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通,干脆不如直接相问。
因此,君訾九也不管自己身份是否暴露了,若是暴露了,自然没有掩饰的必要,若是没有……掩饰倒是能够掩饰过去,却不一定能得知他想得知的消息。
“这酒可是盼望故人归来的‘初归’?”
书歌唇角微勾,似想起往事“不错。”
君訾九听后不停,继续问道“是何人所酿?”
“故人。”
君訾九沉默片刻,又问“道友拿出‘初归’可是为引我出来?”
书歌终于停下手上的事,转过头来,盯着君訾九的眼,扯出笑来“不错。”
书歌这般说后,君訾九倒是沉默了,心下不知如何是想,微微垂眸,偏过头去,过了一会才问“这酿酒的故人……”
只是也不等他问完,书歌便将他打断,问道“道友可知千山之北,冰宫内殿,有一雪莲。”
君訾九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在前不久与人聊起过这个。
见君訾九不说话,书歌还是继续说道“那雪莲乃是至宝之物,通阴阳,有回见前世之能。”
那雪莲作用当然不仅于此,不过此时所需要的,不就是这般作用?
因此,书歌也就不扯其他,直接说着。
君訾九心中一震,看着书歌,眼神微眯。
这些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还有疑虑。
书歌的年龄,怎么看也不是他的故人,可若是书歌不是,又是受何人所托?亦或者,到底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这个时候,君訾九不免有些踌躇,天机处出来的消息,祸源于东,书歌原本所处,可不就是东方。
如今书歌,他倒是并不担心对方能做出什么事来,但却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算计,从而成就了祸源。
若是只是算计了自己倒是无碍,就怕被算计的是整个天下。
他出来历练,是为了保护世间,可不是出来送人头的。
君訾九沉默不语,书歌也没有催他,有些事情,旁人无法做主,能做主的,还是自己。
只是如今两人想法早已南辕北辙,扯不到一处。
君訾九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书歌想了想,又将收着的零食拿了些出来,也分了他一些“不如尝尝?”
反正他都坐在这里想事,边吃边想倒是不错。
如今的君訾九是哪般性格,书歌并不太清楚,只是随着以往的感觉对他。
他腰间有环佩,是她所赠,佩在他的腰间,瞧着十分顺眼。
君訾九不语,却是观察着书歌,见书歌对他腰间环佩似乎有兴趣,也不遮掩,直接相问“道友对我这环佩有兴趣?”
这环佩不过俗物,只是他一直以来都戴着,也愿意戴着。
不过说起来,这环佩是如何来的……似乎自他有记忆之始,这环佩就在他身边了。
想到这里,君訾九指尖微动,看来是要回去一趟,好好问个清楚才是。
书歌见着君訾九指尖微动,眉毛一挑,这习惯倒是一如既往,也不知他此时在想着什么。
只是就这般……书歌还是选择了与他讲一个故事。
一个好友二人双双飞升,但是多年之后,一人为歹人所害,魂飞魄散之下险些没了性命,好不容易转世人间休养,而另外一人陷入痛苦,以酿酒为念,又刻苦修行期望有一日等故人回归,为故人报仇的故事。
君訾九知道书歌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如今呢?”
“如今?”书歌放眼望去天边,嘴角扯出些笑意,脸色柔和“如今,自然是有人来寻那故人了。”
有人?何人?书歌未说。
不管那人是好是坏,但若是真如书歌所言,他的前世,应当不是坏人才是。
如今的他,身处正道,立志降妖除魔,保此界太平。他可不愿自己得了前世记忆,结果发现自己与现在背道而驰,若是那般,倒是不如不要想起。
君訾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拿了书歌给的吃食。
书歌的身份没有问题,但是也只是表面上看着没有问题,到底有没有……这兴许不是他能查得出来的事。
天机处那边的消息,外人大多不知,他倒是从师尊口中得到只言片语,离开之前也曾前去天机处拜访,阁主的意思是随他去,随他心,让他一切安心。
那位并不担心他,是何缘故?他的身份没有问题,还是真的那么放心?
君訾九皱着眉头,早知如此,倒是不如当日直接问过他的烦恼。
见他还在犹豫,书歌也不催促,只是在回房之前拿出了一玉盒递给他“依道友的身份,足以判断此物真假,又是否做了手脚,至于之后如何选择,书歌并不干涉。”
书歌这般倒是坦然,这至宝说给就给。
这个时候,她能给他的,除了方才说过的雪莲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不过……此时倒也明了,书歌早知他的身份。
是何处露了破绽?还是破绽一直在,只是他从未注意到过……
君訾九摸了摸腰间的环佩,做了决定。
次日,君訾九与两人道别,说是突然有事,要辗转去另外一处,不能与她们同行了,等之后他得空了过去,再与二人致歉。
顾婧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奇怪为何他突然会有如此决定。
其中缘由,自然是他们耳热昨日所谈,只是书歌既然未说,自然有她的缘故,她并不想去窥探什么。
如此,之后顾婧与书歌二人历练回去,君訾九转身往君家去了。
得知了这环佩所来,兴许能够解开他的疑惑。
君訾九此番回去,自然也是隐姓埋名,甚至将全身上下换了干净,还又添遮掩之物,虽然一路惹人注意了一些,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风波。
只是这环佩所来,要如何去查,还是有些费神。
以窥古往之法自然可行,只是已然经过这般年岁,期间又经历良多,哪里那般容易,倒是不如找曾经跟在他身边的人。
他虽然去了青云门,但兴许是看着他的“识趣”,之后即位的皇兄还保留着他的府邸,也不曾为难他府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