为会成为弃子的人,最后还是有些作用,至少生了一个让燕家承认的燕黎生。
就算是她没有进燕家又如何,这已经给燕家撕开了一个口中,之后他只需要继续从这个口子努力就是。
从而安排了无秋这些人。
说是无秋这些人,因为无秋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只知道当时派来的只有她成功进来了,之前之后还有没有别人,进没进来,她就不知道了。
她们也不会刻意去了解这些,更别说互相联系了。
她唯二知道的,也不过是与她同行的那个孩子,还有安排她接近燕黎生的人。
说来好笑,她也是在与燕黎生有了情意之后,才知道她与燕黎生的相识,全都是一场算计。
只是幸好,她也不敢奢望,而燕黎生对她也一如既往,的确很好就是了。
无秋缓缓说着往事,也没刻意隐瞒她知道的那些人的名字,只渴求书歌能给她燕黎生的消息,还有他如今的近况。
并且还劝说着书歌,燕黎生终究是燕家的孩子,他只是被她们所蒙蔽,所以才会做出对她出手的事情来,她望着书歌,眼中尽是乞求,乞求能饶了燕黎生,至少……留他一条性命。
不过她确实也不知道武王爷的身份,只是知道那个人是她的主子,因为那人的到来,她不敢耽搁,所以才对书歌出手。
而那边,也的确有人给了她消息,要她立刻出手。
为了燕黎生,她不得不做。
书歌将茶水给了她,就又回了椅子上坐着,吃着点心,听她说着往事,一言不发,在脑海之中捋着思绪。
直到她说完之后,书歌这才将这壶茶水全都送到她的面前,还有一盘她没有动的点心,是她最喜爱的那种。
之后,说了一段话,也就离开了。
书歌说“燕黎生对兄长出手,害的兄长差点丢了性命,断了一腿才得以苟活;对娘亲出手,害娘亲难产,只留下南浔便撒手人寰;如今还差点害死我。现在他落在兄长手中,也权当是他为自己曾经所作所为赎罪了,我哪有资格多说什么?于己,他差点害死我,这个仇我忍不下;于兄长,兄长当初如何,我历历在目,现在任是痛心;更别说娘亲与南浔了。这事我管不了也不会管,你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