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队!”刚分到分局刑警队的罗飞喊道。
谷长征背着的手里捏着一个小手包,他摇摇晃晃地以一种奇怪的步伐走入301室,冲正在门口维持秩序的罗飞点了点头。
“让他们看着,你也进来吧!”谷长征口中的“他们”是几位派出所的辅警。
罗飞满脸喜色地应了声:“哎!”这位四十出头的大队长,罗飞早有耳闻,七年前发生在紫贞市的灭门惨案,就是由他侦破的。他现在这样摇摇晃晃的奇怪走路姿势,也是那次在抓捕凶手时被对方用五连发(一种私制的土枪,能装五发铅弹,俗称五连发!)击中腰部留下的后遗症。
谷长征嘴角下拉,撇嘴道:“高兴个屁!可能就是一个意外死亡!”罗飞刚想回应什么,却听有人喊道“谷队!”声音来自卫生间,是分局法医郑国强。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死者的尸体被发现在自家浴缸里 ,浴缸自然在卫生间内。
这个卫生间面积估计有6个平方,里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一个粉红色陶瓷浴缸竖着安放在一个磨砂玻璃隔断后面,谷长征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浴缸。
浴缸里现在还满是细腻的泡沫,旁边的一个白色欧式小几上放着一部手机,一杯红酒,酒杯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红色唇印,小几上还有一瓶olay的沐浴露,沿着浴缸四周地上呈现不规则的水迹,仔细看水迹上有一些没有完全消散的泡沫,应该是从浴缸里飞溅出来的。此时尸体已被法医移出浴缸,用尸袋装了起来准备运回去解剖。
郑国强见谷长征进来了,说道:“谷队,经初步勘察,尸体左肘部有一块1.5*2厘米的淤青,双足跟部有擦痕,其余躯干、脑部均无任何伤害痕迹,也无被侵犯痕迹,死者口鼻周围有蕈形泡沫,双手紧握,肛内体温28摄氏度,口腔有明显酒精气味,体表尚未有尸斑出现。估计死亡时间在一个半到两小时之间。”他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继续道:“死亡时间约在3下午点半到4点之间。”
“死者身份确定了,就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市歌舞团的葛曼丽!”
“报案人呢?”谷长征哈腰背着手仔细观察着浴缸,一边问道。
“哦!已经和燕姐回局里在录口供了!”罗飞见身边除了法医老郑及他的助手小林就是自己了,忙不迭的回道。
“死者家属通知了吗?”
“哦,这个,这个我去问一下。”罗飞低声回道。
“呼!”谷长征正低头看着浴缸四周 ,这时扶着后腰有些吃力的往起站,罗飞见了连忙过去扶他 却被他一把轻轻打开!
见罗飞一脸尴尬,老郑笑道:“小罗,别管他,你们谷队身手还敏捷着呢!”
谷长征不以为意的嘿嘿笑道:“老郑,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会是意外吗?”
老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这可不是我法医的责任,我只提供尸体展现出的事实,破案的事儿是你这个刑警大队长的事儿!”
“呵呵!老滑头!”谷长征知道老郑的脾气,他嘴上这样说,手下却是一点不会马虎,当年他师父陆皓轩破获系列碎尸案时,初出茅庐的老郑(哦,那时还是小郑)可是立下不小的功劳!(此案会在卷二详解,还请读者大人们前往指教!)
此时,刑警刘函和技术科的民警正对地面上死者的衣物进行拍照取证。其中一位民警突然说道:“咦,怎么少了一件衣服?”
“少了一件什么衣服?”谷长征听到后立刻询问。
说话的民警回应道:“现场只有女死者的连衣裙、内裤和高跟鞋,却不见胸衣。这件连衣裙如此单薄,她不可能不穿胸衣吧?”
谷长征走过去仔细查看,确实,那件连衣裙有些透明,正常情况下女性不可能不穿胸衣。“仔细搜索,重点找黑色蕾丝边的胸衣!检查楼道和楼下的垃圾桶,抓紧时间!”他命令道。
“谷队!这里有发现!”在卧室阳台搜寻痕迹的警员方磊喊道。
谷长征迅速来到阳台上。方磊指着开放式阳台的地面说:“谷队你看,这里有一些痕迹,应该是穿着沾水的鞋套留下的。”
谷长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咂了咂嘴道:“都查仔细了!今晚大家都要加班了,不得休息!”
夜晚九点,接警已过去三个小时。江东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办公室内,一场案情分析会在分局高副局长的主持下拉开帷幕。
会议伊始,高副局长面色凝重,沉声道:“诸位,今日下午,我分局辖区内的枫林苑小区发生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
死者乃是我市声名赫赫的青年舞蹈家葛曼丽。作为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她的骤然离世,势必会引发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尤其是在当今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无人知晓网民们对此事会作何猜测。
故而,当务之急是迅速查明死者的死亡原因,对此事件予以定性,以使江东乃至整个紫贞市的百姓安心。现在,请谷大队向大家汇报一下现场侦查的结果。”
高建军说完后,谷长征站了起来,他指向投影仪展示的照片,沉声说道:“死者是一名女性,是我市歌舞团的职工,颇具名气的青年舞蹈家葛曼丽,年仅28岁。
经过郑老师的初步检验,死者生前疑似饮酒,体表除左肘部有一块淤青和双足跟存在擦痕外,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死者口鼻周围有蕈形泡沫,双手紧握,从现有现象来看,死者应为溺死,死亡时间大约在6月21日下午3点半至4点之间。现场除了死者本人的生活痕迹以及报案人杨柳的脚印和大门、卫生间门锁上的指纹外,目前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此外,阳台上发现了一些疑似沾水鞋套留下的痕迹,还有可能丢失的一件胸罩。”
“死者的丈夫任嘉和今日前往夷陵市出差。据电话沟通得知,他乘坐了早上6点10分的普快列车前往夷陵站。通过查看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我们发现任嘉和在早上5点半便离开了家门。
在对葛曼丽单位同事及领导的询问中,我们了解到葛曼丽中午与歌舞团团长付海军一同出席了接待省团领导的午宴,地点在市凯悦酒店。这一信息已经得到证实。
宴会上,葛曼丽饮用了三到四两白酒,随后还即兴表演了一段舞蹈。之后,她以出汗为由,让团里的司机送她回家,也就是枫林苑小区3号楼2单元301室去洗澡。我们了解到,葛曼丽确实有洁癖,特别爱干净。据司机刘辉所述,他送葛曼丽回家后便返回了酒店等待领导,这一情况也已得到酒店监控和保安的证实。”
他停了片刻,接着说道:“报案人是死者的女性朋友,市电视台记者杨柳。根据询问得知,死者于2点50分用自己的手机给杨柳打电话,约她下午5点在距离死者家500米的银座广场见面。
由于下午无事,杨柳答应了死者的邀约。到了5点整,杨柳如约来到银座广场的约定地点,却未见死者葛曼丽的身影。
鉴于葛曼丽平时常有拖延,杨柳起初并未在意,等了15分钟后,她开始有些焦急,于是打电话催促,但电话无人接听。杨柳心中生忧,便步行前往死者家中。
死者家与银座广场相距约500米,杨柳于5点25分左右抵达,发现门无人应答后,她用死者家门口脚垫下的钥匙开门进入,却发现死者已溺毙在浴缸中。”
谷长征扫视了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警员,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杨柳在现场拨打了报警电话,因为惊恐未定,她未及关门便匆忙跑到楼下等待警察的到来。”
“现在,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吧!”谷长征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