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苦涩的转过身,
没有看到那些嘲笑的目光,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无比的坚定,她知道,
如果她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么她就会面临着怎样的后果,或许,这就是身为一个娘亲的天性。
叶时冰睁大了眼睛,紧紧抓住卢氏的胳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没有这样的事情。”
“时冰!”
他叫了一声。
卢氏开口阻止叶时冰继续说下去,回头坚决地盯着老夫人,
“娘,这都是我的错,您要惩罚我,就惩罚我吧,这件事跟时冰没关系!”
要不要把叶时冰从她身上抹去?
时雨把脸转了过去,不想再看到这对母子,心里还是有点烦躁的。
老夫人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觉得自己可以摆脱叶时冰吗?
开什么玩笑!
“那就让人将卢氏拖出去,杖四十,然后带着叶时冰关在清音阁里,一个太医也不准进去!”
叶时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一愣的,脸上满是恐惧之色,目光飘忽不定,颤声道:
“祖母,不要.....”
时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丝带,一边说道:
“你听不懂祖母的意思吗?”
侍卫们躬身行礼,二话不说就拉着卢氏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不要动娘亲!”
叶时冰惊呼一声,四肢着地向老太太爬去,使劲拉着老太太的衣服,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外祖母,我也是一时糊涂了!您不可以这么做的!”
叶时冰绝望的大叫起来,他们只有一步之遥,只有一步之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臭婊子!是你,是你,是你,她想害死我娘!”
叶时冰转过头,眼神像是一条毒蛇,凶狠而可怕,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人撕碎。
他们栽赃嫁祸的时候,眼皮都不带眨的,现在到了他们这里,就开始为自己脱罪了。
时雨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叶时冰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老夫人的衣襟里:
“我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外祖母不过是依着族规办事,嫡妹如此阻挠,难不成要让外祖母打破族规,纵容母妃不成?”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叶时冰的心上,
让她心中一疼:“不!不要!”
“让她进来吧,聒噪!”
老夫人有些不耐地挥挥手,让人把赖在这里不走的叶时冰拉到了清音阁里。
而卢氏则是硬生生的承受着背后的重击,硬是没有叫出一声来。
善待她?
哈哈,看起来跟一家子似的,其实处处都是鸡蛋里挑骨头,这回也只能算她倒霉,被老太太拿来当枪使了……
京都中人尽皆知,定国公的妻子贤良淑德,深得王府宠爱,却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心中所承受的痛苦与煎熬。
这位国公爷为了羞辱她,一直在给她纳妾,完全是为了羞辱她。
老太太表面上对时冰还算好,但那不过是时冰还有点用处,现在叶时雨这么一闹,轻音轩的老师和老师们顿时少了许多。
就像是鱼儿在喝水一样,知道什么是热,什么是热。
卢氏微微一笑,她又怎么会傻呢?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想通了,指望他人永远都不可能,唯有依靠自己,等时冰病好了,她自然也就好了,母凭子贵,以后整个王府中,哪个不是要来讨好她的!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该结束了!
那两个正在施刑的壮汉看着卢氏不但没有痛呼,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心中一凛,手中的力气更大了。
“啊!”一声惨叫响起。
卢氏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将时雨骂了个狗血淋头,小贱人,等风头过了,看你还怎么嘚瑟!
卢氏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齐齐一哆嗦。
“谁要是再给我丢脸,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冷哼一声,冰冷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时雨的脸上,万千憎变化作了一丝慈祥。
“时雨,这是给你的。”
老夫人将锦盒递到莉心面前,声音柔和了不少。
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如此珍贵的衣服,老太太竟然随手就送了叶时雨,这得多大的面子!
其他庶女眼中都闪过羡慕之色,叶时霜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她做的事情和时雨一样多,凭什么老夫人就只盯着叶时雨,太不公平了!
当年四姨太去世,叶时雨还是一个跟她一般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卢氏挪用了时雨的月例,她是清楚的,那些发往栖月苑的华美衣裙,大半都被她给截留了,
送入春暖阁,她一个人在寒风中,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衣裳,心中便升起一种强烈的虚荣心,
她依仗着父皇的宠信,与嫡女分庭相争,觉得自己在这王府之中,就是叶时冰之下最大的,叶时雨纵然受宠,却也被她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谁曾想,
当年木纳的女子,如今却是巧舌如簧,花言巧语讨好老夫人,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受到了威胁。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没有功劳,我怎么能收您的东西呢?”
时雨客气地拒绝了,她也没有出过力,这样的大礼,她可承受不起,徒增烦恼。
老夫人一把将莉心的胳膊拉了回去,柔声道:
“时雨,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就收下吧。”
这一刻,老夫人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大家小姐,知道谦虚,知道礼貌,这是很少见的。
莉心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用一种犹豫的眼神看着他们。
“能帮助到外祖母,我很开心,只是这份大礼,时雨受之有愧,还望您收回。”
“那就好。”老夫人没再多说什么,对着容嬷嬷招了招手,道:
“你去把那些飘着的玻璃和珠子都取出来,让五小姐做个珠宝,其他的布料也要做一套,记得要鲜亮一些。”
“是。”
容嬷嬷一把将盒子从莉心的手里抢了过来,一副你不答应我也不行的样子。
时雨微笑着,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祖母对她很好,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就不知道了。
这一出戏,随着卢氏这一脉的大败而落下帷幕,大家都在议论着各自的事情,这一次,国公府的日子怕是要再次发生变化了。